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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成才之道:记忆中的人和事(9)

听内蒙老乡讲,家乡的火锅品牌“小尾羊”已在日本的东京和横滨落户,继先前开业的新大久保、池袋、六本木三个店后,又挺进寸土寸金的银座。在我抵达东京前不久,银座店正式开张。

一天,我专程前往位于银座八丁目的“小尾羊”新店,想亲眼看看这个新的民族品牌在日本“安家落户”的实际情形。

走进店堂仿佛置身于包头、呼市、海拉尔或北京的任何一家“小尾羊”店。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熟悉,装饰、摆设依然是浓郁的蒙古族风格,服务的一招一式也是仿照家乡老店的规矩。火锅汤料是根据蒙、藏、中医学的医理,选用各种药材科学地调制而成,与其他火锅红白两色不同,“小尾羊”是三色,这个第三色是一种山珍锅,非常独特。日本人讲究补身,妇女又格外重视养颜,慕名而来吃三色火锅的人络绎不绝。难怪“小尾羊”的招牌一打出,就备受食客的青睐。“小尾羊”在经营中很重视创新,设法体现中日合璧的特点,如食后点心就吸收了日本点心制作的长处,设计精巧、色彩丰富、口感爽而不腻。

还需一提的是,“小尾羊”很会开展民间外交,通过举办内蒙古民族文化推广活动介绍中国。以“美丽的草原--我的故乡”为题的内蒙古风情摄影展取得很大成功,让日本人和旅日华人华侨不仅尝到内蒙古风味的美味佳肴,而且更多地了解了中国的民族文化。由此我感到,草原文化作为中外人文交流的一项重要内容是大有可为的。

在“小尾羊”服务的日本员工约占员工总人数的一半,他们上岗前学习中国的火锅文化,接受专业培训。他们用日语向客人介绍“小尾羊”火锅的特点,非常地道。在品尝火锅前先听一番火锅特点的介绍,就像吃北京烤鸭前先听一番烤鸭的历史和特点的介绍一样,是一种饮食文化的独特享受。

“小尾羊”日本株式会社总裁王明琳是个有抱负的企业家,踌躇满志,脚步不停。他的下一步打算是在现有的4家直营店基础上走连锁经营的路子,争取在3年内开100家“小尾羊”加盟店,以中档消费为主,积累经验,扩大市场。

在当前日本经济低迷、中资企业处境普遍困难的情况下,“小尾羊”仍能保持不断拓展的态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作为家乡人,我祝福“小尾羊”乘胜扬帆远行。

我的一位日本农民朋友

渡部是日本福岛县会津市喜多方镇的一位农民,他原本上过大学,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所学专业没有派上用场,干脆回家务农了。对此他似乎毫无怀才不遇的遗憾,心态非常平和。令他的亲朋好友格外同情的是,近几年他患了一种脑病,久治不见效果,语言表达能力几近丧失,家里的农活和家务全落在他的妻子一人身上。

渡部一家与我女儿一家亲如家人。听说我夫妇到了郡山,他表示一定要见个面。我见到他一家三口时,渡部与我紧紧握手,像久别的亲人一样。他虽不能用言语表达,但他双眼流露的深情令我感动。渡部夫人有点腼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此种场面。夫妇俩穿的都是普通农民的衣裤,干净而整洁,看得出这是他们出门应酬最好的行头,与我们内蒙老乡出门探亲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喜多方是个以面食精美出名的小地方。北京市场上看到的“喜多方”方便面,就是出自此地。做面食是渡部夫人的绝活,那天见面时我们相互赠送礼品,渡部家送我们的是自制的拉面,还配有自制的汤料。我感到十分惊喜,这是我参加外交工作以来头次接受外宾赠送自家亲自烹制的食品,实在太珍贵了。回到住地的当晚,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品尝渡部夫人的拉面。拉面美味可口自不必说,他一家的友情更令人难忘。

据我女儿讲,渡部家极少外出下饭馆,觉得那种消费划不来也不习惯。在日本的人今天竟有此等观念,我还是头一次碰到。渡部家在日本社会是个极普通的人家,温饱倒也无虑,但绝对算不上家道殷实。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生活平淡无奇,但渡部夫妇安土重迁,自食其力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没有任何奢求。

