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心的文字世界里,孩子们是飞在浮云里的种子,目的是要落到一片春天的土地。无论有什么阻碍妄想使他们减缓速度或停止俯冲,都是无济于事的,种子不经过踏实的埋葬,怎么能爆出花来?
对于冰心来说,生活像一块未经修剪、静止悬挂在她眼前的大幕布,然而当这位女人公上台的时候,幕布为她自动剪裁出漂亮的背景,一切死气沉沉的道具都活了过来,如果没有"五四"运动大爆发和新文化运动的兴起,那么冰心将非常顺利地于1918年升入协和女子大学理预科,并按照自己预期的理想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如果她没有被推选参加北京女学界联合会宣传股的工作,那么便不能受到学生运动洪流的彻底冲刷,也许,1919年8月的《晨报》上便不会出现散文《二十一日听审的感想》和小说《两个家庭》,人们便不会知道一位使用了"冰心"这个笔名的、二十多岁的女子。
她太年轻了,而老天对这个年轻的女子,却实在太过慷慨,1923年,冰心取得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奖学金,坐上了前往美国的杰克逊总统号邮轮,在这段旅途中,冰心开始了《寄小读者》的写作,也是在这条船上,冰心与丈夫吴文藻相识,两人在各自的学业圆满完成之后,于1929年6月15日在燕京大学的临湖轩,由司徒雷登主持了婚礼。1932年,《冰心全集》分三卷本(小说、散文、诗歌各一卷),由北新书局出版,这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第一部作家的全集。
冰心是世纪的同岁人,她给无数孩子唱过摇篮曲;她给无数孩子写过亲爱的信;她给一个国家织了一件梦的套头衫。1986年,冰心为人民文学杂志社写下两句话"昨天游园,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喜欢玫瑰花?我说,因为它有坚硬的刺,浓艳淡香都掩不住她独特的风骨!"
三
燕南园西入口处道旁有两尊汉白玉花神石碑,是从圆明园移至此处的乾隆朝遗物。冰心和吴文藻夫妇居住过的60号小楼就在"花匠碑"旁边。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门牌号码由过去的60号,改成今天的66号。小楼淹在一片欣喜的绿色中,像少女平静的面容融化在傍晚的雾霭中。
花匠碑"不必催花之鼓,护花之灵,而吐艳扬芳,四时不绝……"这祈求花神天佑的碑文,是对冰心一生所追求的最好译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