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宇寻到壁炉侧机关按钮,铁链吱吱嘎嘎拽上来个铁锈斑驳的笼子,项小宇提口气走进简陋的铁笼电梯,头顶上的灯泡坏了许久也未修理,噼里啪啦闪了两下后彻底咽气了。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电梯晃动着往下降,下面黝黑不见底,乘这电梯感觉跟三叔工地上搭建的临时电梯一样。九八年一场洪水冲垮很多道路、桥梁、房屋,项老三瞅准商机拉起一批人搞工程。项前进之前上班的酒厂黄了后一时找不到事情干,便也跟着老三打天下。项小宇那时候刚七八岁,他经常去给在三叔工地上干活的项爸爸送饭,每次都有一个怨天尤人的黑脸婆负责开电梯,说一口生涩难懂的外地话,电梯升降过程中嘴里骂骂咧咧不停抱怨。项小宇缩在一角,他害怕老女人乱溅的唾沫星子,他更害怕在风中摇曳的吊篮电梯,电梯颤一下,他的心跟着颤一下。
电梯先经过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像是一截通往地心深处的矿井,接着耳边传来流水声,随着水声越来越大,眼前也就豁然开朗了。没等电梯停稳,项小宇迫不及待跳下来走向电子灯光闪耀的操作平台,看看眼前结构复杂的仪器说:“就这么摆着,不怕受潮么。”事实上韦恩企业的产品质量上乘,别说防潮了,防水都没问题。
“啧啧。”项小宇兴致勃勃逐一参观布鲁斯老爷陈列在玻璃柜里面的各式装备,兴奋道:“这些都是可以摸得到货真价实的东西,学校周边那些动漫道具店里的周边根本没法比。等等,这种时候怎么能不留影纪念呢。”项小宇掏出手机准备开启疯狂自拍模式,啪!一下突然灯光全灭,项小宇始料未及,“什么情况?”
咚!
项小宇感觉前方不远处有个物体落下来,拿手机光一扫,似乎一个人影一晃而过。项小宇大惊,赶紧贴着仪器设备蹲下身子,灭了手机屏幕。
那人说:“我知道你在,很快我就会把你找出来。”项小宇想,蝙蝠侠家里的安保技防也太差劲了吧,随随便便就被外人入侵了。黑影又说:“罗宾,你躲不掉的。”
入侵者把项小宇当成罗宾,看来不是小丑派来的杀手,若是小丑的人,按照他一贯作风,早就一通TNT把蝙蝠洞夷为平地。黑影似乎在和别人通话:“我进来了,贝恩,我会把你想要的带回去,不过眼前有只小耗子要处理。”是影武者联盟,这家伙是进来偷东西的。
项小宇深吸一口气,放弃求助笔仙大人的念头,不断自我告诫要冷静要冷静……影武者把他当成罗宾,要是罗宾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对方只有一个人,如果我找准时机发动攻击应该有赢的希望。这里是蝙蝠侠的大本营,怎允许一个影武者在偶像的地界胡作非为。
影武者从背后拔出武士刀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刃在洞口投射进来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寒光。他聆听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慢慢挪动脚步,逼近项小宇躲藏的仪器后面。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嗯嘛!……”影武者低头一看,脚边躺着一只正高歌欢唱嗡嗡抖动的手机。抓起来一瞅:“闹钟?”与此同时,屁股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接着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影武者躺倒在地上不住抽搐,项小宇夺过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别动!”
半晌,影武者才回过神来,软绵绵说:“是我……阿尔弗莱德。”
项小宇摘下影武者头套,果然是阿福,赶紧把蝙蝠电击器从阿尔佛莱德身上拔掉,“怎么会是你?”
阿福取下脖子上的变声器,有气无力说:“这是一个测试,呆会儿再说,你先去把变电箱里的电源合上。”拉上电闸,蝙蝠洞恢复光亮,项小宇摘了夜视镜,过来扶老管家坐下,阿福撑着腰说:“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散架。”
项小宇忍住笑,“早知道偷袭者是你,我也不会下狠手了。对了,您刚才说测试指的是什么?”
阿福说:“勇敢、智慧、力量、正义。”项小宇没听太明白,“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阿尔弗雷德缓缓道:“老爷临走前交代我对你进行测试,你若敢下蝙蝠洞,遭遇突发事件不慌,这就是勇气。善于利用环境资源误导敌人、打击敌人,这就是智慧。能够击败比你强的对手,这就是力量。有一颗敢于和罪恶斗争的心,这就是正义。恭喜你通过了测试,你将获得老爷的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
“成为新一代罗宾。”
“不是吧。”项小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跟我来。”阿福在操作台上噼里啪啦敲一阵,地下升起一个玻璃罐,里面是一套完整的作战服。“老爷知道预言后就已经备下这套罗宾战衣,他参考了近十年来几十万中国同龄男孩的身体数据专门打造这款衣服,不过你看上去比想象中要矮一些。”
项小宇说:“不管合不合身,都是蝙蝠侠亲手为我制作的这套衣服,我一定要穿上,因为这太他妈帅了,完全是老爷战衣的缩小版。”
“‘黄童降临,鹰雏折翼’,老爷猜测这预言可能会带来不好的灾祸。如果有生命危险,你也要去吗?”阿福有些担忧。
项小宇微笑道:“谢谢你,阿尔弗莱德,我一定要去!”
“你和布鲁斯很像,老爷小时候身体弱,他仍坚持要我教他格斗,每天摔得鼻青脸肿依然不放弃。你们都是撞了南墙依然不回头的倔性子,自讨苦吃去吧,把坏蛋统统干趴下。”玻璃外罩缩回地下,项小宇像触摸圣物一样顺着凯夫拉护具坚韧的线条抚摸。
“穿上它,我会给你讲解战衣如何操作。”阿福说。
项小宇说:“没时间了,用无线电沟通,边走边讲。”
“你打算用脚走过去吗?”阿福敲击键盘,蝙蝠洞深处探出一道强烈的亮光,接着是轰鸣的引擎声,一艘飞行器驶出来摇摇晃晃停在水面上方。“这是全自动无人驾驶隐形飞船,你坐上去,它会根据设定好的线路送你到达目的地。”
“真是惊人。”项小宇钻进机舱,语音机器人提示:”已切换到简体中文,请系好安全带,祝你本次飞行愉快!”舱门关上,项小宇向阿尔弗莱德挥手告别。
“要小心,我会在这里给你们提供帮助的。”阿福的喊话被凌乱的气流搅得断断续续。飞船猛然加速,项小宇往椅背上靠,他想说忘了带上手机,飞船迅速爬升到高空,机身很快被无数反射镜片覆盖消失隐没在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