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去掀开锅盖,在锅里来回炒了几次。严词抬头往上望了望,露天的部分可以看到天幕上挂满星星。院子里有小孩的声音,老人的声音,大人的声音,还有油下锅后发出的嗞嗞声。眼前的这些,是大城市里所没有的。一个小男孩坐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男人一边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一边在逗孩子玩,小孩子乐得咯咯笑。男人在这个女人家门口停步,用本地话同女人讲了几句话,然后拉开女人家的门。女人家里人很多,有大人和小孩,他们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他们家里面积不大,但看上去似乎该有的家具和电器都有了。
严词问女人,“政府没让你们搬出去吗?政府不担心你们的生活起居会影响土楼的保存吗?”慈眉善目的这个女人,笑呵呵地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反正目前政府是没通知我们搬走。我觉得让我们住这里也不错啊,这样游客来了,还能领略一下土楼人家的风情。你们吃饭了吗?到我们家吃吧?”
严词连忙摆摆手,礼貌地道谢:“不用了,您太客气了。”
女人笑着说:“经常有游客在我家吃饭,不怕的。”
我发现这个女人的普通话讲得还不错,在福建农村人当中,这样的普通话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福建人的普通话发音常常将“F”和“H”混淆,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实在饿得很,又担心肚子叫的声音被女人听到太尴尬,于是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营养快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严词笑着说:“谢谢你,我们就不麻烦你了。想请问你,这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好一点的饭店有吗?”
“有。出了前门,‘怀远楼’正对面有个斜坡,从斜坡走上去,那一路有很多饭馆,都还不错的。”女人挥舞着双手在比划着。
她看我们一脸懵懂,于是说:“要不我带你们到门口,我来指给你们看。”
我们异口同声跟她说了声“谢谢”。
我们跟着她绕着土楼走了大半圈,她落落大方地说:“很多台湾游客都来这里旅游的,土楼至从申遗成功,很多外国游客也来参观。”
严词笑着说:“哦,外国游客也来啊。”他转过头对我说:“看来土楼的确没白来,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我点点头。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女人问我们。很奇怪,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严词并不感到排斥,也许是她很亲切的缘故吧。
严词笑着说:“我们从江浙一带来的。”
女人“哦”了一声并点点头,就没再多说什么,她这个点到为止的举动,令我和严词对她更加赞赏。
走到入口的地方,严词问她:“这些纪念品是土楼人家卖的吗?”
女人指着一张桌子上那些纪念品对我们说:“是的,这张桌子上的纪念品就是我卖的。”女人笑了笑,她继续领着我们走出门口,并没有刻意向我们推荐她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