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虽然我人已经拿下了大半个中国,但在正面战场上,却还没有真正的和蒙古兵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我们的几十万大军,多数的时候便是在一顿炮火猛轰,将敌人全部轰昏或昏倒之后,或者是在一阵乱枪齐射,如同割麦一般射倒一片片的敌手之后,再轻装跑步前去,只管收拾胜利成果而己。
因为我们以前一直是小家小业,对伤亡十分在意,将士们亦养成了保护自己的有生力量的习惯。使用我们领先敌人许多的火器,确实能使我们大大的减少伤亡,但却让我们那些空练了一身好功夫的将士们顿生满身力气却使不出来的郁闷。
造成这种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们拥有领先这个世界许多的火器,自然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将士们生命去装填胜利。而且,我们一直采取的精兵政策,我们每个士兵的装备都有可能是一个蒙古新附军的数倍,甚至十数倍。蒙古人打完了可以拉壮丁,我们却不希望这样牺牲。因为他们每个战士都是父母的孩子,都是孩子的父亲,对于国家,他们可以为了大义牺牲,但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他们却有可能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而且,经过我们多年训练的将士们,他们不仅是战场上的勇士,就算在以后的经济建设当中,他们也是一颗颗忠诚和尽责的种子。他们将忠实的执行我们的各项命令,将我们的民主和人权思想推行到各个角落。
他们身为当事人,自然已经尝到了这种令这世上许多人仍视为洪水猛兽的制度的好处,但实行一个新东西,势必会触及许多旧有势力的利益,更何况,我们这个民族的百姓们害怕改变,就算有一些诱惑在他们面前,但只要他们改变,他们就缩手了。因为他们曾经失去过太多,他们担心,一旦他们尝试改变,他们会连手中的东西都会失去。、
所以,这几十万将士的存在就变得十分的重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火种,将在战后让我们撒向帝国的四面八方,我要让他们的身体力行,影响他们周边的每一个人,让帝国的每一个人都能真正的感受到自由的空气,享受人格的尊严,唯有我们大多数国人都站起来的时候,我们才能说,我们这个民族是自豪的坚强的,不可战胜利的。
但当我人如今已经基本上囊括了长江以南的各省,四川在古波等人的帮助下,彭禺、谢天柱、周丛飞、赵守诚等人用命下,想必全部光复也是指日可待了。此时我们再回想一番同蒙元的交战,不由感到,我们如今不得不与蒙元军队在正面战场上来一场殊死博杀了。
不是我们现在已经不珍惜士兵们的生命了,也不是我们的火器跟不上淘汰的速度了,开足马力生产的军工厂,如今至可以保证每个士兵都能拥有一支火枪,火炮更是配置到了每个营。
吃尽了我们的火枪火炮苦头的蒙元军队们如今也学乖了。他们一觉察到我们打算炮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预先跑了,实在不能跑的地方,他们便学会了修建各种掩体。因此,我们的炮火如今对蒙元军队的有效杀伤力变得越来越小了。
新附军我们是收降了解少,有了他们的帮助,如今凌震已经将路修到了野人山,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进入天竺了,凌震终于能和阿三们大干一场了,想必会如了他的心愿了吧。
但我们截止到如今,俘获和杀死的蒙古军队也不过四五万人,算起来也不过是占蒙古精锐精力的两三成。土地我们是占了许多,但对他们的有生力量却是杀伤不大,就算我们现在利用火器将他们赶回了大漠,可一旦他们也学会了我们的火器,再卷土重来,势必又会成为祸害我们子孙后人世间的祸患。
还有一点便是,如今不仅蒙古人以为我们是靠的炮火猛烈,枪打得准打得远,就连我们自己的新兵们也真的以为,拥有了这些火器我们就已经天下无敌了,骄娇二气有些抬头之势,军事训练已有松懈的迹象。
我们的枪炮总有一天会让敌人学了去。但敌人学不去的却是我们钢铁般的意志和顽强的精神。而我还认为,只有经历了血腥的考验和洗礼的军队,才会更大的激起军人的雄心壮志和血性。
所以,我们希望能在正面战场上,以雷霆之势彻底击溃蒙古人的幻想和信心,让他们以后一听到我们大中华帝国、一听到我们护****出没的消息,便会望风而逃。我们要让他们牢记这种遭受屠戮所给他们的伤痛,一如他们曾经带给我们的伤痛。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江宁,即后世的南京,数朝古都,加之钟山逶迤而过,向为世人称之为龙盘虎踞之地。经历朝历代的多次修葺,如今已是城高沟深,再配以周边起伏的山势,更是易守难攻之地。
江宁,亦是蒙古人在江南的最后一个大型据点。如今,由江西,浙江等地逃窜而来的蒙古溃兵已将南京城挤得水泄不通,各方兵力更是达到了五十万之多。
江宁城还维系着蒙古人的最后一丝希望,蒙古人已迁居中原几十年,他们早已喜欢上中原灯红酒绿、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们再不愿意回到苦寒的大漠上去。
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流了地么多的血,好不容易进入中原作了中原的主人,中原的花花世界还没有看够,中原的美好生活还没有过几天,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放弃到手的果实?
