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陈吊眼对范大人的那些立正稍息的练很是不满,不就是个起立行走吗,犯得着花那么大的力所练吗?
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发觉了其中的好处,他发现无论是就餐、出、刺杀,大家的动作第统协调多了。就连原来一身匪气的廖氏兄弟等人也走起路来有声有色了。从此,军队不是一个人在单独作战了,而是一群在拧成一团,进退有序,攻防协调。
“将自己的后背留给自己的兄弟。”这是范大人一直说的。是的,将后背留给自己的弟兄,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奋勇向前,可以一心一意地拿着刀枪,砍向敌人。试问,这样的部队,还有谁能匹敌?
所以,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之后,陈吊眼仍觉得不过瘾,就不得不投入了下一期的军事理论课。一顿时间下来,兄弟们学得是浑身是劲,恨不得马上跑到元军阵中,好好地厮杀一番,可一想想还有那么多的新兵蛋子等着自己去练,不得又忍了下来。
方志远的日子可就惨了,苏、陈等人刚走不久,元军就不时派出了小股船队前来骚扰。虽然,敌人是被赶跑了,但他心里这个气的,却不知道如何去发。
将士们也够努力配合的,但留下的士兵多数是陈、许二家的义兵以及苏家的私兵。这些士兵们,其作战勇敢是没有得说的,可刚刚丢下锄头镰刀的他们,平时就乏于训练,统一作战的协调性可就差得太远了。尽管自己的十几个弟兄喊破了嗓子,仍不能令士兵们步调一致。况且,这些义兵以前多是在山林之中作战,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海,如今要在海上同元军作战,也确实是难为了他们。
苏再方也很忙,虽然自己很好学,也很努力,但那只是在经营家族生意方面。如今一下子给他运来近十万的人,吃喝拉撒全得他管着,还不把人给累个半死。
还好苏家在流求的人缘不错,加之岛上基本上一片原始状态,原住民不多,临海一带,多是平整的沃土,只要花费时日开垦出来,等筹集的种子一到,尽数播种下去,一定会有不错的收成的。
但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确实为难了他。冬天马上就要来到了,过冬的衣物要准备,至于食物,靠着这么一片广阔的大海,倒也不用太担心。自己还要心为方志远筹备军需粮草等物。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家时都是深夜,让老婆没有少咕哝。
虽然前方一片紧张忙碌,但在流求岛上,百姓们却显得十分平静。
这些年过惯了东奔西跑,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是这个打来,就是那个打去,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现在虽然大家仍吃不饱,穿不暖,但总算能安顿下来了。
如今呆在这里,虽然家里的东西多数没有了,但苏大人和方将军说了,只要人还在,我们就可以重新建设起来。这儿的地也肥,如果赶上风调雨顺,俗话说,人勤地不懒,只要大家好好干几年,定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再说了,每家每户按人口和土地肥瘦程度,都分上了几十亩地,而且苏大人也说了,三年不收租。当兵的吃粮要拿钱来买。要到哪里去手这么好的地方去?虽说现在住得十分简陋,树林里砍几棵树,搭个棚子就是整个家当,但总好过那些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至于打仗的,当兵的在那儿盯着呢,犯不上自己小百姓的去心。
方志远却是有苦自知。经过了几番试探之后,元军终于集齐了百余条大船,共约五万多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刚开始时,方志远还仗着火炮的威力量,狠狠地打了元军们一个措手不及,直接了当地将他们的十余条大船和四五千人送入了大海。可吃了一次亏的元军们显然学乖了,趁着大雾放了几条船在正面佯攻,却派了其它的船只悄悄地绕行到了两侧,大炮只有四门,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虽然士兵们拼死向船上射去火箭,可火力实在是太小了,元军们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朝他们杀奔过来。
密密麻麻地箭支不停地射来,钉在土堆上,或钉在树上,更有一些射入了士兵们的身体之中。尽管他们将掩体修得很是完善,但仍有数十个弟兄相继倒下了,但是,后面的兄弟又赶快接着补上了。
敌船越来越近了,已经在不少敌军下了船,沿着浅滩,嗷叫着杀奔过来。
