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一脉?哥哥能说说这个吗?”楚楚知道岑修远当年得到的武功叫《灵山神诀》,也知道熊大管家和孔二娘他们自称是“灵山一脉”,岑修远不就是那个所谓的“掌门”吗!
“其实这些算是个秘密,但发展至今都成了传说,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呢。”楚昭旭向来习惯对着楚楚倾吐心事,一点师门秘密算得了什么!
“灵山一脉原本属于江湖门派,宣朝开国便是借助灵山众多武林高手之助,新国初立,这股势力便是皇室所忌,一番阴谋下来,灵山一脉逐渐瓦解,当时的掌门年岁已老,临死之前留下遗命“今后除去掌门一人,任何人不得修炼内功”。他死了之后新任掌门也是对权力无所恋栈,宣布解散灵山一脉。那时候自然有愿意高官厚禄的,也有只愿意沉寂山林图个温饱的,也有退隐江湖置身事外的,我们师尊一脉便是归隐的一个。到如今,我只知道二皇子的狗腿子虎威大将军是当年灵山掌门的属下,另外还有隐于六皇子身边的幕僚李茂,只是这两人一个热衷权力、一个甘于平淡,即使知道这两人,我也不想去沾染,只管听皇上的命令保家卫国就好。”
“嗯,哥哥这样做很好,做个纯臣。”楚楚夸了自家有见地的哥哥一句,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内功”不是人人可练的,那?”哥哥知不知道灵山一脉的内功什么样子?”
“灵山一脉的内功叫《灵山神诀》,夺天地造化之功。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练到极致算是大成,出手之际紫气莹然,下部练成据说归于无形,还能够千变万化。我师尊说过,这内力对习练之人的要求极为苛刻,也能需要极大的机缘。传说:我师伯灵山上人是他师傅根据什么紫微斗数选择的传人,他们一脉选择传人和我们都不同,千里之外也能凭着星斗变化挑选传人。这个只是传说,没什么依据的,我是不怎么相信。”
楚昭旭一众师兄弟都是从外功入手,习练多年也不过是身手灵活,能够翻墙跃户而已,对师尊说的什么飞檐走壁,轻功无双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但和楚楚说了这么多,他也猛地想起一些事情来,脸色急剧变化:“妹妹,你这么问,莫非南金王或者岑修远会是灵山一脉掌门?他们上次跃下宣叶酒楼的武功确实很是诡异,这事情可不能被皇室中人知道,南金王还好说,岑修远若真的是灵山一脉掌门,怕是会凶多吉少。”
不是可能,是肯定!
楚楚的脸色也变了!岑修远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和“叶萱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才会追着自己不放;那个“小远”肯定就是他变幻而来,那现在把我丢在楚府是什么原因?念及楚昭旭最后那句话,岑修远不是为了能够让六皇子同意帮忙让南金王对自己罢手,将灵山暗部的势力上交了吗?那他的身份在宣泽俊眼中还是秘密吗?
这时候,楚楚开始后悔自己的颓废,总是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也知道了岑修远可能要面对的危险,她该怎么办?
岑修远还不知道秘密已经暴露,楚楚能够想到的危机他何尝没想到,只是这灵山一脉的事情实在说不清楚。
他的师父灵山老人虽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但由于某种原因答应过前朝皇帝,在他有生之年里,他管辖下的灵山一脉绝对不会入主官场、动摇国本。
他老人家倒是以一己之力许下了这个誓言,却是触动了其他不少人的利益,以至于在几十年前逐渐分化,形成了不同势力的两方;这两年灵山老人云游远方,岑修远的身份虽然在灵神一脉高层中不是秘密,但谁又会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学会灵山神诀的无上神功。
岑修远建立宣叶酒楼,扶持了灵山一脉那些穷得快揭不开锅的一部分,这原本是无上的功劳,但在扩张派的眼中却是看不起为商的。以白虎为首的扩张派不像熊大、狸猫等人那么拥护灵山上人,更不会相信二十来岁的岑修远,这些人在官场浸淫数年,早被五光十色的权势财色吸引,哪里会安心执行岑修远“低调行商、平安喜乐”的中庸之道。
岑修远对争名夺利的事情兴趣缺缺,但他也知道人各有志,不会强求手下人跟着自己归隐;这次移交手下人给宣泽俊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和白虎闹翻之后,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与其到时候应付应接不暇的各种明杀暗杀,倒不如主动交出手中势力,以宣泽俊的脾性,没有夺下帝位、安定宣朝之前是不会和自己交恶。至于以后的事情太过遥远,暂时还想不到那边去。
回到听语轩还来不及坐热板凳,外面就有小方大声的劝告声老远传来:“公主,公子刚刚回府,您来得正是时候。”
岑修远知道这是小方给自己打的暗号,虽然恼怒他拦不住人,但还是整整衣着从书房中来到院里,他不愿意再有旁人侵入他和楚楚的私人空间。
“锦华公主所为何来?”还不是得罪这位娇客的时候,岑修远眼中闪过一道戾气,却是勾起薄唇,看上去亲切了几分。
“修远哥哥……”宣诗凝见到岑修远颀长的身影之后未语泪先流,甩开身边的小方,提着裙子大步跑到了岑修远身边,本来想伸手拉岑修远衣袖却被他躲到了一边,她也知道于理不合,只得跺跺脚嗔道:“修远哥哥,你说怎么办?六哥竟然给父皇说给我招个驸马!让我从五哥或者四哥的舅家选择。”
后面一句当然是宣泽俊私下给她交代的。
岑修远眉头一动,看来宣泽俊开始行动了,只是,他可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宣诗凝。想了想,竟然柔声劝道:“公主要体谅六皇子,相信皇上和丽妃都会为公主好好选一位佳婿!”
