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湿而热,蝉鸣虫叫,一声接一声的好不热闹。
抬头望月,月已中天,夏侯婴还没回来,韩信已在他的帐前枯等近两个时辰,据说,他因公未归。
昂头,含颌,挺胸,负手。状似悠闲的徘徊在大帐前,脸上的笑不减一分。
忍耐,忍耐,再忍耐。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紧握的双手已经惨白。没关系,不就是轻慢而已吗?
可是-------可是,他实在好困,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他能不能改天再来考验他的耐性?
上眼皮与下眼皮不停的打架,强撑着一股清明不让它们相亲相爱到永远,可眼前的景物似乎越来越模糊,天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一条细缝。
“将军传你,还不进去!”还犹在迷糊中的他被推了一把,险些栽倒在地。
这下不清醒都难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推他士兵,整整衣衫,昂首,含颌,挺胸,负手,挂上自信满满的笑,很有气势的走进大帐。
“韩信见过将军。”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
夏侯婴坐在主位,一脸威严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他放下手,自然的站着,面带微笑,直视他的双眼,不畏不惧。下马威吗?让人空等两多时辰还不够?
计时的流沙不停的坠落,他们就这么互瞪着,空气中似乎都能蹦出火花来。
他硬撑着,眼睛又酸又涩,却依旧面带笑容,天知道他的脸都笑僵了。
“咳咳。”夏侯婴终于不敌败下阵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他也见好就收,微笑以对。
“为何私自叛逃?”他她火炬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韩信。
“心,灰,意,冷!”韩信迎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字字如锋。
夏侯婴上下查量了他两遍,“怎么说?”小小少年何来此言?
他怆然一笑:“韩信投到汉营已数月有余,只做着小小的仓粮官,满腹雄才无人识,这汉军实在令韩信失望之极。本以为沛公与项羽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