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是什么人!胆敢直呼可罕的名讳!”
我不经意间的话语,引来了那位老者的厉声叱喝。
张兴远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然后面露喜色地说道:“叶公公?你怎么也来了?还穿着侍卫服?”
“可罕,您认识这个无礼的家伙?”老者错愕地问道。
“认得!叔父,这位是叶公公,当初我随父罕逗留玄都时,伺候我的宦官。”张兴远向他的叔父介绍道。
闻言,我向老者点头示意,这个世界的我,真是辛苦你了,你到底伺候了多少个达官显贵?至于这个张兴远,在原来的世界里,和我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但是有一点令我很介意,那就是他是唐芙萱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而且还极其顽固。因为我和唐芙萱的“恋情”曝光后,其他追求者都纷纷地知难而退,但是张兴远并没有,而且动作还越来越大。起初他和其他的爱慕者一样往唐芙萱的课桌里塞情书,逢年过节送礼物。一想起平安夜那成堆的苹果,我的胃里就一阵地翻滚。到后来张兴远就直接当着唐芙萱的面进行表白,虽然每次都被唐芙萱婉言拒绝,但这家伙越战越勇!不仅下课告白,放学告白,而且有时上课回答问题时都会对着唐芙萱告白!没少因此被“红太狼”教训。渐渐地关于张兴远脑子缺根弦的传言流传开来,我也觉得这个传言颇有几分道理。没想到穿越过来后,张兴远既然变成了王爷!难道我遇见的所有人只有我是混得最惨的?
“凝蝶郡主你也太见外了,叶公公跟你一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本罕一声呢?”张兴远笑着对薛凝蝶说道。
“罕王恕罪,叶公公现在奉陛下之命,有要事在身,不方便透露身份,所以还请罕王多多保密。”薛凝蝶欠了一个身说道。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本罕肯定不会把叶公公的身份泄露出去。”
“真是没想到,几年不见,叶公公居然有如此长进,都可以执行秘密任务了!看来陛下看人的眼光还是独到的!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张兴远这时又开始震咳起来,在一旁的老者也立马拿出来了香囊递给张兴远,只见张兴远结果香囊拼命地嗅了起来,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电视剧中吸毒的情节。只见张兴远吸了几口香囊后,有气无力地昏了过去。
“罕王!罕王!”
张兴远的昏厥令我们慌张起来,只见老者一边扶着张兴远,一边大喊着让屋外的下人们进来将张兴远扶回房间休息。
“罕王,这是得的什么病?如此严重。”就在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薛凝蝶开口问道。
“老朽不知,老朽只知道罕王在打擂回来后,便惹了这个怪病,虽请了好几位名医,但始终不见得好转。”老者擦拭着张兴远脑门上的汗说道。
“罕王,经常像这样昏倒吗?”站在一旁的水镜医仙开口问道。
“嗯,这两天尤为频繁。老朽劝过罕王让他安心静养,可是罕王便不听,硬要起来迎接郡主大驾。”老者的语气里有些懊恼,似乎在埋怨张兴远逞能。
过了一会儿,张兴远醒了过来,喝过老者递过来的水后,脸色有些好转。于是水镜医仙便向他询问病因。
“本罕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怪病,如果本罕知道的话,也不会如此地备受折磨。”这时张兴远倚在床栏上无力地说道,“本罕只记得好像是三月份的时候,率领族人到城郊打猎的时候,本罕发现了一只吊睛白颜虎!随即本罕就驾马跟了上去,不知不觉天就黑了,那只吊睛白颜虎也不见了。就在本罕要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女人的哭声。好奇之下本罕顺着哭声走进了树林~~没走多久本罕就发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一棵大树下哭泣。”
