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正要关门,严词又想起问她:“小姐,没烧开水的水壶吗?”
服务员懒懒地推开门,脸色很臭,说:“没有,可以到一楼拿热水瓶打热水。”她什么都不再说了,就重重地关上门,然后扬长而去。
严词无奈地看着我笑,说:“我们将就一晚上吧。”
我点点头,只说:“行,无所谓啊。”
“哎,床单,她会送过来吧?”严词想起这个,正想开门去喊她,想起她刚才的行为,他马上放下手,又笑着说:“算了,还是自给自足吧,我去打热水,顺便拿被子过来,你就在房间里等我,不怕吧?”
“我还是跟你去吧。”我说。
“不要了,走了一天,你也累了,这没什么好怕的吧,我就在一楼,马上回来,很快的。”他全力劝说我。
“那你把门打开吧。”我说。
他笑着,很快地抱了抱我,然后抽身离开,说:“胆小鬼,别怕。”
严词走后不久,一个长相淳朴的女人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虽然她没笑,但我却觉得她是个很淳厚的人。她身材瘦弱,双颊上的肉略微凹陷,令人生出几分心疼。她敲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送被子的吧?”我忙从床前面的位置让开,好让她走过去。
她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
原来她还带来了一床新床单,她将床单放到床上,将被子放在对面那张床上,然后将床单摊开。我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冲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我说:“谢谢。”
“不谢。”她一边在铺床单,一边回答。
“要不我来弄就好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扯起被角。
“不用了,我应该做的,谢谢你。”她虽然长得不好看,但那种善意微笑,确实打动人心。
我站在一旁看她铺好床单再铺被子,她抬起头,笑着问我:“就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我男朋友。”说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我心里无比甜蜜。
她笑着点点头。
我说:“我们去土楼玩,来不及赶回厦门。”
“是啊,土楼那边比较偏远。”她说。
她铺完被子,严词也回来了。严词见我和她有说有笑,他也跟着笑了。他看到刚铺好的被单,想走过去检查,我拦着他,说:“我看过了,没问题。”
这个瘦弱的女人让我心疼,我想,就算被子不干净,我也不舍得让她帮我们再换一床了。
女人走后,严词问我和这个女人聊了什么。我说她问我是自己一个人吗?也许在她看来,我一个人怪可怜的。
“那你怎么回答?”严词一边用一个一次性杯子倒开水,一边问我。
这种普通的旅馆连一次性杯子都只给四个,两个用来喝水,两个用来洗漱。
“我说跟我男朋友啊。”我看着严词,注意他的表情。
他笑了,递给我一杯开水,说:“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们在厦门那边还有一间房浪费了,我们不住四星级酒店,跑来住这种旅馆。”
我看得出严词希望我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也许觉得在这个场合,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知道他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似乎都有自己的尺度。
于是,我说:“有啊,我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