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大人,罕王请您去大厅用膳。”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夕阳的余晖已经洒了下来,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这时敲门声还在响着,“大人!罕王请您去用膳!您再不开门,奴婢可要进去了。”
“来了!来了!”于是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扯了扯床角,便去开门了。
“大人,罕王在大厅等候,还请大人快些。”那个婢女低着头说道。看她容貌,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
“知道了,我现在就跟你过去。”说完,我便伸了一个懒腰
“大人,这是罕王给您的,罕王说大人穿着侍卫服在王府里出入,有些显眼,所以让大人您换上这套衣裳。等大人换好了,奴婢再带着大人去大厅。”那个婢女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我说道。
说起来这个张兴远说的也对,一个侍卫怎么可能在王府里进进出出?不招人瞩目都难!
“行!”
于是我拿着衣服进入房中,关上门换了起来~~
当我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那个婢女的面前,只见那个婢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脸上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怎么了?我哪里穿错了吗?”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问道。
“没有,奴婢只是觉得这身衣服穿在大人身上十分合身。”那个婢女对我夸奖道。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这身衣服做得精致而已。”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么多年过去了,可算遇到一个识货的了!
“即使衣服做得好看,但跟错主人的话,也会相差甚远的,大人你一表人才,这件衣服怕是跟对人了!”
“姑娘,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一介野夫,哪是一表人才。”我笑着说道,原来被别人夸奖的感觉是这么爽!要是当初“红太狼”多夸夸我的话,我也不至于会不学无术。
“奴婢没有开玩笑,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大人生气了,那奴婢不说便是。”那个婢女低着头认错道。
“我没有生你气,我只不过不太适应被人夸奖而已。”我搔着头尴尬地说道。
听到这里,那个婢女“噗嗤”地笑了出来,“大人您真是风趣,像您这样的达官贵人,怎么可能不习惯别人夸奖呢?大人您可真幽默。”
你觉得我告诉她其实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她会相信吗?
“好了,大人,我们快走吧,罕王可要等着急了。”那个婢女止住笑说道。
“嗯。”
就这样我在那个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只见唐芙萱他们早早就来到这里,澄泓也换了一身行头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
“公公,你来了。”唐芙萱一看到我就跑到我的身边,把我拉到她旁边的那张空椅子上。
“嗯。不好意思啊,各位。睡了一会儿,起来晚了,还请大家见谅。”我笑着说道。
“叶公公,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等得都饥肠肚饿了!”张兴远坐在正座上笑着说道,看样子病情强了不少。
“罕王恕罪,都怪王府的床实在是太舒服了,我都有点不想起来了。”
“哈哈哈哈,叶公公喜欢就好,等哪天本罕送你一张!”
“多谢罕王!”
“哈哈哈哈,叶公公你虽然理由充分,但该罚还是要罚的。”
“哦?什么惩罚?”
“叶公公初来寒府,本罕不会故意刁难。这样吧,叶公公你一会儿自饮三杯如何?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张兴远笑着说道。
槽糕!居然要喝酒?!我可是出了名的“一杯倒”,还是啤酒!这次居然还要喝三杯,而且还是白酒!说什么这次也要蒙混过去!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罕王您的身体能喝酒吗?”我一脸忧郁地问道。
“没问题!本罕吃完医仙开的药以后,瞬间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喝点酒应该不碍事的,医仙,你说是不是?”张兴远向一旁水镜医仙问道。
“虽说罕王体内还有些毒素没请,但是喝两杯清酒倒是不碍事的。”水镜医仙平静地说道。
完了!看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
“本罕肯定会量力而行,少饮两杯。来人!上菜!”张兴远拍着手喊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内堂走出十几个的婢女,动作麻利地将手里的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低着头走回了内堂,期间我还看到之前那个照顾我的婢女,本来想打声招呼,结果她放完菜瞥了我一眼就灰溜溜地跟着其他婢女回去了。
“来来来,叶公公,本罕亲自为你倒酒。你先喝完三杯罚酒,本罕再陪你喝。”张兴远一边给我斟酒一边笑着说道。
“真是有劳罕王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干为敬!”我拿起酒杯,一口就灌了进去!竟然逃不掉,那就豁出去了!
“叶公公,果真海量!本罕佩服!来来来,再喝两杯!”张兴远又给我斟了两杯酒说道。
“咚咚咚~~”我一仰脖将剩下的那两杯酒一口气干了进去!
“叶公公,本罕的珍藏如何?”张兴远见我喝得这么痛快,得意洋洋地问道。
“不~~不错!好~~好酒!”这三杯白酒刚下肚,我就开始有些摇摇晃晃了。
“那叶公公咱继续喝?”张兴远拿起酒壶问道。
“倒~~倒~~”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住~~
“咣当”一声,我向身后倒去!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慌张地聚在我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人喝醉啊?
