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用食指按压住肩部,抑制住了奔涌而出的鲜血,唇角上扬荡起似有若无的笑意,颇有一番嘲讽的意味,自己曾经答应过师父,寻得贤主辅佐他夺得天下。“项羽,既如此我韩信就做你的对手了。”不过,这话儿他隐藏在了心里。
他看了眼项羽身边的云箩,半开玩笑道:“项将军,照顾好云箩。下次若再被抓走,我就不会送回来了。”
云箩回眸,见韩信被血迹殷染的肩部,心里有些担忧。
韩信冲她轻松释然一笑,笑容令云箩心安了几分。这一笑令项羽有些不悦,拽紧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马蹄践踏声由远及近,虞子期带着一行军队浩浩荡荡而来。到他们跟前,虞子期冲项羽点头示意,便跳下马背,对云箩说道:“云箩,可算寻到你了,请上马车吧。”
云箩望着虞子期温柔的目光,声音清淡如水,不知为何,令云箩感觉生疏了许多。
她问道:“虞大哥,你可曾见到小忆?她失踪了。”
虞子期皱了皱眉,那****的确见到了小忆,却看到她上了刘邦的马车,他们之间关系似乎很亲密。对这个名唤小忆的姑娘,他心生疑问,若是刘邦派来的密探,这也难说。究竟是敌是友,到底有什么意图,也不能妄下定论,遂含糊道:“我们先走吧,也许,等回去你就见到小忆姑娘了。”
“好吧。”云箩答道。
远处,那匹快如旋风般的乌骓马朝主人疾驰奔来,漆黑澄亮的鬓毛随疾风上下波动,好一匹健美威猛的骏马。随后,在项羽一声令下,一行车马的身影渐行远去。
翌日,沛公帐内。
“一个丫头都看不住,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刘邦揾怒的斥道,精锐眸光扫过下方颌首的众人。
突然,他将目光凝在了韩信身上,并踱步朝他走近,目光落在他被血迹殷染的肩处,问道:“你受伤了?”未等韩信回应,刘邦便令道:“来人,去请先生为这位兄弟医治。”
韩信抬眸,淡淡一笑如春风治荡,言道:“谢过沛公了,在下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请先生就不必了。”
刘邦应道:“那好吧。”随即,摆了摆手:“你们暂且都退下吧。”
他们出去后,戚懿从遮帘幕布后面走出,光滑柔腻的手臂勾住了刘邦的脖子。刘邦一脸坏笑的一把搂住她的细腰,亲昵的在她耳边哈气:“小美人,又想我了?”
戚懿狡黠的大眼睛忽闪着,小巧红润的嘴微微上弯,轻哼道:“最讨厌你这副泼皮样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说道:“方才那个受伤的兵卒,他叫韩信,原在项羽的帐下做事,我之前见过他。”
刘邦收起笑颜,眸色凝道:“此人对我有恩,确是气宇不凡,非常人所能比拟。只是有些奇怪,他之前是项羽的部下,为何又来投靠我呢,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
戚懿言道:“我觉得,是沛公你想多了。”
刘邦端倪了她半晌,说道:“那丫头是你的朋友,不会人是你放走的吧?”
戚懿推开他,冷声道:“你成天疑神疑鬼的,我戚懿现在是你刘季的人,怎么能怀疑我呢?”
刘邦见戚美人生气了,便好言道:“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戚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想借我手除掉项羽,对吗?”
“懿儿……”刘邦闻言,眸色骤然一黯。
戚懿言道:“刘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项羽同他叔父害死我的爹娘,使我饱受疾苦,受尽欺凌,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我可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刘邦信誓旦旦道:“好,懿儿。他日我若夺得江山,定会休妻立你为后。这下你该明白,我对你的情是真的吧。”
戚懿闻言,娇美的容颜绽出了如花的笑容,说道:“我信你。”
报!
帐外传来一声急报,一个兵卒急急忙忙跑进了帐内,见搂搂抱抱的俩人,那人面露尴尬的低下头,颌首道:“沛公,项羽帐下的英将军求见!”
“什么,英布?”戚懿面露惊色,但见刘邦看她疑惑的神情时,遂又恢复了平静。
“你一介女流,暂回避一下。”刘邦轻声对她说道。言罢,便起身整理了下着装,随着步出了帐外。
帐外,英布骑着高头大马携众军已在外面等候。
刘邦见英布一身戎装,却并未下马。英气的脸上平添了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有点凶神恶煞。这阵势,不免令刘邦有些心底打颤,遂上前道:“不知英将军来此,何事?”
英布厉声言道:“逆贼刘邦,我们项王念你诛灭暴秦有功,所以不杀你。现命你即刻前往巴蜀汉中等地,统管汉中,不得再回中原。”
刘邦闻言,手不由握紧,但脸上并未表露一点不悦:“谢项将军不杀之恩。”
“现在项王坐拥天下,是王。”英布说道。
刘邦颌首回道:“是,谢项王。”
“我们走!”英布勒马转身带领将士们撤离。
刘邦望着他们的背影,眸色深黯的犹如深渊,项王?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俯首在我的脚下!
戚懿从帐内走出,言道:“刘季,我不能陪你前往巴蜀了。”她颇有意味的望了眼刘邦:“我该回家了,借你匹马一用。”
刘邦附在她耳后,言道:“凡事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随时任你调遣。”
他从腰间拿出一把短柄刀,递给戚懿:“拿着,也好防身。”
戚懿微微一笑,笑里蔓延着丝丝的凉意,言道:“不需要,这世界上杀人最狠的不是刀,而是——”她压低了声音,启唇道:“人心!人心比万物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