渡部夫妇的质朴使我感动,更使我钦佩的是他们对中国的友谊。渡部对中国人民的敬意是发自肺腑的,他关心中国的一切,阅读关于中国的各种书籍,细心倾听关于中国见闻的各种介绍。若有人对中国说三道四,他总是难以抑制内心的不快,立即起来制止。渡部一生的中国情结,从他送儿子到中国学中医可以看出。他虽然家境拮据,但仍拿出多年艰难积蓄的钱供儿子留学用,他说这样做为的是让儿子掌握一技之长,日后能为日中友好尽点力量,也能替他圆了中国梦。

日本政坛“万花筒”

在东京小住的几日,日本政坛风云变幻,“万花筒”般的政局和人事变动令人目不暇接。日文我一窍不通,连蒙带猜只能明白个大概,好在女儿从旁辅导,理解的障碍也就不大了。

9月1日福田康夫决定辞职后,日本政坛就没消停过。小的插曲接连不断,如小泉纯一郎宣布退出政坛,其年仅27岁的次子小泉进次郎决定竞选众议员,继承父业。但真正引人关注的是两大政党的人事更迭和大选前的党派较量。

9月21日,日本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举行临时代表大会选举党首,现任党首小泽一郎在没有其他候选人参选的情况下直接被大会通过,连选连任。小泽在随即发表的施政演说中批评自民党和公民党联合政权不顾国民生活,特别是小泉任首相时倡导的“结构改革”导致国民收入、地区发展差距拉大,宣称民主党要以“国民生活第一”的理念创造新的国民生活。显然,小泽的讲话意在为日后的大选制造舆论,先声夺人。

9月24日,福田康夫内阁总辞职,政局动荡升级。说起福田父子,我们中国人是有好感的。福田康夫于2007年9月接替安倍晋三出任首相,在任期间积极推进中日关系的健康发展,并改善了因历史问题而恶化的周边环境。在内政方面,他提出立足于“国民视角”的政治理念,倡导保护消费者利益的“消费者行政”。但由于无法破解在野党控制参议院的局面,再加上有关部门丢失养老金记录,以及高油价、高粮价引发的经济难题,民意支持率长期低迷,苦无良策的福田终于决定辞职。福田本人的辞职及其内阁总辞职引发的日本政局动荡成了当地最大的新闻。围绕福田继任者角逐的报道充斥报刊和荧屏。麻生太郎毫无悬念地当选为自民党总裁,进而在24日下午举行的临时国会首相提名选举时,当选为日本新一任首相。

麻生是出身豪门的皇亲国戚。他在向政坛顶峰攀登的征途上虽几遭失败但矢志不渝,坚定无比,终如愿以偿。日本媒体有的说他是自民党的“救命稻草”,有的则说他是当下能与小泽一郎一争高低的最佳人选。面临大选的麻生如何处理国内问题无疑仍是关系大选结局以及自民党和麻生个人政治前途的关键。但大选后日本新政府如何处理对外关系特别是对华关系,同样是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

我同麻生有一面之交,那是他在担任总务大臣时来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我们有过一次愉快的交谈。

麻生从政多年,既亲历中日关系的困难时??,也见证了中日关系的恢复和改善。他担任外相时未参拜靖国神社,表示日中要“互利共益”,这都是明智和友好的表示。2008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30周年,巩固和发展中日战略互惠关系,既符合两国人民的共同利益,也是世界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要求,希望麻生及今后日本的新政府不辜负人们的期待。

野口英世--为医学献身的人

福岛县猪苗代町是位于猪苗代湖不远处的一个美丽小镇,因一个叫野口英世【Hidyo Noguchi】的人而闻名。一天,我们专程前往此地参观野口英世纪念馆,看到一批批中小学生在老师带领下来到这里参观,接受传统教育。孩子们静静地坐在地上,聆听关于野口事迹的介绍,缅怀这位为医学献身的伟人。

野口英世1876年生于猪苗代町一个贫困农家。他一岁半时,在母亲正在洗东西没有留意时,掉进自家的地炉里,手被严重烧伤,手指粘连,他凭借惊人的毅力克服伤残带来的不便和痛苦,以优异的成绩读完了高等小学。在临近毕业时野口接受了手部手术,主治医师神奇的医术把他粘连的手指一一分开,后来竟恢复得完好如初。