“本罕走了过去问她因为何事在此哭泣,只见那个女子泪眼婆娑地望着本罕说自己和爹爹出来上山采药,维持家计,却不料遇见了一只吊睛老虎,爹爹为了保护自己被老虎叼走了,而她也被老虎咬伤了脚踝,走不了路,天色还慢慢变暗,由于过于害怕,才在此哭泣的。本罕一听他们父女因为那只吊睛白颜虎而阴阳两隔,就心生惭愧,如果本罕能够早点制服老虎,他们父女二人也不会有此一劫。于是本罕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决定带那个女子回到王府,岂料当本罕要把那个女子抱上马的时候,那个女子的嘴里却吐出了一阵迷烟,把本罕给迷倒了!当本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上的财物也没有了,起初本罕以为只是遇到了贪财之徒而已,便没有往心里去,起身回到了王府。谁知就在当天晚上本罕开始了久咳不止,本罕还以为是感了风寒,便吃了几副治风寒的药。但是吃完药以后,非但没有止咳,反而更加严重了!这时本罕才想起莫非是那股迷烟有毒?于是本罕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为本罕治病,谁知连他都瞧不出来本罕得的是什么病,只是给本罕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药,让本罕吃吃看。本罕吃了差不多有三个个月也不见好转,这才让叔父起拟奏折向陛下求救的。”说完张兴远又开始咳嗽起来。
“罕王您手里的那个香囊是什么东西?”水镜医仙问道。
“你说这个?”张兴远晃了晃手里的香囊说道,“这个是叔父特意从天师那里给我求来的,只要本罕一咳嗽就闻一下,咳嗽立马就停止了。说实话这玩意儿确实挺有效。”
“天师?请问罕王这个天师是什么来头?”薛凝蝶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个本罕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记得这个天师刚到南郡的时候,就为百姓们治病,而且妙手回春,短短一周的时间几乎半个南郡就变成了他的信众,自立了一个‘天神众’,每逢初一十五天师都会率领他的教徒在城东的破庙中举行祈福仪式。”
“这位天师真有这么厉害?”薛凝蝶依旧怀疑地问道。
“真的!郡主,我娘的腿病就是天师给治好的,天师非但没有向我们要诊费,反而让我娘免费入会,时不时地还会给我们一些养生的丹药。”徐统制在一旁为那个天师吹嘘着。
“罕王,可否让妾身闻一下那个香囊?”水镜医仙欠了个身说道。
“医仙请便。”张兴远把那个香囊递到了水镜医仙的手中。
水镜医仙结过香囊,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眉头微锁,轻声说道:“怎么会~~”
“小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薛凝蝶问道。
“回郡主,罕王,妾身觉得罕王不可继续用这个香囊止咳,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水镜医仙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医仙,你这话说得本罕甚是糊涂,你说这个小小的香囊有可能要了本罕的命?!”张兴远半信半疑地说道。
“是的,罕王。这个香囊应该是由噬魂撒所制,噬魂撒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毒药,只要够量,顷刻便能取人性命。由于被害者中毒时都会出现神志模糊,飘飘欲仙的感觉。像丢了魂儿一样,所以取名为‘噬魂草’。”
“这么说的话,本罕这次生病并非偶然,是因为是有人要谋害本罕。”
“大罕!老臣绝无谋害大罕之心!望大罕明鉴啊!”听到这话老者立马跪在地上哀求道。
“叔父,本罕也没说您要谋害本罕啊,您这么激动干什么?快快请起,就算全南郡的人要谋害本罕,本罕也不相信叔父您要谋害本罕。”张兴远摆了摆手,示意老者起来。
“大罕,老朽惭愧啊!竟然听信了奸人之言,险些害了大罕!大罕,老朽主动请缨,率兵灭了那个‘天神众’!”老者义愤填膺地说道。
“且慢。妾身觉得那个天师未必就是幕后黑手。”
“哦?你这个女娃娃为何会说出这话来?”
“敢问那个天师是如何给人看病的?”
“天师一般都会让病人把自己的病状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夜里请教天神,第二天再把治病的药方交给病人。”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如果这个天师有什么神通的话,肯定会现场医治信众,以提高自己的名声,而不是交给那个什么天神。”
老者听到医仙说的话,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示意医仙继续讲下去。
“再者因为这个噬魂草本身具有剧毒,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医者也不会轻易去调制它,只有那些对药物掌握极为熟练的人才敢调制,据妾身所知这样的人全玄朝不超过五个。所以妾身觉得那个天师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那个‘天神’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罕王身上中的毒也与他有所关系。罕王,可否让妾身为您诊断一下?”
