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给他们上课。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关红兵不屑道。
“不是他们不理解。而是你的上课方法有问题。对于高中的学生,你整天讲哲学,他们能懂吗?而且,这样,他们怎么高考?”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必须告诉他们!”
高玄与李小平碰了下杯子,王五月问高玄:“什么时候到北京?”
“下周一。”
13
连续不断的阴雨天气,文庙大成殿的屋顶上,弥漫着一缕缕细微的雾岚。李大梅掩上办公室的门,坐在窗子前,看着院子里的矮柏发呆。对面厢房外的走廊上,吴尚思馆长正和乌亦天在比划着什么,大概是文庙重修工程的事。省里很快要批了,听说一切都研究好了,只是个手续问题。另外就是县里的配套。吴尚思昨天召开了全馆职工会议,向大家透露了项目情况,同时,告诉大家要振奋起来,铆足劲,准备好好地干一场。博物馆争到项目不容易,我们要以实际行动,对得起各级的支持。何况从保护青桐城文化的角度来看,我们作为博物馆人,要用心用力,把文庙真正修复成长江中下游最大规模的祭孔大庙。
吴尚思的讲话,合情合理,连李大梅听了,也觉得身上有劲了。
然而,她一回到办公室,心情立即就由不得她自己,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高浩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文庙门前打了乌亦天,而且,这件事随后也不了了之。李大梅知道,高浩月纯粹是为了她,才出手打乌亦天的。关键是乌亦天,自从被高浩月打了之后,就再也不送李大梅电影票了。李大梅递了两次纸条,约他晚上出去走走,结果都被回绝了。乌亦天一见李大梅过来,便迅速离开,就连开会时,他也离李大梅远远的,自始至终,目光从不投向李大梅。李大梅像一只被惹得发情了的小母象,现在却不得不承受着追求者的一步步逃避。她明白:博物馆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同志,是清楚她和乌亦天的来往的。虽然不说,但目光泄露了一切。她也不解释。她甚至想就此结束,也许对她对乌亦天都是解脱,可是,越是想结束,心上的缰绳,却越勒越紧。她感到了窒息,感到了疼痛与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