就这样,我在大家的呼喊声中昏睡了过去,连自己怎么回到厢房的,我都不知道。
夜里,我酒醒了以后,有些口干舌操,便起身向桌子那里寻去。虽说酒劲儿已经褪去了一大半,但是走起路来还是有点晕晕乎乎,要扶着东西才能前进。就这样我三步一退地来到了桌子前,晃晃悠悠地拿起茶壶,可是不论我怎么倒,也倒不出水来,这时我才想起我中午就着糕点把一壶茶都给喝光的事情。但是我口干得很!只好出去弄点水喝了。
“啪!”就在我转身朝门走去的时候,身体不灵活地把一盏茶杯打翻在地摔碎了。
“大人!”听到茶杯打碎的声音,先前那个侍奉我的婢女推开房门大喊道。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休息吗?”我呆呆地看着她问道。
“奴婢奉罕王之命在这里侍奉大人的。大人,刚才是什么声响?”那个婢女欠了一个身问道。
“哦,我刚才不小心把一个茶杯给打碎了,不碍事的,不碍事的。”说完我作势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大人,您放在那里就行了,奴婢帮您收拾。”那个婢女先我一步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芳名?这样称呼起来比较方便。”
“奴婢名叫‘莺儿’~~”那个婢女害羞地说道。
“莺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大人,莺儿今年年方二八。”
“如此大好年华为何要在这王府里当差虚度光阴呢?莺儿,你的父母呢?”我终究难敌醉意,席地而坐与莺儿唠起了家常。
听我这么说,莺儿停下手上的动作,半响,才开口说道:“莺儿自幼父母双亡,是远房的姨母把莺儿拉扯长大的,后来姨母跟了同村的一个男的,起初那个男的对我和姨母都很好,后来就原形毕露了。时不时地就打骂我和姨母,不但如此,还嗜赌如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赌了,每次都血本无归。有一次他趁着姨母睡觉的时候,把姨母手上戴着玉镯偷去当了,事后姨母找他对峙,他非但不承认,还把姨母毒打了一顿。再后来他有一次赌钱出千,让人给抓住了,赌场老板向他索要赔偿,不肯就把他的手给砍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恳求赌场老板给他一天的时间回去准备,赌场老板让他画完押后,便放他回来了。一到家他一把推开了姨母,抱起莺儿就往门外跑去!等到姨母追上来的时候,莺儿已经被他卖到了王府。”莺儿情绪平静地说完这一段往事,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了伤心事。”我自责地说道。
只见莺儿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是莺儿主动说的,不关大人的事。”
“你当时多大?”我满怀怜惜地问道。
“当时莺儿才年满六岁。”莺儿继续收拾碎片说道。
“那你的姨母可有来找过你?”
“没有,只不过有几次在街上看到过,但是她一看到莺儿转身就走掉了,因此并没有说上话。”
“那你就没有回去找过他们?”
“没有,是他们不要莺儿的。”说这话时,莺儿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的悲伤。
“那你~~”就在我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莺儿开口说道:“大人!这地上的碎片,莺儿已经收拾完了。天色不早了,大人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您再叫莺儿。”
说完莺儿便拿着碎片出去了,留我一人儿尴尬地坐在原地~~
“吱呀”随着关门的声音,我也渐渐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个茶壶。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口渴的事情,醒了醒神便向房门走去。
就这样我在月光的映照下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向大厅走去。就在我经过医仙的房间时,我听到了薛凝蝶的说笑声,这么晚还没睡?也罢,向她们讨点水喝,也省得我走那么远了。
就在我敲门的时候,屋里传来了薛凝蝶的叹息声,“哎~~本宫怎么觉得小叶子怪怪的。”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心头一惊!醉意全无!难道我哪里穿帮了吗?不行!我得好好听听!于是我趴在房门上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
“郡主,您说的烦心事就是这个?”水镜医仙接话道。
“嗯,小芷你没觉得小叶子有些奇怪吗?连最重要的事都忘了!”听语气,薛凝蝶似乎有些失望。
“最重要的事情?”水镜医仙似乎也不知道薛凝蝶口中所说的最重要的事是何事。
“就是我当年送给小叶子玉坠的事,他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郡主原来说的是这件事,黄统领不是说了嘛,叶公公摔下马,伤了脑袋,有些事情不记得了。郡主您为何还要如此烦心?”
“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现在的小叶子怪怪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女人的第六感居然这么厉害!还好薛凝蝶没有确凿的证据,要不然我恐怕就“自身难保”了。看来只是虚惊一场,好了!现在进去讨口水喝吧,我都快要渴死了!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就在我又要敲门的时候,水镜医仙说起话来,“郡主,王爷知道您把玉坠送给叶公公的事情吗?”
“本宫不是说过嘛,本宫是当着父王的面送给小叶子的。”
“那郡主您为何不和叶公公说明那个玉坠的含义呢?”
“你以为本宫不想吗,但是本宫一直记得母后说过的一句话。母后说:‘如果一个人实心实意地对你好的话,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会记在心里,即使是一个微无足道的小表情,他也会用心去记。如果我们的凝蝶将来遇到了这样的人,要记得把玉坠送给他。’所以本宫根本就不相信小叶子他会忘了这件事!”
“郡主您怎么就把玉坠送给叶公公了呢?”
“你以为本宫是胡乱地把玉坠送给小叶子的吗?本宫当时可是测试过小叶子的,小叶子测试通过了,本宫才送给他玉坠的。”
“那叶公公要是一辈子想不起来,郡主您一辈子都不嫁了?”
“咣当”!当我听到水镜医仙这句话的时候,我吃惊地连茶壶都拿不稳了!什么?!我要是一辈子想不起来,薛凝蝶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一个郡主要嫁给一个太监?!难道说这个世界的薛凝蝶比较重口?亦或是她向往“柏拉图式的爱情”?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假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