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一定是怕我打扰到了他与息泪之间的“好事”,才会急急赶我走的,君子成人之美,他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的,我一个外人,自是应当成全他们。可二师兄竟然说息泪不会来,那为什么还要轰我走呢?
我便问了一句:“既然师姐不会来,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走?”
他剑眉一拧,显得有些不耐烦,说:“我看你连打哈欠,困意连连,才让你走的。”
我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以二师兄那腹黑的性子,怎么会看我困,就让我回去睡觉呢?息泪不会来,那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他肯定是假意让我回去,然后回头又跑掌门那里告状诬陷,说我偷懒,让掌门把我赶下山,谁都知道二师兄最讨厌妖了。
我暗暗点头,一定是这样了,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我这儿正想着,二师兄突然鄙夷一声,幽幽地道:“你以为谁都向你一样无聊吗?”
我惊看向他,他在跟我说话吗?
他又说:“如果我真心不盼你好,斗恶蛟时,何必护你,只推你一把,你必死无疑,我再找一块烂地把你埋了,你就永远不会在太白碍我的眼了,何必要跑到掌门那里诬陷你!”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我看向他,他仿佛又探到我心一样,他笑说:“窥心术,还是没学过吧?”
我瞥了他一眼,有些气:“你不用术法自己倒水喝,却浪费真元用窥心术。”
他义正言辞地说:“如若我不用窥心术,怎能知道你把我想的如此阴暗!”
糟了,一时逞口舌之快,竟然又把他给得罪了,我细细地琢磨了一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理了理心情,堆了堆脸上的笑凑到他眼前:“二师兄,我错了。”
他挪揄一下:“真知道错了?”
“二师兄如若真想赶我下山,也不会拼命救我了是吧?”边说着,边把心里阴暗的东西甩走,只想着二师兄的好,他为了救我受伤,也是他一力承担了私自给我渡修为的事,一时间,心里暖暖地,全是二师兄的好。我就怕他一时兴起,再来个窥心术,我就彻底死定了。
二师兄看着我讨好的笑脸,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说:“你知道便好,也不枉费我苦心一片。”
我连连应声:“是是是,二师兄的心最苦了。”
我能听到二师兄粗重的喘息声,他盯着我良久,才道出一句:“莫阿元,是不是把我气死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也太容易死了吧?我心里暗暗的说着,不,一想到窥心术,赶紧甩掉了这个念头。
我们就这样默着没有说话,他没再说一句话,我也不敢再说一句话,心里也不能想他的“坏”,窥心术实在太强大了。他没再说让我回房,也没让我去干别的事情,我也没勇气动一下,就这么一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直到了熄灯的时辰,还是默着。
看来息泪师姐真的不会来了,因为大牙峰所有的房间都已经黑了,除了指路的夜明珠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发出光亮。
房间没有点灯,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到我身上。良久他说:“我都说了息泪不会来了,这下子信了?”
“信信。”
“得了,回去睡吧。”
其实,我真的很困了,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折腾了一白天,真是身心疲惫,真的想睡,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让我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不会只是证明在弟子下课到熄灯这段时间里,息泪不会来找他吧?夜色里,我眨眨眼,希望能够看清二师兄的模样,可是太黑了,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