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一长一短双剑,攻势凌厉,西山葱葱,长草凄凄,剑法真是如鬼如魅,再看司徒恭,云手柔中有刚,刚中有柔,掌法已臻化境,身后只有张沧一人守着飞鹰帮帮众,倭人弟子想必有围攻之人,早被张沧料理了,身前几具尸体,飞鹰帮帮众一边救治同门一边观看场中战胜,各个紧张不已。
井槐知此次并未请司徒恭,想必他侠义心肠才自愿前来,看他须发皆白,在东门一会短短数月,自玉斗四分不过百余日,这位师兄竟似老了十余岁,心中很是不忍。
宫本与司徒对战,虽然在年龄上优于对方,但是手持双剑,在招数上真是占不了丝毫便宜,司徒掌法忽而快如闪电,忽而圆润不方,宫本也是熟知中原各路武术,对于这种天衣无缝的刚柔相济的掌法真是平身未曾见过。
众人见司徒恭忽然一掌快似一掌,井槐识得这招叫做黄河七截浪,是前辈高人观黄河壶口瀑布时悟得的掌法,后人能学会的甚少,这招掌法妙就妙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又连绵不绝,真是司徒冒桦一派的极精妙的招法,井槐也是十余年未曾见人使过。
宫本见这掌法玄妙,不敢轻敌,没想到只有第一掌是实掌,然而连续三掌都是虚掌,实掌与虚掌相比,实掌虽然力道强劲,但是虚掌更为可怕,实掌所用的是掌力,而虚掌用的则是心力,原以为这第五掌必是实掌,便将长剑递出,控住掌法,没想到第五掌仍是虚掌。
宫本大惊,司徒恭已经占入内拳,长剑在外不及收回,说话间第六掌又攻到,只见司徒恭须白翻飞,心叫不好,连忙用润了短剑,见司徒恭右手如虎爪,左手如鹰勾,短剑横劈,正是又极又稳,南塘看了心中不禁佩服,这倭人与这万分紧急时刻,招式拿捏如此巧妙,果然是高手中的高人。
司徒恭也是佩服得紧,众人皆以为这第六掌又要徒劳无攻,除了井槐,众人皆没想到,司徒恭连绵不绝的第七掌又攻了上来,而宫本的短剑已被司徒恭左掌勾住,化于圈外,而长剑在外仍然没有收回,心中大惊,这第七掌如果如果是实掌,自己恐怕会伤重伤。
南塘余光一扫,只见井槐脸上略带笑容,心知司徒恭此次必胜,心中已在思量如果宫本受伤如何处置为好,再看场中,宫本计较得失,已弃了手中短剑,虽然知道自己掌法与井槐相差甚远,掌力也远远不及,然而想到了弃车保帅之法,行那壁虎断尾自救之策,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有以掌接了司徒恭这一掌了,拼得手臂重伤而已。
宫本料定司徒恭这第七掌必是实掌重掌,万万没想到司徒恭这第七掌仍是虚掌,只见司徒恭右手张开,又柔和又迅捷的轻轻暗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初时只觉暖阳阳的,似是自己年轻时在师门学艺时,初学心力运行时那种暖阳阳的真气运行之感,然而紧接着竟然是一种痛楚,这痛楚真是平生未曾尝过,自丹田过脊柱,直透于顶。
南塘井槐等人只见宫本已经软绵绵的瘫坐于地,嘴角渗出一点血来,脸色转而化成青色,已然毙命了,井槐南塘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恰在此时,只听张沧一声惨叫,然后奔上前去扶住司徒恭。
众人只见司徒恭与宫本对战,却注意司徒恭身后,井槐和南塘、程老夫人于落樵、李贽、洪普三友等人奔过去一看,宫本不愧是武术大家,临死之前竟然也给了对手致命一击,原来这黄河七截掌的优点在于强调攻击,攻的对手无法还击,没想到遇到宫本这个武术行家,在招招遇险之后,被司徒恭逼在外围的长剑竟然如鬼魅般自司徒恭后腰直插入司徒恭体内。
井槐奔至司徒恭面前,只见司徒恭脸色苍白躺在张沧怀中,井槐心中颇觉惭愧,“师兄,你这是……”
“师弟,为兄不行了,只托你一件事”。
“师兄请讲,小弟必定万死不辞”
“我对不住玉斗的历代先辈,然而为兄不强求玉斗此时又能合而为一”,说到此时,司徒恭已经重重一磕,竟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也是年纪过老,血气不畅,刚刚与这年方胜年的宫本激斗数百招,又受了这长剑一击直穿体内。
井槐即使心硬,此时也是愧疚万分,司徒恭略顺了下气息道,“天下相争,或十年、或二十年,待天下一统后,兄弟可否能主持玉斗归一”
井槐只见他眼睛如铜铃般看着自己,心中难过至极,“兄长放心,小弟万死不敢违”。
“哥哥我无治帮之才,就此去了”,司徒恭说完已溘然逝去,张沧大哭,井槐已是老泪纵横,连程老夫人于落樵也是满脸是泪。
李贽叹了口气对南塘道,“掌门师弟,司徒老英雄所为之事,就是我等应习的楷模,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何,避之山林,如苍山朽木,行所能及之事,流尽最后一滴血,不为侃侃之谈,能用一帚则扫一屋,能用一剑则行侠义事,能领一兵则为万军先,这才是侠义道的本分”
南塘深深地点头称是,只听天鼓一声大吼道,“哪里逃”,原来是宫本所领的四五十个倭人抢了宫本尸体想跑,李贽大怒,一跃而起,便是重手法连伤七人,那七个倭人竟然还手之力也无,后面洪普三友和于落樵等人也紧随其上,用的全是重手法,顷刻间便料理了一大半,余下的七八人只在瑟瑟发抖,似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样。
于落樵众拐又伤了几人,南塘觉着不对忙叫道,“留下活口”,这才有两名倭人保了性命,只见裤角滴滴沥沥,竟然是吓得失禁。
于落樵等人皆在气头之上,要不然南塘喊声,早已杀个精光,掌门之意不能违背,这才留下这两人,这一声也是叫醒了众人,如果此时杀光对方,于大计确实有碍。
此时房长老带着部分丐帮弟子、顾潜成事带关东门弟子已经赶到,见了此等情形,也皆默默不语,南塘和顾潜成、房长老分派人手,一路人扶持飞鹰帮帮帮众前往清帮总舵,一路人押着倭人和宫本尸体前往丐帮斜谷中,余下倭人尸体就地掩埋,这才相约回清帮总舵,南塘和洪普派众人却和那回丐帮斜谷中的一人一路。
要知后事,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