经历伤残的不幸,同样经历成功的手术后,他立志一生从医,救死扶伤。在东京求学期间,野口奋发图强,学业出众,年仅20岁的他就取得了医师的资格。1899年10月,他作为医师团成员前往流行鼠疫的中国辽宁牛庄,参与防治工作。为适应这项新的工作,他突击学习汉语,进步很快,在医院工作时还担当起翻译的任务。1900年,野口远赴美国,先期从事蛇毒的研究,后就任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研究员,获得多项重要研究成果,成为诺贝尔医学奖的候选人之一。为了探望日夜思念自己的老母,野口英世时隔15年回到家乡,利用讲学的间隙,陪母亲到东京和关西等地旅行以尽孝心。他与母亲短暂相聚后又回到美国研究所,从此再也没回到这块养育他的土地。

野口英世的足迹踏遍世界各地。他去过黄热病肆虐的中南美洲,在厄瓜多尔、墨西哥、巴西等国从事黄热病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在他为此兴奋不已时,同是黄热病蔓延的非洲的研究工作却毫无进展,这使他十分不安。于是,他不顾同事的劝阻,于1927年毅然远征黄热病最为严重的西非,实地考察,寻找解决办法。在非洲的第二年,他的研究初见成效,在准备离开加纳的阿克拉返美时他不幸感染黄热病,仅10天之后就离开了人世。他的遗体运回美国,安葬在纽约的伍德劳恩【Woodlawn】公墓,墓碑上的碑文是:为科学而献身,为人类而活着,为人类而牺牲。

现在人们每天使用的日本千元纸币上的主景人物就是野口英世,他活在日本百姓的心里,也让我们这些外国游者肃然起敬。纪念馆有两座石碑,均建造于1929年,一座叫诞生碑,一座叫忍耐碑【也译做正直碑】。诞生碑下埋葬着英世夫人送来的英世遗发,忍耐【正直】碑的碑文是按照野口亲笔书写的汉、英、法三种文字篆刻而成的:

忍耐【汉字】。

正直是最好的信条【Honesty is best policy】。

忍耐很艰苦,但果实甘甜【La patience est amère, mais son fruit est doux】。

野口1915年回日本探亲时,将三种文字的亲笔题词赠送给了他的母校。

人到无求品自高--祝贺《外交人生》出版

吕聪敏同志出书了,书名《外交人生》,名副其实,可喜可贺可敬。

聪敏和我,有着一些奇特的、相同相近的经历。我们是内蒙古土默川同乡,还是小学同学,还是同龄,甚至秉性、长相、体重、身高、家庭亲友、生活习惯,等等,也都有相同相近之处。最难得的是,在分别42年之后,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们居然先后调到国务院机关工作。于是,我们俩的经历又多了几个相同。聪敏和我,特别珍惜这样的天赐奇缘,特别珍惜这样的感情。我们相处得如同亲兄弟,同乐同忧,同喜同悲。聪敏出书,如同我自己出书一样,我是非常高兴的。

聪敏对我国的外交事业作出了独特的贡献。他亲历、亲见了那么多的外交大事、那么多的风云人物;他做工作总是激情饱满,朝气蓬勃,特别认真,又有那么多的感悟。他如果不把这些写下来,不仅终生遗憾,甚至是一种损失。聪敏出书,是顺理成章的。

聪敏做人、做事、做学问,一直是我的榜样。他的特点是,非常朴实,非常严谨,非常勤奋。在同聪敏的交往中,可以让人们懂得,什么叫忠厚善良,什么叫表里如一,什么叫大仁大义,什么叫大静大悟。他没有人为包装的那种生硬的外壳,没有矫柔造作的那种逢场作戏,没有言不由衷的对什么人的那种曲意奉迎。一是一,二是二,丁是丁,卯是卯;在他那里,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如今,这样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我们从《外交人生》那些真切生动的篇章中,会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一位真正共产党人的品格和风采。

聪敏出书,写几句一直想说的话,以为祝贺,以为纪念。

2009年2月28日于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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