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三天时间。
杨天啸坐火车,四个小时就到家了。
——离的近就是好!想回家时方便的很!
回到家,杨天啸只觉得屋里暗暗的,父亲一个人在家,后妈卢元香上龙王庙姐姐家去了。
杨天啸看见父亲神情很异常,似乎有个大债主马上要来催债,说不定是欠高利贷,还不起,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
杨天啸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孔道:“爸,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闻言脸色巨变,变地非常惶恐不安。
杨孝银没有说话,杨天啸却看见父亲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像发了羊癲疯般。
杨天啸心里很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
晚上,二哥杨天林回来了,脸色和父亲的神色很像,都有一种惶恐不安的世界末日来临似的感觉!
杨天啸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表情?
本来二哥回来了,杨天啸心里很高兴,只要大哥回来了,父子四人又可以打麻将了。
可惜等了很久大哥也没有回来,连大嫂和二嫂也没有来!
杨天啸问二哥:“老大怎么还没回来?”
谁知二哥听了杨天啸的话,脸上却现出一种很深很深的痛苦之色,痛苦之中又夹杂着浓烈的沮丧和恐惧,那种只有末日来临时才有的恐惧!
二哥颤着嘴唇,颤抖着声音道:“老三,大哥以后再也不能回来陪你打麻将了!”语气中有一种伤心透顶的绝望与悲哀!
杨天啸看见二哥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二哥脸上强烈的悲伤之情让杨天啸心里充满了疑问却又不敢问!
父亲在自己屋里呆着,很久很久,半闭着眼,像老僧入定般,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天色已经很晚,父亲还在屋里半躺在沙发上,连饭都“忘记”做了,二哥也可能是太饱,或者也“忘记”了,躺在小屋里,居然睡着了!
杨天啸感觉家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二哥第二天很早就起来,然后话也没和杨天啸说就走了,回到自己的部队!
杨天啸呆了两天,实在无聊乏味之极,居然提前一天回到了学校!
杨天啸刚回到学校,就发现来了很多信,都是写给他的。
他们都是看了杨天啸在《家家乐》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后,写信给他。
杨天啸先后有几十个“粉丝”,其中有男有女,有三十岁左右的大姑娘,还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是南方偏远山村的!
其中杨天啸最感“兴趣”的是潘海洁,十七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冯渝洁,河南省郑州市的二十岁的小姑娘,听说还在念中专!
潘海洁是浙江省温州市的,长地果然很“温柔”,只是略有点胖,正在念初中!
杨天啸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是拼命地追潘海洁,开始潘海洁不同意,因为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但杨天啸却有股“牛劲”,一次次的写信追潘海洁!
潘海洁最后勉强同意。
其实杨天啸心里也很清楚两人年龄相差悬殊,相隔几千里,很难成功的,但杨天啸“饥不择食”,像飞蛾一样明知是火,依然愤不顾身的往火里跳!
晚上,同学们都在屋里闲聊,有人拿着电话卡给杨天啸的粉丝潘海洁的宿舍打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潘海洁,是潘海洁的同学,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孙玉刚抢过电话,和那边的小姑娘瞎扯了起来!
旁边的人跟着瞎起哄!
十点钟,熄灯就寝!
第二天早上六点,所有的人都起床,穿好衣服,都是绿军装,但是没有军衔。
所有的人集合好,一个中队接一个中队按顺序跑步。
二十分钟后,各中队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解散。
六点半到七点是洗漱时间,七点到七点半是早餐时间。
八点钟上课,有几何制图,发电厂的知识,还有钳工课程,甚至还有绑脚手架。
上制图课时,有个同学没有配合女老师,总是在下面搞小动作。
年轻的女老师很生气,让后面的那位同学站起来,命令他在地上做五十个俯卧撑。
那个同学站在座位上,低头不语。
女老师盯着他,又命令他做,他就是不做,但也没有顶嘴,只是低着头,啥也不说!
中午放学,杨天啸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心情很开心!
因为他又收到了一封粉丝的来信,写信的人叫史玉花,二十岁左右,很漂亮,脑门有点大,是湖北省一个农村的小姑娘!
她的来信触到了杨天啸的内心,因为她在来信中说,他从小也有一个哥哥,他的哥哥从小对她也不好,经常打他,有次还拿凳子砸她,至今她的腿上还有个小包。
也许曾经同样的遭遇让他们的内心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他们的心灵碰撞出了火花,两人来回几封信,很快就陷入爱河,史玉花还说准备要来看看杨天啸。
听说史玉花要来看自己,杨天啸的心情舒畅的很,杨天啸受伤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与温馨,杨天啸再一次陷入爱河中,全身都暖暖的,爽爽的,心里有一种只有本人才能感受到的幸福与快乐。
操场上,三中队的学生正在练汽车驾驶。
开始考核正面进车库,紧接着就是倒车进车库。
轮到杨天啸时,杨天啸驾驶地不错,有同学开玩笑说:“小杨今天车倒地真准!”
另一个同学说:“那当然,小杨的女友要来看他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啥呢?这是爱情的力量!”
“是是,不错不错!”
