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祖武也回过头来,面色中带着轻蔑和挑衅,佑铭对他示意了下,“现在你想法靠近殿下。”又转向少熊,“你阻止他靠近。”
少熊环顾了下厅内,不大,纵横不过六米,几乎施展不开。
祖武斜瞥了少熊一眼,瞬间发力,往殿下方向直冲过来。没时间想,少熊横身飘移来挡,在祖武与殿下相距仅剩一个身位时卡在了其间,他也微微露出一个得意笑容,宣告祖武这次偷袭失败。祖武闪到了另一头,寻找少熊的防守漏洞。
殿下也对这个结果感到好奇了,“他的战场是十米开外,那就到大场地去。”
两个人停住,祖武向少熊甩了下头,首先跳出厅廊,到院子里去了。
不小的庭院里,种着不少高高低低的树木,夏日已充满整个院落,花、叶上都反射着阳光,枝丫间偶尔拂过微热徐风和随之升起晒烤而出的丝丝蒸气。大家都皱了皱眉头,兴奋度却又都增加了。
“那中间有棵树,就当是我。”殿下远看着,玩笑着说。
祖武直奔而去,遇有花木则瞬即绕过。少熊跃起,从祖武的上方赶来。祖武察觉也跟着跳起,但已失去先机,少熊从他头顶跃过,拦在了他的前方,牢牢堵在了高树的十米开外。祖武转而远离,改从它方迂回前行,游弋在花木上下左右。少熊以逸待劳,每在祖武前窜时,则疾速正面相对,以身相抵,多个回合下来,祖武无机可乘。相持中,少熊余光瞥见侍卫长佑铭脸色平静,似乎还在等着看他的能耐。祖武无法接近高树,但逡巡在前后,始终是个威胁。
祖武仍旧挑畔不断,少熊点头笑纳,猛然穿插而上,祖武惊忽奔逃。少熊一边追逐,也不忘守住阵脚。奔袭中,少熊渐渐撑握了祖武的速度极限,有意落下空档。祖武瞥见少熊被树丛阻挡,不失时机回过一个胜利在即的笑容,急转直往院中高树毫无阻挡地飞掠而去,而阶上的侍卫长佑铭竟然也这时不动声色在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出。
殿下与巴瓦都急切地盯着那横挡在少熊身前如同树阵的密枝,都不敢抱以希望,但几乎也是同时,少熊毫无犹豫,竟往密布的树木枝干直撞而去,硬生生从枝杈的缝隙之间穿越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无法看清枝丫有没有被少熊的身躯撑开。祖武的笑容还没收起,而少熊已斜奔而来,在祖武离十米线还有数米时,将祖武再次拦截。瞬时祖武笑容僵住,但不肯放下骄傲,强为得意看着另一方向奔去的佑铭。少熊没有停下,疾转中甩手将祖武挟持,挟带着一起往佑铭方向窜出,还有三两个身位,少熊将祖武猛捷推出,佑铭被挡,接住祖武向后跃了出去。小熊落地,依旧稳稳守在了他的十米防线。
佑铭在丈外缓缓站定,一手扶持着祖武也站住,赞赏之意不言自喻。台阶上殿下微笑侧看着巴瓦,“他会的不止这些吧?”
巴瓦小舒了一口气,摇摇头,“他有多大能耐,我根本不知道。”
晚七点,春晓园宴会厅内,灯火辉煌。诸位宾客都已来监,三三两两小集,愉快地交谈,等待酒会开始。市长先生沐诚哉来到了正前方高出少许的主席台上,掌声有节律地响起,沐市长双手按了按,继而向前鞠了一躬,“感谢诸位贵客莅监今晚的酒会,感谢各位代表光临我市,这是我市我城的荣耀,请容我代表我市,谨以此薄酒来答谢诸位,希望大家能享受这个时刻。”掌声中他停下,微笑着等待掌声结束,接着提高了嗓音,愉悦地说起,“我们尊敬的遮摩罗列山太乙太子殿下也到了,有请太子殿下为我们开启这个美好夜晚。”在欢呼中沐市长退到一旁。
更远正上方一层楼台,太子殿下在四人相随下拾级而下,两位留在了楼梯旁边,另两位则相随前来,一位是崇文馆秘书长乐曼,另一位是茂副市长,他们又分退到了两旁,而殿下则一直来到台前,站到了麦克风架前。
殿下隆重地穿上了国服,衣带俊逸,神采生辉,他还没开口,掌声就急切地响起,他微微含首,“欢迎诸位尊贵的客人。”声音质朴而清越,与会者又禁不住欢欣地抬起了手掌,“我谨代表我遮摩罗列山圣德国王、王后欢迎诸位的到来,我谨代表我国人民欢迎各国代表来到我国,一同来参与、研讨未来城市的发展与保护——”
殿下在这个上午最后同意了市长的邀请,出席酒会,面见来自大东海参加城市发展论坛的各国代表。这么一个重要的场合,所有与会者都读到这么一个信息,太子登基或就在不久,遮摩罗将迎来一位新的国王。
掌声中,殿下略鞠了一躬,退后两步,然后走下台来,秘书长乐曼迅速赶上,他的手中已多了一个托盘,放着几杯酒,殿下就便取了一杯,向他面对的第一个人举起了酒杯,“欢迎。”又转向了众人。有几个不等殿下走来,已悄悄往殿下靠近。
殿下身材修伟、优雅,有着这个年代难得一觅的气度,众人都以瞻睹为幸,半个世纪来,王室越来越少干预政治,在民众的眼里也更加神秘起来。太子才一出现,他的一头银发,几达一米九的身高,游走在布衣与王族、朴实与高贵之间的仪容,都足以引起众人探究的兴趣,至于殿下出席的政治寓意就被忽略过去了。
少熊手托杯盘缓慢行走在人流之间,作为侍者他已来到酒会现场多时,他已将宾客流览过数遍,还特递走到几位跟前尊询,是否需要换取他盘中的美酒。理性的说,国王已是一个虚位,没有人再会为了权势加害太子,而民众依旧期待国王作为国家的元首、像征,应该道德完美,有无尽的约束,其实过得不痛快。王族被牢牢限制在中立的范畴,对施予影响格外谨慎,只有在绝对正确的情况下才发声。但少熊一点也不怠慢,政治无处不在,阴谋与暴力也是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