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我去体检,内科医生基恩·弗兰克尔看了我的体检报告说:“你身体很好,完全可以按常人水平投保了。”当时我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念头:健康可不可以货币化呢?我跟鲍比·斯蒂尔维尔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通过一种新型人寿保险计划为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筹资。鲍比请来基恩·弗兰克尔与约翰·莱丁斯·李做企划顾问。之后我们又找来麦克·霍尔德,请他在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校友中寻找年龄在65~85岁之间,符合参保条件的人。由体育基金会为每个参保对象购买保险额为1000万美元的保险,受益人为体育系。开始确实有点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不过还是很快就找到了28名符合条件的参保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大学的体育系这么大规模地买人寿保险还是头一遭。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一生的礼物”,恐怕这样的礼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当时经济形势风云突变,这样的保险对保险公司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麦克·霍尔德和拉里·里斯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其他学校还在观望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在这里我要向二位致敬。“一生的礼物”预计最终的净受益将超过两亿美元。领导才能的重要性在这个时候凸显出来。
2007年9月,所有参保的28人,包括6对夫妇,参加了刻有他们名字的铜牌揭牌仪式。我在仪式上说:“这一刻对我们的母校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刻。我们入了同一个保险,我们是人生路上的伙伴。‘一生的礼物’是对我们身体健康的回报。我们所有人都热爱母校,所以保持健康吧!健康就是给母校最大的礼物。”
很多人落泪了,我也是,还不断抽泣。在这种场合落泪是让人感动的,在座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为亲爱的母校捐1000万美元。作为回报,学校决定每个橄榄球赛季的首场比赛都邀请这些老校友来参加。到时我们28个人就能坐在一起欣赏比赛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就是为学校捐了2亿美元的那群校友。
到那时我要担心的问题可能就是校友们是否还愿意让我继续牵这个头了,估计他们会主动采取行动。没想到这次的效果这么好。我见到的好几个校友人都特别好,都表示愿意和我做同样一件事—把母校变得更好。
我已经80岁了,我要马上看到结果。我已经急了一辈子,我要立竿见影的效果。我不是要每场比赛都赢,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呢?过去学校是教练找出路的垫脚石,因为体育系没办法给教练和助理教练提供有竞争力的???水,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所以人家都把这里当做过路的地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以为教练们提供一流的薪金保障。
比赛的目的就是获得胜利。但是赢要赢得规矩、赢得正当。我以前就说过很多次了,如果比赛有欺诈的成分,最忠实的支持者也会跑掉的。虽然我早晚也会离开,但我的奉献会一直持续下去。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要停下来的念头。
我们已经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帮助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不断增强实力。自从伯恩斯·哈吉斯决定接任校长职务之后,我们看到了自巴里·桑德斯以来最好的领导班子。伯恩斯·哈吉斯在政商界结交甚广,是俄克拉何马最受人尊敬的一位商业领袖。此外,伯恩斯还是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评议委员会前主席以及俄克拉何马银行前行长。对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的深厚感情使得他对学校的未来发展有着清晰的判断。相信在他的领导下,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一定能够成为一所伟大的学府。我会一直坚定地支持他。
我在慈善事业上的创造力绝不亚于生意场上的创造力。举个例子:我曾经给得克萨斯州大学系统捐过1亿美元,由达拉斯的得克萨斯州大学西南医学中心与休斯敦的M·D·安德森癌症中心分享。不过我有个条件,两家研究机构要把这笔钱拿去投资,在25年的时间内把1个亿变成10个亿(每家5亿美元)。如果没有做到,无论赚了多少钱都要如数交给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得克萨斯州大学都是不可能给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开支票的,我只是想看看热闹罢了。慈善行业的竞争丝毫不亚于体育比赛和商场上的竞争。水涨船高的道理在这里也同样适用。我相信得克萨斯州大学会兑现10亿美元的承诺,到时我给的钱就会得到10倍的回报了。
给予的不仅是金钱,也可以是时间
我与妻子麦德琳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我和她是2005年5月相恋的,给她打电话邀请她来我的农场和朋友们一起共度周末。
我在电话里问她:“你赌博吗?”言下之意是问她会不会接受我。她说:“不赌,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就这样她接受了邀请。我决定用飞机去南加州接她,于是就向奈特捷叫了一架Citation10,但是刚一着陆就出现机械故障。工作人员赶忙说:“别挂电话,我们再派一架隼2000。”但是刚飞到卡尔斯巴德又发生了机械故障。奈特捷的破飞机现在快把机场摆满了。最后出动了湾流4,麦德琳知道这飞机不会有问题,因为她就是湾流已故创始人艾伦·E·保尔森的遗孀。
麦德琳是个非常喜欢动物的人,无论是狗还是马她都喜欢。她养了好多有名的纯种马,其中有个叫“雪茄”的曾经夺得育马者杯古典组冠军,并且打破了Citation维持多年的16场连胜纪录。麦德琳出生在一个具有冒险精神的家族。她的父亲是英国陆军军官,母亲是黎巴嫩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两人在开罗相识。当时她父亲在蒙哥马利将军率领的第八军服役,后来接到上级指示被派往利比亚,他很舍不得离开相恋不久的情人,他对指挥官说:“我一定会回来娶她。”
指挥官说:“我可以放你假,但是我没办法把你送回去。”他独自一人穿越战火纷飞的利比亚和埃及,靠搭便车回到开罗,并且在那里与他心爱的人结了婚。麦德琳还有个双胞胎姐妹,名字叫克里斯蒂。后来一家人移居英国。两姐妹18岁那年,母亲各自给了她们100英镑还有一张单程票,说她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两人选择了巴拿马,那里是英国的殖民地,她们可以以英国公民的身份在那里生活。她们走后两个月,母亲打来电话,那时她人已经在结核病疗养院了。到了那一刻姐妹俩才意识到当初母亲让她们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让她们被隔离。那个时候,与感染了结核病的父母一起生活的孩子都会和父母一起被关在疗养院里。多么无私的母爱!
