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壶酒,两只杯
又是深秋时节,满庭尽是枯叶,韩信静静的坐在凉亭,亭中,一壶酒,两只杯。
他,坐了很久,不,确切的说像坐了很久很久,像要一直这样坐下去,坐到天荒地老。
他在等,等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仅仅是对他而言。
风乍起,卷起枯叶无数,及腰的长发随风张狂的舞着,如燃烧的焰.
空气中一声极轻极细的枝桠断裂的轻响。
回首,他就站在廊下,风掀起青色的衣摆。
他,在笑。是的,在对他微微的笑。只有他才能见到的笑。很轻,很浅,却胜过千言。
也许,第一眼见到时,就注定了沉沦。
谁也没有开口,定定的望着,隔着大半个庭院,隔着漫天的飞叶,隔着一层层挣不开的网-------萧何淡笑着,满目柔和。缓步上前,一步又一步,很慢,踩得枯叶作响。
“陪我喝一杯好何?大哥?”韩信将两只杯子斟满,笑望着他。
他略一迟疑,缓缓坐下,“贤弟好兴致。”
“大哥不想同我喝酒吗?”他执起酒杯,带着梦一般的神彩:“这酒已藏了五年,不喝,可惜了。”
举杯,对饮,满口苦涩中隐隐含着一缕清香,淡极却醉人心脾。
“大哥可还记得七年之约?”
萧何轻笑,优雅的执起酒壶,斟酒:“怎能忘记?七年,还未到。”
他举着斟满酒的杯子,一丝似笑似哭的神情一闪而逝:“还未到,可我却忍不住将那日的酒拿出来饮,大哥不会怪我吧。”
萧何的手微微一颤,酒洒出一滴,落在白玉桌上,晶莹如泪。
“无妨,无妨。”他低低的说。精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一口饮尽杯中物,韩信淡淡的问:“大哥的妻,可美?”
手中的杯‘哐当’坠地,一分为二,刺耳的声响久久不散。
苦笑着:“怎能瞒过你,怎能------”
“大哥为何要瞒我?娶妻------是好事呢。”他似笑非笑的掀起嘴角。
“好事?呵,好事。”他默默的望着天空低喃:“你怎知我身不由已?”
韩信突然上前握住他的手,目光热得能与太阳争辉:“我们走吧,一同流浪天涯,再不管什么朝庭天下,不会有人再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