被她这声音洪亮的一吼,阿白放在中裤边缘的手根本不敢动了。
半天,在她威胁的目光下弱弱收了回来,蹲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不能脱吗?”
呜,可是蛇蛇说要脱了的?
卿九无语地瞪着他。
她说不能脱了么?是能脱,可不是全脱光啊!
视线落在他光滑的胸膛上,她恨恨撇开了眼,可下一刻就听到他低喃:“唔,可苏苏说洗白白的话就是要脱光光的!脱衣服不就是脱光光么?”
卿九的视线瞬间扫了过来。
他立刻噤了声。
卿九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阿苏依她还算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吧?
竟然连这都对他说?
“既然你觉得你的苏苏说的对,那你继续听她的话好了!”
“唔!”
阿白再傻也听出她在生气了,可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一点点地蹭了过去,白晃晃的胸膛几乎要闪瞎人的眼。“蛇蛇,不要不理阿白啦……”
“你给我一边去!”
卿九觉得自己的心脏绝对受到了刺激!
“唔,蛇蛇你嫌弃阿白!”
“就嫌弃你怎么了?”
虽然她是一蛇,可好歹她蛇身里住着的是一个人吧?
他这样明目张胆的露肉,是个人都想直接一棒槌敲晕了!“你跟紧的,把衣服穿上。”
“可衣服都湿了……”
“湿了也穿上!”
卿九怒了!
“好吧好吧,蛇蛇好凶哦。”
他弱弱地又挪回到一堆湿衣服旁,开始一件件地套上。
委屈地眨着眼,湿衣服脱下来还好,可再穿上,好冷……呲,他忍不住呲了呲牙。委屈地回头瞄了一眼卿九,看到她根本不理他,低着大脑袋,闷闷地开始穿。
那小媳妇模样搭着那健硕完美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奇怪。
卿九回头,看他把中衣穿上了,竟然又要把长袍套上,一团火直冲脑门,“你到底是有多笨啊!老娘说的是先穿中衣,你好歹是先把外袍烘干了,烘干了,再换下来烘干中衣啊,你现在再穿上,有用么?跟刚开始有区别么?”
她暴怒的伸直了蛇身,几乎要跳脚。
阿白被吓到了,抱着湿衣服睁着眼看她。
卿九继续瞪:“看什么看,还不快烘衣服!”
阿白一惊,拖过手里的湿衣服就扔进了火堆里。
“呲!”一声湿气遇到火发出的声音,同时,白烟冒了出来,火苗降了些,又瞬间蹿高,火舌卷着衣服烧了起来,卿九眼睁睁看着,有心拯救,可无奈她身板这么一点,跳进火里也无能为力。
于是,幽幽地抬起头,看向那自知闯了祸正扑棱着大眼无辜地看着她的某人……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被火光一照,越发显得清澈。
那无辜的小眼神带着惊惧与惴惴不安,想上前,又怕她吼自己。
冷风灌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体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动作。
看着这样的阿白,卿九突然就没了力气。
颓败地松懈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也许是这样的阿白根本和她印象里的不一样,这样单纯却无知的阿白,让她有种心里苦涩到发酸的无奈。
她低下声音,看他被冻得牙齿打颤。
唤了声:“过来烤火。”
“可衣服没有了……”阿白皱皱鼻子,还巴巴地看着火堆里的外袍,黑成了木炭。
“没有了就没有了,还不快来!”
她蛇眸一睨,他立刻挪了过来,挨着她坐下,离得远了,被火堆挡着,看着就像是他一个人一样。他身上的水气带着湿漉漉的寒意,这么近,她都觉得浑身发寒。
长长叹息一声:“把中衣脱下来。”
“可……”
可不是不可以脱光光么?
他的双手环着腿,把脑袋抵在膝盖上,越发不懂了。
“让你脱就脱,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哦。”
阿白闷闷点了点头,把中衣又脱了下来,“然……然后呢?”
这次可没胆子再直接把衣服扔进火里。
“双手撑开衣服,放在离火半尺高的位置,烘衣服。”她抵着蛇脑袋,也不看他,自顾吩咐道。瞧着地上的影子听话地开始挪动,离火近了些开始烘衣服,才松了一口气。
视线斜向山洞外,暴雨清晰而下,“呼啦啦”的声音却像是被山洞隔绝开。
她侧过脸,抬头看向阿白的侧脸,火光整个照在他的脸上,甚至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红光俊颜,一切岁月静好。
觉察到她的视线,他回头,朝着咧嘴一笑。
纯粹毫无杂质的眸仁,让她的心弦轻轻拨动。
也许是离火太近的缘故,她觉得,早已冰冻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口子。
再也尘封不起来。
她想,如果这一刻能静止该有多好。
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前世今生的折磨,没有过往的那些痛与挣扎,如果那一切统统没有,该有多好……
“蛇蛇?”
阿白抱着衣服,突然就愣住了。
他突然变得手足无措,睁着大眼焦急地看着她,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一把丢开了手里的衣服,蹲下身,几乎整张脸趴到她的脸上,手指不安地抹过她的眼角,看着上面的水渍,慌乱的不成样子:“蛇……蛇蛇,你怎么啦?怎么啦?”
他的声音惊醒了卿九,她撇开眼,游到了火堆了另一边:“没什么。”
阿白立刻跟了过去,“可你哭了啊,苏苏说只有难过了才会哭呢……”
“我没有难过!”又是苏苏!
她恼火地回头瞪他,“你给我回去继续烘衣服!”
“可是……”
“你不回去试试看!我就真哭给你看!”
“嗷呜!蛇蛇不要!”
他几乎蹦起来,立刻缩了回去,动作难得利索地重新撑好衣服放到火堆上,只是眼睛不时瞄向对面的小蛇,巴巴地看着她,可又不敢多说话。
卿九静静地趴在那里,盘成一团,头抵着蛇身,感觉到他的视线,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他。
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一些早已忘记的画面。
不知不觉,竟是慢慢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过来是被冻醒的,火堆不时什么时候熄灭了,山洞里黑暗一片。
又湿又冷。
她被裹在他烘好的衣服里,一层一层的叠好,搂在怀里。
他也睡着了,紧闭着眼,只是睡得很不舒服。
山洞里寒冷的湿气让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他的呼吸也是冰冷的,喷薄在脸上,森冷至极。
卿九眸色微微一变,从衣服里挣脱出来。
用尾巴碰了碰他的身体,就被他身体骇人的冰凉惊到。
“霄祈!”
她低低喊了一声,阿白没有睁开眼,只是反射性地把怀里的衣服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