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井乃崆峒重地,空桐氏族亡魂之居,祖师有训,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揭开封印,否则将会有大难降于崆峒,甚至整个华夏。”大长老一脸为难,祖师的话,他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但事关楚天性命,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当年无欲老和尚在此建立朝佛寺,就是看上了锁龙井中的镇魂阳龙,最终怎样?还不是偷入锁龙井被鬼灵吞噬,朝佛寺也败落了下来,成了如今的模样。更何况天儿的鬼灵之体,最招惹鬼魂,为躲避地府鬼魂,而躲入锁龙井,岂不是羊入虎口。”二长老深入分析,句句在理,其他人听到,纷纷点头附和。
“呵呵。”孔道一突然冷笑,眼中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对楚天说道:“天儿,你好好看看,这就是这些人的嘴脸,有求于他们的时候,总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既然你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害怕。你若沦为鬼徒,到时候便由我亲自送你上路,决不让你生不如死。”
“天儿不怕,也不会怪任何人,大爷爷他们平时对天儿好,天儿都记在心里,绝不敢有任何怨言。倘若我真的成了鬼徒,还请道一爷爷不要手下留情。”楚天惨白的脸上流露着坦然,轻松笑着,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能够活这么多年,在他看来已经够幸福的了。
“天儿,唉......”听到楚天的话,在场众人心中都难免酸苦。上有师命难违,下有天下黎民。可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受苦受罪,他们又于心何忍。大长老低头叹了口气,转身对其他几位长老道:“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既然上天出题,身为修道之人,应当解题。天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没有亲情也有感情。我同意道一的想法,让天儿躲进锁龙井避难。你们几人是何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几位长老互相对视,都可看出对方心中苦衷,二长老摆手出声:“罢了罢了,我看就依道一所言。既然有难题,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眼下的难题,便是天儿。只要躲过此难,到时候那怕空桐亡魂现世,总有办法解决的。”
“我赞同,我等修道之人,本就该仰天大笑,除魔降妖,此刻在此畏畏缩缩,那怕修道也不会有所成就。”身材体格颇为健硕的老人好似把心底的火气吼出,瞪了眼还在左右摇摆,挣扎不停的其他长老说道。
“崆峒本就是灵地,是北极、北斗星照耀下的宝地,即使有邪祟之物,早被同化,我相信绝不会伤害天儿的。”精瘦长老虽然说的牵强,但不失为一个好的奢望。
“我也赞同,但是我有个条件。揭开封印把天儿放入其中后,必须立刻封印锁龙井,等三月三过后,重新打开锁龙井接出天儿。”
“这样一来,天儿在锁龙井的安危,岂不是得到任何照料,我不同意。”
“我也同意在天儿进入锁龙井后立刻封印,事关天下,容不得丝毫马虎。”
楚中天一直没有说话,见几位长老辩论,轻咳一声,“我同意天儿进入锁龙井后立刻封印。毕竟是众长老给了天儿一丝机会,能否把握的了,全要靠他自己。”
“中天。”众长老看向年纪还没有自己等人大,却头发斑白,肌肤粗老的楚中天,眼中皆流露出不忍之心。
“诸位长老不必再说了,是福是祸,我们已经争取过了。如果天儿真若命该如此,怪不得他人。”楚中天言辞坚定,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诸位放心吧!我可不会把我这唯一的宝贝徒弟轻易交给命运的,在进入锁龙井之前,我会想办法不让他被空桐氏族的亡灵吞噬的。”孔道一见几位长老争来吵去终于答应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长出了一口气,头一次对几位长老露出微笑。
“徒弟?”众长老面露疑惑,“什么徒弟?天儿怎么成你徒弟了。”
“你们难道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我的条件便是收天儿为徒。天儿已经迈入舞勺之年,是该学习东西的年纪了。”孔道一眉头一横,极为霸道的说道。
“这......”听到孔道一的话,众长老无言以对,大长老看向楚中天道:“这一切还要听中天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答应了道一,自然不能食言。更何况天儿天命如此,注定躲不开。道一又天赋异禀,能够让天儿拜道一为徒,是他的福分。”楚中天肃穆而言,没有分毫后悔之意。