我从未想过要再婚,但是麦德琳让我改变了想法。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做什么都是那么有热情,而且非常单纯。我被她深深吸引,到了我这个年纪,谈婚论嫁也没有必要拖拖拉拉了。
跟她求婚之后,我们一起飞到纽约买戒指。她选中了一款设计简单造型精致的心形钻戒。因为我这个人好胜心很强,我不想买了之后才发现人家有个更大的钻戒。所以我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说:“麦德琳,我不想买小了。”但是她说戒指很漂亮,而且非常具有得克萨斯州风情。就这样,2005年7月我们在加州结了婚。
过了不到一个月,“卡特里娜”飓风袭击了新奥尔良。我和麦德琳每天观看电视报道,关注最新的救灾情况。我们看到救援人员把灾民运到直升机里,但是人走了,却把宠物留下了。有个人已经在自家屋顶上待了好几天,他的家人已经全部获救了,但是他却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狗。后来他病得很重,救援人员强制把他带到了直升机上,但是小狗却不得不留下。看着直升机缓缓起飞,它的眼神是那样绝望,好像是在说:“为什么把我留下?”
麦德琳哭了。
她问我:“如果救援人员对你说你可以离开,但是必须把狗留下,你会怎么做?”她说的是我的默多克。
我说:“我会对他们说给我一个内胎,我会和我的狗一起活下去。”
麦德琳连着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她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她对我说:“我要去巴顿鲁治。”
“好的,我陪你。”
出发之前她已经和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和军方都通过了电话,他们都由于人手紧张无法对宠物实施紧急救助。她还加入了一个当地的人道主义救援团体,并且向大陆航空公司租了一架737飞机作为运输工具。飓风孤儿救助行动正式拉开帷幕。连农场经理也被她派出去准备救援物资和宠物饲料,能用的人都用上了。
我和麦德琳从农场带了5个人一起坐G4来到巴顿鲁治。本来打算整个737可以容纳200只宠物的,但是由于灾区通行困难以及救援进展缓慢,我们只找到了40只流浪狗。看着飞机上还有很多空间,麦德琳对着大家喊:“继续找!”一定要再找到160只流浪狗和流浪猫。
巴顿鲁治动物控制中心的希尔顿·科尔有个带鹅颈管拖车的旧卡车。希尔顿、农场经理基斯·布恩和我三个人就是开着这辆破卡车一路颠簸来到了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无家可归的“小东西们”都躲在那里。眼前是一片混乱的场景。好几千只狗聚在一起,为了照顾它们,工作人员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我们把140只“小东西”装上了车,然后一路向机场奔去。
飞机将把它们运到旧金山、圣迭戈和丹佛的收容所,愿意为救灾尽一份心力的人们会把它们领回家去。我们已经把它们的照片全部放在petfinders.com上了。
还记得让麦德琳动情的那条在屋顶上的小狗吗?它也在飞机上。它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在志愿者的帮助下还找到了主人。后来我们的737又往巴顿鲁治飞了两次,整个救援行动持续了数周时间才结束。
很多时候,你并不需要做得很多,只要坚持你的信念就够了。2006年夏天,我和麦德琳就做了这样一件事。
那时,当地的防止虐待动物协会为了感谢我们对救灾的贡献特意举行午宴表示谢意。就在宴会期间,一位女士来到麦德琳身边对她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之后她说了两个字,爱马爱了这么多年的麦德琳都没有听说过的两个字—屠马。
后来我们才知道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实:有人组织大规模屠杀马匹的活动。尽管美国联邦法律明令禁止吃马肉,但是许多外资公司却钻法律的空子在美国非法宰杀马匹,之后再把马肉运到国外。事实上,反对屠宰马匹的运动早在2003年就已经开始了。就在那一年,有消息报道称1986年曾经获得肯塔基德比大战冠军的“费迪南德”最后死在了日本屠夫的刀下。此新闻一出,舆论哗然。呼吁禁止屠杀马匹的《美国防止马匹屠杀法案》获得两党鼎力支持,民众也多举双手赞成,但是要通过还要得克萨斯州点头。三家外资屠宰场有两家在得克萨斯州,而且尽管高达70%的民众反对屠杀马匹,但是大农场主、农场组织以及游说团体还是将法案挡在了国会的大门外。那些人态度蛮横,说反对者是环境保护狂,是虱子,连“水里的鱼”都想管。
麦德琳听了非常气愤,我也非常气愤。我们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反对屠杀马匹的队伍,这场行动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支持、反对的信件像雪片一样飞进我们的办公室。媒体采访一个接一个。2006年的那个夏天,我说的马和石油、天然气几乎一样多。7月25日,我和麦德琳一起飞往华盛顿。我在国会作证,支持法案通过。
我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得克萨斯州的肮脏交易感到不耻。”我向议员们呼吁立即关闭屠宰场。最后,众议员周·巴顿问我可不可以退一步。
我说:“主席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如何在屠杀面前作出让步。”
几番论战之后,关闭得克萨斯州屠宰场的裁定终于出炉。第五上诉巡回法院也支持这一裁定。但是斗争还没有结束,势力集团还在华府外游说。
所以麦德琳说:“我们还得继续努力。”我会努力,麦德琳也会努力。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她???边。
⑥Stoolwater,暗含粪坑的意思,这里是为了讽刺。—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