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顾及他的感受,我知道他不希望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宾馆里。他希望这次游程十分丰富,他巴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浪费掉。对于他来说,在宾馆里多呆一秒钟,都是浪费的。他总说,出来玩就是累。我知道,如果我撒娇说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呆在宾馆里,他也许会体谅我,但他一定会郁闷。他这么一个如此喜欢旅游,又是上海人典型的精打细算,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待在宾馆里,百无聊赖地和我看电视。也许问题出在我,我这种人太不会过日子,我的阿Q精神深入骨髓,我从来只讲究随心所欲,我做任何事情从来不会考虑它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这正是考验我们感情的时候,宽容,宽容,我需要对他宽容。我大脑潜意识里就一直在告诉自己,闹钟再次响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起床,我不能让他等我。所以当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像触电一样,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因为这件事情,他说我:“你挺有时间观念的,我以为你会赖床呢。“他又补充了一句话:“以前我前妻更贪睡,我常开玩笑说,如果我半夜把你拖到门口,你还不知道。”我倔强地反击他:“你是把她抱到门口吧?”
他张着嘴巴想说什么,我立刻抢白他:“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他便无奈地咕哝着:“你老是多想。”
在漳州客运中心咨询后,得知没有直达车去赵家堡,我们商量后决定先到漳浦汽车站,然后在那里转车去赵家堡。到了漳浦客运站,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已经没有车去赵家堡了。我们不信,才下午两点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车了。好不容易在候车厅向一位本地乘客打听到最后一班车是两点过三刻,车子应该还在车场。我让严词站在检票口等我,我顾不得检票人员冲我大声叫喊,我头也不回就奔进车场,拦住一辆与那位乘客描述的车型吻合的小型中巴车,差点没被撞到。这辆车正缓缓行驶,准备开出车场。司机生硬地按了几声喇叭,示意我赶紧让路。我生平头一回这么野蛮,硬是死死地挡住车,然后迅速跑到车前门的前面,猛敲车门。司机无奈打开车门,怒视我,“你怎么回事?”他用带有漳浦腔调的闽南语冲我大声喊道。
“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一下,这车去赵家堡吗?”我着急且抱歉地问他。
“不去。”司机愤怒地说道。
他正准备去按关门开关的时候,我听到车上有人在说:“赵家堡的车,刚才最后一班已经走了。”
我难为情地退到一边,让路给这辆准备开走的车子。这辆看起来有些年月的车子,从我面前开走,在水泥地板上拖出一阵油烟。我大脑一片空白,站在车场内,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责怪自己耽误了严词安排的行程。严词也冲进车场,他跑到我面前,问我:“怎么了?”
“已经没车去赵家堡了。”我抱歉地看着他。
车场内有很多车子向着出口处缓缓开来,每辆车都冲我们响喇叭示意我们让路,严词将我拉到一边,思考一阵,安慰我说:“没事的,我看今天就是去了,恐怕也回不来了。”
“你不会怪我吧?”我担忧地望着他。
“不会啊,怎么可能怪你。不过我们以后最好早点出门,这是个教训啊。”他由衷说道。
“我知道了。”我拉着他的手,笑着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车场里吧。”他环顾四周,然后问我。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花博会吧,漳州的花博会很有名气。”
“好啊,在哪里?回漳州市区吗?”他兴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