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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叶子的觉悟

小猴子很有灵性,没有从正面攻击毕胜男,而是围绕胜男,左一下,右一下的来回跳,以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

毕胜男射杀过不少猴子,可眼前的这只却让她头疼不已。

现在这只猴子在自己面前乱转,显然是想从自己的身后发动进攻。毕胜男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转身,不停地瞄准。若是贸然出箭,一旦没有射中,就会留给小猴子攻击的空当。作为射手,小胜男从来不缺少耐心和毅力,现在她只有等待,等待小猴子露出的破绽,等待队友的支援,或是等待着死亡。。。

看到小猴子成功的牵制住了女射手,夏侯兄弟心中一松。排除了弓箭手的威胁,两兄弟没有了顾忌。夏侯野一瘸一拐的走向陆小胖,夏侯蛮则左手提刀朝王成攻去。他们战斗经验丰富,知道王成力量足,棍法不错,对行动不便的夏侯野威胁很大。所以夏侯蛮主动找上王成,小孩子力气大,但耐力必然不足,只要拖住他,等他力量不济时,再想办法杀掉他。陆小胖一身蛮力,招数平常,可夏侯蛮左手刀也不精通,想快速击杀他同样不现实。而夏侯野对付起来就容易一些。

陆小胖、王成终究是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到两个人分开没有多想,拿起武器和敌人战在一处。

陆小胖谨慎了许多,但依旧勇猛,提着猎叉,奋起全力,朝着夏侯野的心口刺去。

夏侯野是初级武士的实力,学习的是蛮族很普遍的开山枪。此刻虽然行动不便,长矛断了,但眼力,经验还在。看到猎叉刺过来,不在脱大,先左脚支撑,轻轻闪身。然后左手半截长矛迎上猎叉,右手半截长矛砸向猎叉杆。

陆小胖看到猎叉又要被架住,抽回猎叉已经来不及,干脆由刺便为横扫。猎叉由右向左朝夏侯野的胸口扫去。

夏侯野的断矛成功的架到了猎叉的两个尖之间,可无法阻止猎叉横向朝胸口打来。但夏侯野没有变招,右手的断矛运足了全力砸向猎叉杆。他坚信自己的力量要胜过陆小胖一筹,更何况陆小胖还是中途变招。

“铛”,断矛和猎叉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一处。夏侯野没有判断错,猎叉是被弹开了。但万万没想到是,由于力量过大,猎叉头飞了出去。不幸的是猎叉最长的那个尖却扫中了自己的胸部。早已破烂的皮甲更加破烂了,胸口也渗出了斑斑血迹。夏侯野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子会伤到自己,彻底的被激怒了。不顾胸口的疼痛,右手断矛开山裂石般朝小胖的头部砸去。

虽然猎叉没有被砸飞,但小胖还是被震得虎口发麻。心想猎叉杆可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桦木做成的,没想到一下就被砸断了。还好猎叉只是头部断了,剩下的棍子还是比夏侯野的断矛长上一些。

没有时间吊念自己的猎叉,蛮兵势大力沉的一棍夹着恶风袭来。陆小胖不敢硬接,后退半步躲了过去。刚躲过一棍,下一棍又来了,陆小胖借着脚下灵活,猎叉长些,或打或闪和发了怒的蛮兵周旋开来。

夏侯野凭着气势,压制住了陆磐锦。无奈脚下不灵活,一刻钟的争斗中,顶多逼着敌人和自己拼力气,却始终无法重创对手。自己伤口还在流着血,敢觉越来越疼,心里越来越急躁。他知道自己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必须要处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三弟随时有可能坚持不住。正在这时,久攻不下的夏侯野听到了三弟的声音。

“小迪,先去收拾了那个发呆的小子”。

原来夏侯蛮对战王成,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不利位置。夏侯蛮是初级驯兽士,只能驯养两只普通动物。他选择了一只老虎和一只猴子。老虎进攻,猴子干扰。可惜老虎已经死于乱军之中,猴子也负了点伤。至于他本身的武艺并不高,只学了一趟粗浅的刀法和一套唤为燕雀轻身诀的身法。

现在右臂受伤,改用左手刀,还不大习惯。面对的受过名师指点的王成,夏侯蛮处处受制。只能靠着身法躲闪,一会下来,被王成大棍打得浑身带伤。夏侯蛮当兵五年,遇到过无数次生死危机,临危不乱,一边打一边观察,急中生智,向猴子发出攻击的命令。其实小迪根本听不懂他复杂的命令,平时驯化多是用手势和哨声,高声喊叫只是迷惑敌人。

陆小胖本来处于被动,突然间听到喊声,一个失神,夏侯野的棍子就到了眼前。急忙闪身避过,可仓促之间胸口门户大开。夏侯野抓到机会,直接扔出短棍朝陆小胖胸口砸来。陆小胖再想躲来不及了,尽可能的扭转胖大的身躯,躲过心口要害。

