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月三十一号办的离职手续。严词比我提前一天去了潍坊办事,由于第二天我要坐早班飞机,所以严词一直催我早点休息。他不断嘱咐我,“不要带太多东西,你这么娇小,经不起太多行李的折腾。你出门时家里的电和水要断掉吗?隐形眼镜的药水带了吗?记得带身份证。”
他并不知道我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买东西送给他。我在商场里看到谭木匠的专卖店,看中一款不错的发梳,我咬咬牙掏出七十块钱买下。在KAPPA专卖里看到一款正在做促销的T恤,所有码数一律每件三十九块钱。我买下一件中码和一件大码的T恤,打算到时和严词穿情侣装。十点多的时候我还在街上,恨不得多买一点他喜欢的东西送给他。我想到他胃不好,而且他非常喜欢吃甜食,于是我在广东特色糕点店里买了许多糕点,这些糕点都是一斤上百块。我从来不觉得对自己有这么大方过,一次性买了一百多块钱的糕点。我千赶万赶,好不容易赶上末班回家的班车。坐在车上,抱着这些买给他的东西,听着电台夜间节目播放的情歌,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
第二天五点半我就起床了,坐机场快线去机场的时候,严词发信息问我是否已经出门了。按照事先的计划,他让我在办完登机牌的时候给他发信息。他一直叮嘱我,只要办完登记手续就不怕上不了飞机,倘若我耽误了登机,机场会一直广播喊我的名字。但是他六点多就醒来给我发信息,这使我倍感甜蜜和欣慰。他不断叮嘱我,“如果在飞机上感到冷,可以向乘务员要一床小毛毯。别不好意思跟他们要,这是他们该提供给乘客的。你坐的是长途飞机,他们应该会供应餐点,到时你如果不想喝饮料,可以要杯咖啡或者开水。”
登机后,我发现机舱内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乘客。有些乘客见状,便随便选了个周围没人的座位坐上去。我按照登机牌找到我的位置,是那一排座位居中的一个位置。乘务员看到许多乘客都在换座位,他们便礼貌地对大家说:“请大家先按座位就坐,有需要调换座位的乘客,请在机组人员确认所有乘客都已登机后再调换,谢谢大家的配合。”
听到乘务员的一番解释后,有些乘客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乘客依然霸占着好位置不肯走。后面还有一些姗姗来迟的乘客,他们登机后找位置时开始和之前那些乘客发生冲突,乘务员便忙着为大家做调解工作。
我所在的那排座位处于机舱的中后部位置。我见那些登机后的乘客在前面的位置坐下时,我便会松口气。而当那些乘客向后排位置走过来的时候,我就会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更加担心是面容狰狞的男人坐我旁边。
真是令我大失所望,坐我旁边靠窗位置的居然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他一笑起来露出两排黄得令我想作呕的牙齿,我当下就想起曹可利。飞机起飞后,他几次找借口和我说话,真是遭罪啊,他讲话的时候嘴巴发出一阵难闻的酸味,我差点没被熏得晕倒过去。我没有手表,手机又关机了,所以根本不知道飞机已经飞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