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一次走在昏暗的走廊里。一个拿着白色被单的清洁人员从我们身边经过,向我们打招呼:“你们好。”
和我们一起等电梯的,还有两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姐,我猜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因为她们穿着制服。我和严词没有手牵手,电梯到了,严词礼貌地示意那两位小姐先请进,我和严词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在电梯里,透过透明的不锈钢墙,我看到严词闷闷不乐的。
电梯到了5楼。电梯门一打开,便听到很嘈杂的卡拉Ok的声音。一个玻璃门进去,满眼的灯光迷幻,我闻到灯红酒绿的味道。那两位小姐走出去,电梯门关上,只剩下我和严词。严词指着电梯里一张温馨提示让我看,那上面大概是写些请顾客不要深夜在外打的,容易发生一些危险事故之类的话。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严词忽然牵起我的手。
他牵着我走到前台,问客服小姐:“你好,请问这附近有什么特色餐厅吗?”
“你好,先生,我们酒店三楼有内设的餐厅,酒店附近也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出了大门您往左边走两百米左右,就有一家特色餐厅。”客服小姐很礼貌,依然保持着笑容。
我们在门童的指引下,往那家特色餐厅的方向走。二月份的厦门,不是很冷。我们牵着手,慢慢地走着,仿佛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是厦门干净的街道,也许是厦门舒服的空气和温度,严词忽然很感慨,“厦门挺不错的。”
我抬着头看他,因为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他一脸的天真,纯真的表情着实打动我,我差点想亲他一口。“上海不好吗?”
他笑了笑。
“拉拉,你没有去过上海,以后你去上海,我带你好好玩。”他说。
严词第一次向我提起让我去上海。
“好啊。”我说。
虽然我没有多问什么没多说什么,但我心里已经默默在打算着将来去上海会是什么样子,我一定要去上海,为了他。
本来我是走在靠马路的位置,忽然一辆的士迎面而来,他紧张地将我拉到靠里边的位置,然后他走在靠马路的位置。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我感动到愿意无怨无悔地追随他。
这一带不是很热闹,连路灯也没有全部点亮。在忽明忽暗的街道上走了一会儿,一家看起来挺有情调的餐厅映入眼帘。这时候,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是不是就是这家。”然后我们一起笑了。
我们走进餐厅,服务员客气地领着我们往里边走。客人不是很多,诺大的餐厅里,稀稀落落坐着一些客人。服务员心急地问我们,“先生,你们坐哪里?”
严词说,“你等一下。”然后他转过头看我,“拉拉,我们在这家吃吗?”
我想起他有老胃病,担心太晚吃饭他的胃会难受,“现在几点?”他手上戴着一枚很有品位的手表,我每次看到他那双大手,以及他手腕上的那枚手表,会情不自禁地更迷恋他,觉得他非常有男人味。
他看了看手表,“八点一刻。”
“就在这吃吧。”我说。
“好。那我们坐哪里呢?”他问。
服务员看他这么尊重我,露出善意的笑容。
“就坐那吧。”我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
我们在窗边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来菜单。“谢谢你,我们先看看。”他说。
服务员暂时退下,严词将两本菜单推到我面前,“拉拉,你来点吧。”
我接过菜单,看了老半天都不知道点什么好。其实我当时是被幸福冲晕了大脑,满脑子都是严词对我的温柔。严词没有催促我,他耐心地等着我。这一点是令我更加感动的地方,他一向不会催促我,还一直嘱咐我,“不用急,慢慢来。”所以,我觉得,他让我感觉很安全,天塌下来他为我挡着。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我说。
“没事,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跟你一起吃。”他说,“或者你可以选几样福建特色菜,让我尝尝,好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点了一道牡蛎煎蛋,一道青菜,一道鱼头豆腐汤。他一点也没有反对,照着我点的菜让服务员登记。
“胃还好吗?”我问他,毫不夸张地说,我是用一百分,甚至两百分的温柔去问他。
“没事。”他笑着说。
菜很快就上来了。他帮我盛了一碗汤,还帮我盛了一碗饭,然后他自己才急急地吃起来。他的确饿到了,很不客气地吃着。在我面前,他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吃得狼吞虎咽,边吃还边问我,“你不会嫌我粗鲁吧?”
我笑着说,“不会。”
我从小就养成慢慢吃,一口一口吃的习惯,而且我的胃口不是特别大,虽然我很努力地在吃,但在别人看来,总觉得我吃得很懒,吃得很少。“拉拉,你怎么不吃呢?”他问我。
“我在吃啊。”我说。
我看他碗里的汤所剩不多,就端起他的碗帮他盛汤,他帮我夹了一些菜放到我碗里。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一种彼此疼爱的感觉。
吃完的时候,他用牙签剔牙,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常常一边剔牙一边对我说,“你没这个习惯是好事,剔牙会导致牙缝稀疏,你不要像我一样养成这种习惯啊。”
他和我交往之初,每次吃饭后剔牙都会不好意思地用手挡着嘴巴。相处久了,我们每次吃完饭,他都会在剔牙后张开嘴巴,让我帮他看看牙缝干净不干净。然后会像疼爱小孩一样地让我张开嘴巴,他帮我看看我的牙缝有没塞东西。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是人家常调侃说,有个美女长得实在标致,有一次吃饭后,牙缝里塞着青菜,一笑起来,大煞风景。他常讲一些让我捧腹大笑的笑话,有时候我笑得肚子痛,直趴在他身上,实在控制不住笑的时候,他就紧紧把我抱住。
他剔牙后,将脸凑过来,压根就像个淘气的小孩,真是叫我又爱又疼。我仔细地检查后,疼爱地摸摸他的脸,“干净了。”我说。
“我看看你的。”他说。
我张开嘴巴。
他发现我牙缝里有点东西,于是用手指捏着纸巾帮我挑走牙缝里的东西。“干净了。”他说。
然后我们俩又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