杨天啸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心里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六月份的一天。
此时的天气虽然没有南方那样闷热,但也热地让人难以忍受,不过晚上却还是凉爽的很!
杨天啸向中队长请了假,下午坐火车到了锦州附近的义县。
史玉花或许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没有到锦州下车,而是到了离锦州不远的义县。
杨天啸到义县时,天色已黒,外面没有灯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杨天啸到了义县车站,由于是晚上,杨天啸看不清史玉花的相貌,但借助微弱的光线,杨天啸依然觉得史玉花很美,很清纯,标准的南方美女!
杨天啸望着夜色中的美女,惊喜交集的道:“你来了?”
史玉花望了杨天啸一眼,又低下头,似乎在暗夜中也忍受不了杨天啸炽热的目光,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夜色很深,杨天啸依然能感觉到史玉花的脸红了,红的发烫,杨天啸似乎能感觉到史玉花脸上的热气。
杨天啸带着史玉花找到一家旅店,租了一间房,准备第二天天亮时再坐车回去。
史玉花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史玉花只把外面的牛仔裤脱了,露出一张芙蓉般娇柔的脸,脸色红红的。
灯光不是最亮的时候,但显然比外面清晰多了,杨天啸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女友的脸。
史玉花的脑门有点大,皮肤很白,相貌端正而清秀,杨天啸痴痴的望着她,只觉得心跳变地很快,很想上去和她一起睡,可就是“有色心无色胆”,当他手脚刚想行动时,却忽然间没有了力气,像抽筋了似的,无法动弹!
史玉花偷偷的望着杨天啸,脸上的表情让杨天啸有点迷惘,不知道是欢迎还是拒绝!
史玉花或许受不了杨天啸痴情而灼热的目光,把白嫩的脸蛋藏进了被窝里。
杨天啸坐在沙发上,心里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她睡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天啸心里很想和她睡在一起,但就是提不起勇气,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呆视着心上人!
史玉花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发现杨天啸依然坐在沙发上,只是眼里的痴情与灼热度一点儿没减少,似乎还增加了不少!
天色要亮未亮,杨天啸的眼里已经露出了困意,可是他的心一点儿疲倦的意思都没有,只要能看见史玉花,杨天啸就不会觉得疲劳,而且全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史玉花从床上起来,杨天啸观察着女友的脸色,可惜杨天啸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女友的脸色到底是高兴还是失望?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杨天啸带着女友回到了锦州。
在锦州电校附近,杨天啸给女友找了一家旅店,安排女友住了下来。
两人躺在床上,杨天啸看着史玉花的小腿。
史玉花的牛仔裤的裤脚很短,到膝盖处,露出一小段不是很白的小腿。
杨天啸躺在史玉花的旁边,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却偏偏不知说什么好!
杨天啸从接她的时候起,一直到现在都不曾问过她吃饭了没有,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饭,也许史玉花回家后不想和杨天啸来往,这也是原因之一吧,也许还是主要原因!
史玉花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件塑料袋装着的内衣,蓝色的,也许是在这里买的。
杨天啸不管史玉花在哪买的,虽然内衣很普通,但杨天啸心里却很激动和感动,因为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女孩子送东西给他,而且还是杨天啸心里很喜欢的女孩子。
杨天啸把史玉花带进学校,有同学看见,很羡慕的道:“哇!这是你女友,长地真漂亮!”
史玉花听了脸色红红的,很娇艳!
杨天啸听了,心里暖暖的,同时还有一点儿担忧。
——杨天啸在担忧什么?
中午,杨天啸带着史玉花到学校饭堂吃饭。
杨天啸排在队伍后面,中队长看见了,让杨天啸到前面的窗口打饭,不用排队!
杨天啸打了两个菜,也许是饭菜不合口味,史玉花吃了两口,就没有吃了。
杨天啸吃完饭,带着史玉花在校园里逛逛。
下午放学后,中队长和本中队的一个同学,带着杨天啸和史玉花到外面的饭店吃饭。
吃饭时,大家随便聊了几句。
第二天,史玉花就离开了锦州,回到家里去了!
史玉花走的时候,杨天啸没有给史玉花买东西,也没送给她什么礼物,哪怕只是一件小东西,也没有帮史玉花买车票。
杨天啸在十年以后的日子里,有时回想起这段难忘的有点苦涩的情缘时,猜测也许是这些原因导致史玉花离开他的吧!
在史玉花回家后不久,史玉花就给杨天啸来了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里说的不多,意思却很坚决,史玉花在信中提出分手,并让杨天啸忘记她,以后也不要给她写信了。
杨天啸心里充满了痛苦和迷惘,他那时怎么样也猜不到史玉花为何要离开他。
杨天啸虽然不知道史玉花为什么要分手,但是杨天啸显然没有死心,依然给史玉花写了一封信,可惜却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如今,杨天啸以前的相片被父亲全部扔掉了,现在想再看看史玉花的相片也是不可能了!
只是,相片可以丢掉,可是那段往事,那份难忘的亦甜亦苦的情缘又如何消除?
尤其是史玉花留在杨天啸伤痕累累的心中的靓影又如何抺去?
“玉花,你在哪里?”
“玉花,你现在好吗?”
昙花一现,
永生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