宣诗凝闻言不可思议的望着神情诚恳的岑修远,眼泪将落不落,惹人怜惜:“修远哥哥,你怎么……怎么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着,宣诗凝掩面跑到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就趴在石桌上嘤嘤低泣起来。
“哎!”岑修远叹了一口气,眼神示意宣诗凝的贴身宫女上前侍候,他也慢慢踱步到了葡萄架下。
指着葡萄架下一簇杂草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公主,修远就像是这簇杂草,而您是葡萄架上最好的那串葡萄,杂草和葡萄是怎么也没办法走到一起的。”
“你可以捐官,你也可以参加科考的,你还可以让人举荐的!我知道的,你只是没做而已。你就那么不想娶我么?”宣诗凝在侍女的提醒下擦去了满脸斑驳的泪痕,一张小脸哭得绯红。
“公主此言差矣,修远只是一介商户,哪里配得上宣朝明珠!还请公主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修远已是娶亲之人,断然不会再行婚嫁。”岑修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不经意的动了动,脸上飞快闪过一丝说不出是恼怒还是算计的表情,接着用一种略微遗憾的语气说道:“楚楚被南金狮王逼婚,若是没了修远履行承诺,她可就要离乡背井,孤苦无依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公主还是请回罢!”
宣诗凝第一次听到岑修远用淡漠疏离之外的语气说话,却是如此的伤人心,但也刺得她肝火上涌,咻得站直身子:“你要赶本公主走?本公主今儿偏偏不走了!那贱人在哪?本公主这就去杀了她,人不怎么样还招蜂引蝶!”说完便大声喝道:“来人,金侍卫,人都死到哪儿去啦!去给我把那贱人抓出来。”
此时的她被岑修远的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记挂了数年的心上人被人一下子就勾了过去,换做谁也不会甘心,何况是顺风顺水习惯的锦华公主。她现在只想将楚楚找出来,在岑修远面前折磨致死,才能以解心头之恨。对!还有那讨厌的什么狮王,若然没有他那么没品位,修远哥哥何必匆匆成亲!修远哥哥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这么怅然若失!
“公主还是请回吧!南金狮王想要求娶楚楚,我已经将她送往外地以策安全。”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岑修远在激怒锦华公主之时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司徒吟昊的身上。
“她究竟哪里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吗?修远哥哥,你说诗凝哪里不如她?”宣诗凝气得不断拿身边的葡萄架出气,一片绿叶藤蔓被她随身的鞭子抽得七零八落。
“公主您是金枝玉叶,楚楚只是一介民女,哪里能和您相比?其实修远也很疑惑,据说南金有第一美人之称的薛凝儿也为了南金王追到了宣庆城,但南金王却是连她也看不上,一心想夺修远之妻,真是气煞我也!”这番话很明显不是岑修远平日风格,无奈被怒火冲晕头脑的宣诗凝哪里能够分辨这么多。她的脑海里自行脑补分析之后生出了个年头:楚楚被南金狮王逼婚,她不想嫁给南金王,所以拉了从小由婚约的岑修远匆匆出嫁!楚楚很奸诈,南金王很悲催!南金王?!如今自己被勒令再也不准闹出什么影响身份的事情,南金王既然那么稀罕楚楚,那能不能和自己组成联盟,事事他来出头呢?
宣诗凝一向想到就做,行动力惊人,况且现在的时间可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够干点什么。从岑府气汹汹出门之后就往南金驿站而去,身边跟随的宫女太监无奈,只好遣了金侍卫回六皇子府禀报,谁知道这公主跑到驿站又能够惹出什么风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