陈文桂看着元军们不断往上涌,急得红了眼,起大刀片就跃出了濠沟,高举起他的大刀,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冲啊,杀了这些元狗们,为父老乡亲们报分血恨。”众士兵们也是一拥而上,与元军们在山林中,沙滩上,展开了激烈的肉博。
沙滩上仍有元军们源源不断的涌来。陈文桂心想,这次多数挂了,大哥当初交待自己一下要给大举好好地说上一门媳妇,自己多半是看不上那一天了,如今,大敌当前,顾不上思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了
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妙。正当他刚砍倒一个元兵,正要抽回大刀的时候,一个元兵盯上了他的后背,阴森森的刀直往他的背脊砍来,让他感觉背上阵阵的凉意。心想,这次大概是完了。待他回过头来,偷袭他的元军早已倒在地上,原来是旁边的弟兄替他挡了一刀,并顺手将对方摞倒在地。士兵仍直直的强自挺立,用尽了以后一口气:“桂叔,让弟兄们替我们报仇”
陈文桂发疯了似的,抡起了刀片,又杀入了人群。也不知道自己厮杀了多久,只觉得刀刃早已卷了起来,浑身早已染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已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努力地砍杀着。身边的兄弟是越来越少,可元军们仍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正当大家几近精疲力尽之时,忽听见元军身后几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接着便看见浓浓的黑烟冒起。一听到响声的元军们后阵出现阵阵慌乱,不少元军开始乱跑,正在纳闷的元兵们看到伙伴们全乱了套,心里也慌乱起来,被陈文桂们强打起精神,趁机又砍了不少。
待身边的元军们都已看不到,众人也累得几乎站立不起,一个个柱着刀枪,歪倒一旁。地上到处是元军或是自己弟兄的尸体,理会不了那么多少,随便找了个地方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远处的海面上,一面巨大的“许”字旗正迎风飘展。不少士兵们正在追杀逃跑的元军们,几条元军的船上,亦是挨了数炮,船身早已经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许多元兵使劲地往前逃,却还是逃不过被砍倒的命运。
本以为必定大败的局面,因为许夫人的到来已经完全倒转过来。
战斗结束之后一算计,,统计共杀敌两万有余,击沉及缴获敌船四十余条,可谓是近十年来对元军最大的胜利了。大军上下,到处一片欢声鼓舞,不仅仅为这迟来的胜利,更为那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命运。想不到,一向猖狂不堪的元军们,也有抱头鼠窜的时候。
议事大厅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方志远黑着张脸,一声不吭地,吓得旁人也不敢吭声。
苏恒首先打破了沉默:“皇上已经任命老夫为台湾省的省长一职,主政澎湖、流求两地的政务,还请各位多多协助。”说完拱拱手续,朝四周的同僚们行了个礼。
众人连连还礼称贺。
苏恒又说:“皇上任命方志远为抗元救国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全面负责统筹台湾及周边地区的军务,许夫人和苏再方辅之,麾下诸将,不得有违。”
面对众将领的祝福,方志远也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许夫人眼看局面沉闷,抱着为流矢所伤的胳膊说:“方将军,皇上给我们配了一百门的大炮,八百支火枪,威力更胜以往,应付元军的再次来犯,应该绰绰有余,你还担心什么?”
“今日虽然大胜,但我所虑的是,今日之战,势必坏上了皇上的韬光养晦大计。今日虽胜,必会引起元军们的注意,忽必烈必会举全国之力来攻,更且今之战,我军死伤弟兄甚多,亦是我军训练不足的隐患。诸多种种,我们虽有炮火之利,只怕也会很难啊。”
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所有人听我号令,除许夫人带来所部外,其余人等,悉数由苏将军带领,齐去吕宋,统一接受练兵,以备以后的大战。另请张将军加派人手,立即来援此处协助训练新兵。苏大人,招聘新兵的事,就要劳烦您了。”
黄宝忍耐不住地要说话,让许夫人使了个眼色,生生止住。
苏再方倒是挺高兴:“早就想去见识一番了,只是这里脱不开身,如今就有劳方将军和许夫人了。”
“为抗击元贼,复兴中华,自是我等的本份,许夫人,哦不,许部长,你暂时养伤,你的那些女兵,可以叫苏将军领着,一起去接受范大人的训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