因此,现在就让他们放弃中原,不但忽必烈不会答应、蒙古的王公大臣们不会答应,元兵们都不会答应。他们要牢牢地守住江宁,只要守住了江宁,他们便守住他们据守江南的最后一个堡垒,也就守住了蒙古人反攻江南的最后希望。
所以,他们退到江宁,便不再往后退了,忽必烈见我军的陈吊眼、方志远部都要向南京包围的迹象,也一咬牙将手中最后的十五万蒙古铁骑,派出了十万,意图毕其功于一役,在南京周围数百里的战场上,彻底地剿灭我方的主力。
忽必烈已经老了,他曾经站在世界的最高端,居高临下的望着大宋、大金、西夏诸国一个个在他面前轰然倒蹋,望着如今已全属于他们的上万里的广阔牧场,心中暗想,大丈夫,生当如此,生当如此。
但他仍没有满足,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希望让这全天下都成为蒙古人的牧场,让全世界的人都顶礼膜拜一个皇帝,一个汗,那就是他忽必烈大汗。因为,只有优秀的蒙古人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智勇如他忽必烈的人才能掌控这一切。
可他却在日本和辽东不小心翻了船。日本没有打下来,反倒把自己的近万的蒙古铁骑送了进去。耶律光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自己对他如此信任,他却为何要如此的忘恩负义。可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是女真人的后代,他更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辱感,心口一阵阵的抽搐,原来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居然就是蒙古人的死敌,越想下想,他越觉得心口的疼痛,他只有紧捂住胸口,尽量不去想。
他一个人静处时,也会想起当初那样对待乃颜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所以,明知脱黑台带着几万人逃到东边去了,他也懒得去追了。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心便变软了?如今,脱黑台领着一众族人,将大半个高丽经营得风生水起,虽然目前仍不能招惹自己,但焉知他日不会成为自己的心头之患。
他隐隐感到,似乎是有一双隐形的手一直在背后纵这一切,可当他想去抓住些什么旰,却又什么也抓不到,也只得听之任子了。
如今,随着身体越来越差,他也明白属于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尽管他十分不情愿接受,但他是感觉到自己的苍老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窝囊地选择老去。他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作最后一博,给子孙后代,给蒙古同胞留下一笔巨大的财富。
因为他是天子,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汗。虽然内心里他也十分尊重自己的爷爷成吉思汗,但在他的内心里,他还是认为自己更胜一筹:如此富饶广博的中原还不是在自己的手中拿下的?成吉思汗哪能与此相比?因此,他不容任何人置疑他的权威。如果有人敢对他不敬,他不怕血流成河,他不怕千里枯骨。
因此,尽管右相呼图铁穆尔一再阻止自己要三思,要慎重从事,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最后的底牌打了出去。并将自己最为倚重的侄子桑哥派往了江宁统领大局,又命自己身边所剩不多的可用大将阿里海牙、阿剌罕、九拔都为副帅,从各省调集精兵,共计五十余万人,分左中右三路,驰援江宁。
又命令太仓张暄即刻准备十万石粮食,速速押送至江宁,其部所属船只,必须日夜巡视长江,避免张怀远、苏在方的炮船由水路进攻江宁,到这一切都安排妥当时,忽必烈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我们也不得不停止了继续追击的脚步。不得不在离江宁还剩四五十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蒙元所失去的江南等各所城市,大多是被我军一顿炮火猛轰,元军们只稍抵挡了一阵,便马上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双方甚至还来不及打个照面,便不得不舍弃了刚抢到手的美人财宝,让元军们更是无比郁闷。而我们的将士,大多数只是等炮火熄灭之后,打扫一下战场,或抓获那么几个不那么走运的俘虏而己,内心的郁闷不下于他们。
君子可欺之以方,不知道桑哥知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外来民族借这一点来攻击和束缚我们的手脚。身为年轻一代的蒙古贵族,桑哥一向很好学,尤其是对汉族的文化的钻研和深究,更是让不少汉人都自愧不如。也正因为这点,那几个堪比他的父辈的老将都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调遣和安排。
桑哥甫一到达江宁,便吩咐了众将士们将各自的兵营依民居而建,不少元军都有些不解,住惯了宽敞的帐篷,让他们依着汉人的居所扎些小帐蓬分开住,或者搬入某些阴暗的汉人的房子里,感觉确实不是那么舒服。但既然三位副帅都没有什么异议,也只好听命从事了。
因为桑哥深知,只要我方一旦开火,他的元兵们只要抓住一群汉人百姓往胸前一挡,只要我们开炮,死伤的百姓一定会比元军多得多。算准了这一点,桑哥自恃以蒙古铁骑的力量,还能不将敢孱弱的汉人汉兵们砍落马下?
而且,只要我们开炮,只要百姓们有死伤,桑哥大可利用此事做文章。别说已经在契丹人治下生活了几十年又接受了蒙古人几十年统治的汉民不会原谅我们,江南各地的百姓们的口水也会把我们淹死。
桑哥就赌我们不敢开炮,而我们也根本没有开炮的打算。
几天后,张暄领着上百条大船,满载着十万石粮食,大摇大摆进了江宁城。守城的元军仔细地验过了货,马上开城放行了。张暄领着一行千余名部众轻松的进了江宁城,并以协助守城为名,留在了江宁城内。
不几天之后,江宁城中的百姓、士兵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说是赵宋行朝的皇帝因为急于攻下江宁,亲自试验火炮,不小心引爆了火器局,大部分火器设备被毁,皇帝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而回泉州述职的方志远也未能幸免,炸伤了一条大腿,如今也不得不留在了泉州养伤。桑哥有些将信将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的运气?连忙派出了细作仔细打听,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方志远已然不在了军中,如今东面集团军负责的是名不见经传的隋长信,桑哥闻听不由心中大喜: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