“那就麻烦医仙了。”张兴远撸起袖子说道。
只见水镜医仙安静地给张兴远把了一会儿脉后,又看了看张兴远的舌苔,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插进了张兴远的咽喉部!紧接着张兴远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一口污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果然是鼠疫草。”水镜医仙看着那摊黑血说道。
“鼠疫草?医仙,这鼠疫草又是何物?”张兴远气喘吁吁地问道。
“鼠疫草也是一个剧毒之物,虽说毒性弱一些,但是染上了以后就会像得了鼠疫一样出现胸痛,咳嗽,咳痰等症状,时间一久就会导致心力衰竭而亡。和噬魂草配合会加速毒素扩散。看来那个幕后黑手是精心准备过的,先让罕王吸入含有鼠疫草的烟雾,然后又担心被人诊断出来,又让人送给罕王这个香囊,如此一来,即使罕王的鼠疫草被解,还是会中噬魂之毒。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水镜医仙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那医仙,本罕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罕王放心,刚才妾身把罕王体中部分毒素用银针逼了出来,但是罕王中毒时间久,而且长时间没有得到医治,要想痊愈还需慢慢调养。一会儿妾身给您开几副药方,先将噬魂草的毒戒去。”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水镜医仙了。徐统制!本罕命你立刻将那个装神弄鬼的天师捉拿回来!严刑拷问,逼他说出幕后黑手!”张兴远怒道。
“是!”
“罕王且慢。”这时,澄泓站出来制止道。
“哦?黄统领!你怎么也来了?说说你有什么见解。”
“谢罕王。臣认为即使抓到那个天师,也未必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此话怎讲?”张兴远一头雾水地说道。
“罕王您想想,刺杀王爷本身就是死罪一条,试问谁会抛头露面做这种罪事?那个天师未必就能见过‘天神’的真面目,如果现在贸然抓捕,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那以黄统领所见呢?”
“臣认为我们可以扮成信徒混入‘天神众’摸清天师和那个‘天神’是如何接线的,然后我们再伺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就以黄统领所言!徐统制,你立马去兵营中挑选几个机灵的,潜入‘天神众’摸清‘天神’的所在!”张兴远站起身说道。
“末将领命!”徐统制单膝跪地地回答道。
“臣还有一件事情想请罕王配合。”
“何事?”
“臣希望罕王您能够继续假装生病,然后将这个香囊换成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拿在手里,那个‘天神众’信徒众多,恐怕会在王府中安插眼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望罕王能够配合。”澄泓拱着手说道。
“本罕配合,这个本罕还是明白的。”张兴远面带笑容地说道,精神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来人啊!”
“罕王有什么吩咐?”闻言两个婢女从门外走进来欠着身说道。
“带郡主一行人去客房休息,想必郡主赶路也赶累了,去客房休息休息,本罕让人准备几道好菜,到时候咱们好好地叙叙旧。哈哈哈哈~~”张兴远高兴地说道。
“谢罕王,那本宫就先行告退了。”
“臣等告退!”
就这样我们跟着那两个婢女走出了张兴远的房间。
“澄泓,你真打算要帮罕王找出幕后黑手啊?”刚出房间,我就来到澄泓旁边小声问道。
“有何不可?在王府里等消息总比在客栈等消息要安全得多。”
听澄泓这话,我才反应过来他之前说的和亲信在南郡接头之事并非子虚乌有啊!想到澄泓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也只好应了一句,便不再说些什么。
在婢女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各自的房间,进到房间后,我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是客房吗?分明就是总统套好吗?这红木椅子!这雕花木床!这柳曲木桌子!哪一个搁到原来的世界不是价值连城?有钱人真好!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我的目光被桌子上的糕点所吸引,话说回来,我这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不妨吃几块糕点充充饥。于是我拿起一块糕点就塞进了嘴,难道是因为早上没吃东西的缘故?吃了一块后,我根本停不下!把那盘糕点都吃光了,还喝了一壶花茶。
酒足饭饱后,我便一个跟头倒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感觉并没有那么糟,所以没有什么抱怨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