“篷”,短棍正好打在陆小胖的皮囊上。陆小胖应声倒地,吐出一口鲜血,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抬头看到对面的蛮兵高高举起的短棍,满脸恐惧,奋力的蹬着腿往后移动。

就在这时,弓弦一响,一只箭朝着夏侯野咽喉射来。夏侯野听到弦响,感觉到一箭袭来,本能用手中短棍遮挡。夏侯野不愧是初级武士,还真把箭挡了下来。可他没有自豪的机会了,因为此刻王成的大棍实实在在的打在他的后背上。夏侯野身体不由自主的栽倒下去,一口鲜血喷在陆小胖身上,人事不醒。

“啊”,远处传来一声叫声,毕胜男也昏倒在地。猴子一直牵制着毕胜男,让她无法参与到前方的争斗。可是毕胜男一直关注着前方的战斗。她发现陆小胖危在旦夕,再也顾不得猴子,果断的瞄准,射出了她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箭,直奔咽喉的一箭,也是最坚决的一箭。

弓箭离弦而去,她顺势一个前滚,因为她感觉到那只猴子会从后面攻击过来。毕胜男猜的很准,但却低估了猴子的速度,没有完全的躲过去。只感觉头部被撞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王成一棍砸翻夏侯野,回身提棒,两眼发红,发疯似的冲向夏侯蛮。陆小胖重伤,毕胜男生死不知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寸,他心里只想杀掉眼前可恶的敌人。

夏侯蛮看到哥哥晕倒了,也发疯似的冲过来举刀就砍。王成棍沉力猛,两下就磕飞了夏侯蛮的刀。又是一招泰山压顶,朝夏侯蛮头砸去。

夏侯蛮眼看躲闪不开,干脆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

一秒,两秒,三秒,王成的的棍子没有落下,不是因为他心软了,而是有两只手从后面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双臂。

夏侯野受了重伤,怕王成补上几棍,于是故意装晕。看到弟弟就要完了,他奋起余力,从后面勒住了王成的双臂。

王成知道自己大意了,试了几次,也没有挣脱掉夏侯野。一拳,两拳,一脚,两脚。。。夏侯蛮死中得活,把心中的愤怒和恐惧都发泄到王成的身上。王成瞬间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皆伤。

正在夏侯蛮发泄完去捡刀的时候,从远处飞来一把宝剑,正好砸在了夏侯野的头上。夏侯野最后的余力被打散,抱着王成栽倒在地。

投掷宝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叶子。

小叶子没有像陆小胖那样从小上山打猎,没有和真正的危险斗争过;小叶子没有像王成那样从小受武师的指点,没有不惧怕任何敌人超群武力;小叶子也没有毕胜男那严格而专业父亲,没有经历过弓箭射向活人的不安。他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危险的小混混。

叶成林很想拔出手中的剑去战斗去拼杀,但他不知道剑怎么用,他很想去和同伴并肩战斗,但他不知道如何去战斗,因为在街头混混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家都落荒而逃了。心里越是紧张,越是焦急,越是恐惧,身体就越是不听使唤。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小叶子想了很多,自责了很多。可想来想去还是无法摆脱心中恐惧的魔鬼。

“从小原本喜欢打猎,为什么连意愿都没说就听从了父母意愿去了私塾念书呢?为什么私塾教习被抓,自己却无能为力呢?去街头和小混混打架为什么只是知道人多欺负人少,实在打不过就跑呢?一心想要成为书中大侠的自己,现在有了自己想象中大侠的装扮,为什么没有大侠那大杀四方,力挽狂澜的本事呢?为什么不反抗,不去尽力,不去战斗呢?”

“因为你没有本事”。

“为什么我没有本事呢?”

“因为你没有本事”。

“为什么我没有本事还来着到这里呢”?

“因为你没有本事”。

“为什么我成为了书生中最会打架的,混混中最会认字的?”

“因为你没有本事”。

。。。

小叶子在脑海问了自己很多,可不管问自己什么,他总能鬼使神差的归结到自己没有本事。自己没有战斗的勇气,又怎么能说服自己去战斗呢?

陷入沉思的小叶子被一连串的惨叫声惊醒了,看到了陆小胖被打得吐血倒地,毕胜男被撞的生死不知,看到高大蛮兵被一棒锤死,看到小王成被打得不成模样。小叶子突然想通了,原来曾经一个人打我们几个小混混的陆小胖会被打得吐血,威猛高大的蛮兵会被打翻在地。。。

小叶子心里对自己高喊:“让你的本事见鬼去吧,即使没有那所谓的本事,我也要去战斗,我也能够战斗。不就是不会用剑,那我就用剑砸死你”。

恐惧是魔鬼也是胆小鬼,因为恐惧小叶子不知所措,可如今想通了,恐惧就像胆小鬼一样消失了。

小叶子两只眼睛亮了,身后的红披风也不在无规则的抖动。他终于战胜了心中的魔鬼,他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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