“既然中天都没有意见,我们几个老头子自然不会多事。”大长老呵呵一笑,虽然这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并非坏事,他自然不会阻止。能够让楚天拜在崆峒门下,也是一桩缘分。
“没意见是没意见,但楚天必须认祖归宗,拜在崆峒秘法门下。”二长老蹙眉,颇为严肃认真的说道。
“拜就拜,没什么大不了的。”孔道一一脸无所谓的说,但在场那一个不是人老成精,岂会猜不出孔道一惦念旧情,二长老的话,正中其下怀。
几位老人说话,压根没有问楚天这个当事人的意思。不过楚天虽然从小生活在空桐村,可今天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多有关几位长老的秘辛,心中好奇,自然不会对拜孔道一为师有任何意见。
“好了,这里也不适合拜师礼仪,我们先回去吧!”大长老打量了眼破庙,摇晃着头说道。
“好。”楚中天当即回应,“道一就住在我家吧!若是天儿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出手。”
楚中天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看出几位长老一时半会还不能接纳孔道一,到时候为难的还是楚天这个未拜师的师傅。
“我随意。”孔道一没有拒绝楚中天的好意,淡然说道。
就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朝佛寺,大殿中坠落的佛头更加的邪性,那原本似笑非笑的笑容,突然在日光照射不到的情况下变的狰狞恐怖起来。
回到楚家,楚中天便捣腾出上房,在墙上挂上三清画像,并摆上香炉,请孔道一上坐,其他几位长老则站在上房当中。
“道一,时间紧迫,一时半会也只能弄一个简易的拜师流程了,还望你不要见怪。”流程的确简易,楚中天老脸上都有些泛红,对孔道一讪笑着。
孔道一则神色庄重,“礼仪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心诚即可,我收天儿为徒并不是为了礼仪而收他为徒的。”
“天儿,跪下。”大长老上前一步,身为主持者,神态庄重。
砰!
楚天瘦的皮包骨,双膝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拜三清,行三拜九叩之礼。”大长老断喝,声音洪亮,一点也听不出是一位老人发出的声音。
“弟子楚天,今日拜在第一百三十一代弟子孔道一门下,求三清佑护。”楚天注视三清,认真的行礼。
“请崆峒祖师牌位。”大长老长喝,二长双手奉着一个鎏金黑木,上面写着‘清阳祖师’的牌位,其他长老见到后,全部弯下了腰作揖,就连端坐着的孔道一也站了起来,肃穆作揖,直到二长老把牌位放在香炉后,然后作揖缓缓退后,众人才缓缓起身,孔道一方才再次坐下。
“拜祖师,行二拜六叩之礼。”见到清阳祖师的牌位,大长老形色更加的庄严肃穆。
“弟子楚天,今日拜在第一百三十一代弟子孔道一门下,求祖师佑护。”在众长老的感染下,楚天也变得格外庄严。除了把三清改为祖师,其余话一模一样,这都是大长老交代的,是历代拜师必不可少的。
楚天说完,便开始行大礼,来回折腾,额头都磕红了,不过此刻并没有人在乎。
“拜师傅,行三叩首之礼。”
“弟子楚天,愿拜在第一百三十一代弟子孔道一门下。”
这三叩首之礼,楚天磕的极为用力,与地面石砖相撞,直发出咚咚声。
“师傅训话。”
楚天还跪着,大长老说完孔道一起身,双眼炯炯有神,直视楚天,“今日汝拜在我门下,不能辱师门名声,不能损黎民社稷,不能行奸佞之事,不能做不孝之人......若犯以上任何一条,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清理门户,汝可能做到否?”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定做清白之人,不求有功于天下,但求无罪于黎民。”原本是大长老教楚天说的话,但此刻楚天的态度更加真挚,发自内心。
“起来吧!”孔道一对楚天一摆手说道。
楚天起身,膝盖直酸痛,不过心中却是格外的欣喜。
“天儿,你拜在我门下,我自然不能吝啬,不过你马上就要去锁龙井了,师傅便暂不赏赐你法宝,等你回来,师傅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对于楚天,孔道一并不在乎他不详,而是很满意。
“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安然走出锁龙井的。”至于锁龙井到底是什么东西,大长老已经告诉楚天了,虽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恐惧,但他不得不面对,所以便把这份恐惧藏在了心底。
拜过师傅后,拜师宴是必不可少的,几个老头联合用楚家现存的食物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吃饱喝足后,已经接近深夜,楚中天安排楚天去睡,几个老人钻进楚中天的屋子,不知道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