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萱,你做什么!”他握住我的手,制止住我的后续行为。
“我如今剩下的只有这副身子了。”我呢喃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到你到底要什么?也许你是想尝尝皇帝的女子吧,哪怕是他不爱的。”
“对,我是这么想的!”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在这般寒冷的夜里,那里有最温暖的眷念。与那人的不同,是暖暖的,像冬天里我身上穿的那件皮衾,只有暖暖没有炙热。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曾经那么做过。我是和杜之薇有瓜葛,我要报复!”他的眼神真挚,他的语气激烈,他在看着我的双眼将他曾经的不堪一一描述出来:“我也是堂堂男子汉,凭什么我就要伏低做小,任由他的欺压!你可知他曾经样样不如我,只是个地位低贱的宫女所出的皇子,而我,我是德睿皇后亲自养大的小王爷。但是……”
他转过身,对着德睿皇后的牌位继续说:“但是他却将我压在身下,对我百般****!”
“砰”地一个拳头砸了下去,他却像没有丝毫的痛感般还按在案上。
他的背影与鈭谦的相比,不曾矮上半分,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孤寂之感。在深宫里,他无父无母,只有德睿皇后一个人疼惜他,可惜皇后死后他亦被逐出宫廷,留在京畿为王。
那个充满无数传奇的女人养育的孩子怎么会是个蠢笨的男子呢?我应该想到的,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怎么会是心甘情愿地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受尽屈辱呢?
“所以我不甘心,既然这般,我要报复他,将他给我的这份屈辱还给他。他的那些女人,没一个是真心喜欢他的,只需花上几句甜言蜜语便都乖乖地任我行为。”
他明明是在笑,为何我去看到他的肩抖得厉害呢。
“为何哭?”我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他,这个男子似乎比我更多的苦难,他所经受的并非只是成为挡箭牌,而是更多更多。我给予不了更多,只能让他暂时地感受到温暖。
怀抱中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他缓缓地转过身,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与我从前看到的过那些笑容都不是,没有一丝的杂质,只是单单地对我笑着。
“只有对平萱你不一样,不过从第一眼见你,我便已然在心底里做下了这个决议。”
重要吗?都不重要,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好被骗的。我漠然地扯动了嘴角,算是笑了笑。
“随我出宫吧,”他握紧我的手:“你不喜欢永王府,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一处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算是金屋藏娇吗?”将帝王的妃子藏在你的别院之内,也算是报复里的一项吧。不过,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亦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他们太过于幸福的笑脸与喧哗会让我的心失去平衡,失去控制。而且,还可以离开这个锦华殿了,去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生活。
闻言他哭笑不得地低头看我,最终没有出声反驳。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很想离开这里。”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伤人伤己,触目惊心。
我闭上双眼,轻嗅风中夹杂的味道。
风儿风儿,你是从哪里吹来的,可否帮我带句话给风吟,告诉他,我很想他。
我离开了宫廷,在与永王交谈后的翌日晚上被迎平带出了宫廷。原来她是永王的人,我身边竟然汇集了朝内各大势力,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
送我出宫时,她红肿着双眼,眼眶里藏着泪水。我为她轻轻擦拭着:“傻姑娘,为什么哭呢?”
她吸吸了鼻头,转身朝一旁等候的永王“噗通”地跪了下去:“奴婢想继续伺候娘娘,求主子恩准。”
回想起来,我对她并无多少的优待,反而是迎福,我倒是放了不少心思。想不到,最后肯留在我身边却是迎平。
“傻姑娘,你安心地在宫里呆着,你岁数也不小了,再熬上几年二十五便可以被放出宫了。”
她偷眼瞧瞧永王,见他未有任何言语才噘着嘴朝我点点头。
永王确实懂我的心思,竟然匿名买下风吟所在的梅林,就在梅林的一旁为我建了座精巧的小屋。没有多余的人,在屋内等待我的竟然是梅姨、问雪和不归。我在宫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瞒过他,他私下帮不归收回了文府所有的家产。
不归依旧那副冷漠的性子,见我到来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便返身径直回到屋内。问雪又长高了些,却还是爱缠着我撒娇。只见她脸色红润,似乎身子也好了不少。
有了他们的小屋,像是有了家的感觉,每当看见屋内点亮的灯火,总觉得有一股温暖徜徉在心间。我在这世上最珍贵的人,就是在屋内的这三个人。
“啪”地一声,有东西砸在我的身上,打断我的沉思。我缓缓地睁开眼,竟然发现天空中正飘扬着小雪。
是风吟,风吟回来看我了。风吟,你回来了吗?我以后会留在你的身边,守着你,照顾着不归与问雪。
“萱姨,”身后有小手悄悄地拉了拉我,我一脸欣喜地转身看去。是问雪,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我。“萱姨,你怎么了?”
“萱姨高兴,你看这是什么?”我接住一片雪,还未递到问雪眼前便已化作了水。
问雪不解地看看我手心里的那摊水,歪着头说:“萱姨,你是刚才被打痛了吗?那不是我打的,是不归他打的!”
在她的身后,正是一脸不悦的不归。
我刮了刮问雪的鼻尖:“你呀,又欺负不归。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哼,他不陪我去看花灯!”问雪怒气冲冲地回头瞪了眼不归,方才回头委屈地朝我说道。
“呵呵。”我摸摸她的头,这段时间她身子好了不少,谁料想竟然变得调皮起来。爬墙揭瓦,上树砸人没少干过,梅姨常念叨,说都是我将她惯坏了。
“花灯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你自己去看!”不归冷冷地丢下这句便转身离开,留下嘴噘得高高的问雪。
这两个小冤家,我轻摇着头,却惊奇地发现,在雪花之中,绽放了冬季里的第一朵寒梅。
“那永王叔叔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一袭白皮衾的他悄然闯入梅园,我低下头转身牵着问雪朝屋内走去。搬到这里后,他出现的并不频繁,算上前些日子的探看,今日不过是第三次上门。却因为这仅仅的前两次,已教问雪非常喜欢他,想当然也是,他向来是花丛中的高手而已。
“问雪不去看花灯吗?”他堵在我的面前,伸出手将问雪抱在怀里,逗弄着她说道。
闻言,问雪瞬间双眼放光,朝他努力地点点头。他眉梢晃过一丝笑意,续而埋下头示意着我:“可你萱姨好像不喜欢哦。”
“萱姨……”问雪转回小小的身子,凑到我的面前,撒娇道:“萱姨为什么不去看花灯?娘说花灯可好看了,有兔子,还有荷花,还有好多的小朋友也会一起去,萱姨,去嘛,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