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他放心,我大跨步走在他前面,尽量做出轻松不费劲的表情,还回头冲他一笑。他看到我这样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的,在我又冲他一笑并挤挤眉做鬼脸之后,他终于笑了。
说不清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模糊的,但又真切体会的感觉,那就是他对我越来越在乎。
我们跟在服务员后面,我放慢脚步,与严词并肩而行。他关切地问我:“重吗?”
我摇摇头,“不重。”
也许是受过专业培训的缘故,服务员一直尽可能靠着墙边走,不占用过多走道的位置。偶尔有住店客人经过,服务员会礼貌地对客人说:“您好。”放眼望过去,走道的尽头有一扇落地窗。落地窗半打开着,窗帘被拉到一边,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抚弄着窗帘,窗帘轻轻随风起舞。窗外耀眼的阳光顽皮地在玻璃窗上嬉戏,有些阳光硬是从被打开着的窗口爬进来,伏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暖色调的地毯在阳光的抚摸下,顿时令我想起一只可爱的小狗,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趴在阳台上晒太阳……
严词看我想得入神,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你严肃的时候,我总害怕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我回过神,对他说:“我看到天气这么好,忽然想起小狗,也想起你曾经说想养一只小狗狗陪伴你,不然你太寂寞。”
严词很紧张的沉下脸,闷闷地应了“嗯”。我看他没有再打算多说什么,我便心领神会地沉默了。
服务员带我们看的房间安放着两张一米二规格的单人床。一般我进入酒店房间后,第一时间便留意卫生间,我尤其害怕看到马桶盖被严严实实地盖紧,也害怕洗手间灯光昏暗。如果要追溯原因,应该是由于我高中时代住校时,舍友夜夜讲鬼故事,我被吓得躲在被窝里哭,从此以后,我怕黑怕神秘的东西。
幸好这几天住的房间,卫生间都有两盏灯,虽然其中一盏灯发出黄色迷离的光,但在另一盏白炽灯的强烈照射下,整个卫生间显得特别通透,我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
严词入住酒店后也有个习惯,他必定先查看床上的被套和床单是否干净,假如有一丁点的血迹或污渍,他无论如何都要酒店安排给换一床干净的。这次他进入房间,检查两张床上的被子和床单后,拍拍手什么也没说,然后又走到卫生间检查。服务员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检查结果,他不慌不忙地试试热水器,问道:“是24小时供应热水吧?”
服务员颇有耐心,和和气气地回答:“是24小时供应,我们是星级宾馆,请您放心。”
“拉拉,你觉得行吗?”严词问我。
我一直不出声,站在一旁看他那般谨慎地检查着。在我看到服务员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也对严词这种做法感到有些厌烦。服务员随身携带的对讲器冷不丁就发出一句语速颇快的话,有时候服务员拿起来回答“好的,马上到”或“稍等一下,这边有客人在看房”,有时候他任对讲机唦唦地叫喊着。
“可以啊。”我闷闷地回答,带着我自己心里明白的不耐烦和催促。
他看出我的不愉快,于是一下子爽快地跟服务员说:“那好吧,我们就要这间了。”
服务员终于松了口气,估计他站得两腿都已发麻。“好的,先生。那麻烦您到服务处交费。”
“可以。”严词回答他。
服务员已经退到门外了,“那我帮先生小姐关上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可以打电话到前台。”他一边礼貌性的交代我们,一边准备拔腿就要走人了。
“好的,好的。”严词站在门边,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