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北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南城，包括他出车祸前给一个女人打过电话也被挖了出来。
有目击者看到警察拿他手机的时候，那屏幕里的人就是上次和他传绯闻的那个人，自然而然的，林倾若就是那个程季北打电话的女人。
越印集团总部大楼外站满了记者，而公司的门这几天都紧闭着。
联想到以前拍过程季北和林倾若亲密的照片，再加上之前沈未然接林倾若出院被人拍到，这些记者又有了新闻写。
说什么林倾若以前是越印集团总经理程季北的女朋友，后来又遇到了成未集团的总裁沈未然，说她选择了后者，因为觉得沈未然比程季北更加富有些。
还说什么她早就勾搭上了沈未然所以甩了程季北等等什么的。
因为林倾若想攀高枝，所以拒绝和程季北来往，程季北一时想不开，开车给她打电话，所以就不小心出车祸去世了。
程季北出车祸的事情终究瞒不住他爸妈，事情太突然双双急的倒下住了院。
可越印集团，却出奇的安静，后来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印象，照样的上班下班做生意。
反正林倾若的名声是出去了，难怪医院的护士和医生看她都怪怪的，似乎带着一种轻蔑的眼光。
可他们怎么知道，有时候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听到的呢？
林倾若穿着病服，头靠在墙上，双手各放在一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底没有一丝色彩。
脸色苍白，嘴唇无血色，唯独那眼泪，却是一直流着。
不受控制的流着，缓缓，她抬手擦掉那眼眶溢出来的眼泪，可转瞬又落了下来。
泪珠在她是眼睛里滚动，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衣服上、被子上。
她的心，比以前更冷。
她是不是，又做错了？
“程季北……”
泛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她咬紧了唇瓣，任由眼泪一直掉。
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悲痛、苦恼要从胸中漫溢出来。
悲痛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那么凄凉。
强烈的痛苦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心狠狠抽痛着，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阿若！”
沈未然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她痛苦的模样，心一痛，赶紧跑到她跟前。
林倾若死死咬着嘴唇，那血液浓烈，血腥味呛着她的鼻子，可她却没丝毫动容。
她只是流泪，她只是哭着。
他坐在床榻上，凑近嘴唇吻着她脸上的眼泪，轻舔着那咸苦的血液，沈未然痛了心，如撕裂般疼痛。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相信的。
他是不希望程季北出事的，只要他不跟自己抢她，那么请一切都好。
可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发生的这么突然，叫任何人也接受不了。
当他赶到医院看到他尸体的那一瞬间，沈未然也是心痛的。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好好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那晚的电话他没接也没理会，此刻竟有些愧疚。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那凄凉的哭声，那悲痛欲绝的心理，程季北对她来说，肯定很重要吧。
重要到她会哭。
苍白的脸看起来没有丝毫血色，嘴唇被咬的破烂不堪，眼泪如水，连绵不绝。
以往漂亮的眸子此刻找不到丝毫妩媚，有的，只是空洞。
流着眼泪的她，有多让人心疼。
缓缓，他伸手捧着她脸，吻着她嘴角的血液。
她闭上眼，任由眼泪打湿了衣领。
“我要让你带着对我的愧疚，活一辈子”。
男人语气冷淡，透过窗户看着那里面的两人。
他是那么爱她，她的眼泪对他来说是那么心痛。
她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吗？
是的，的确的。
她大吼着他名字，他亦红了眼眶。
“倾若，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男人转身，泪水滑落，为什么你不爱我？
为什么？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爱上你，可惜，你不爱我。
她会听他说许多话，会像小猫一样慵懒的靠在他怀里。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抱她，喜欢吻她。
转眼间，换了人陪在她身边。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
“别再哭了，乖~”
流眼泪的她太让沈未然心疼，梨花带雨的脸是他以前从未看到过的。
心疼的吻上她唇，印着那几乎破烂的唇，她痛苦，那么他也同样痛苦着。
“他…他死了…”
声音嘶哑，双手紧紧抓着他衣服。
面色苍白，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来说这几个字。
“阿若，他在你心中，重要么？”
语气似乎有点儿异样，沈未然脸色沉了沉，却也没太难看。
林倾若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浅吻着，那泪无情滑落，凉透了她的心。
“如果，如果他还活着但必须让你跟他在一起，你会同意么？”
离开她唇，伸手擦拭着那脸上的眼泪，他的心，好疼，好疼。
会同意么？
林倾若低下头不说话，心仿佛已经麻木，身子乏力，她好累。
“告诉我，会同意么？”
双手握着她手臂，目光落在她头发上，眼底是满满的心疼。
程季北在她心中的份量从来都不低吧。
她这么痛苦，这么伤心，是因为他死了，他离开了。
呵……
也是，毕竟他们在一起过，有过感情，有过爱情。
“会”。
简单的一个字，她应了声，只要他活的好好的，她会同意的。
只要他活着，他笑着，不要离开，不要走掉。
一个字击中了他的心，那犹如抽筋削骨的疼痛与难受袭上他心头。
心霎时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可言，果然，她是爱着程季北的。
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是假的，一直都是假的，只是骗骗自己，那样而已。
沈未然松开他，眼神平淡，就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
他不该信的，不该试着去相信她说的我爱你她说的我想你。
那些都是假的。
只有上次在电话里的才是她的真心话。
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沈未然。
永远，都不可能。
缓缓，他闭上眼，嘴角泛着冷笑。
他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就那么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映照在他的脸上，却徒增了几分清冷。
“未然……”
林倾若猛地抬起头，不知怎么的，心一下就空了起来，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
他已快走出去，林倾若脸色苍白无比，伸手掀开被子，赤脚追上他。
刚抓住他手臂，却不料被他用力一甩，她就重重的跌向地下。
“砰！”
她跌倒在地上，时值冬天，她只穿了两间衣服，周围冷光乍现，她却感受不到丝毫。
身体，仿佛已经失去知觉了。
脸色黯淡，没有一丝色彩，可那眼泪，却还是流着。
脚步顿了一下，沈未然握紧拳头，却并没有回头。
那心抽搐的痛着，她是爱着程季北的，就算他死了也依然爱着。
至始至终，都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瞎开心瞎幸福而已。
她很勉强，只有勉强。
终究抬脚出去，那地上的人，眼泪纵横。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