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村
雪山村,离石桥镇五六十里的一个村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约莫住着两三百户人家。这一连带的村庄,都有着如雪山村小异的名字,往下有雪坳村、雪岗村、雪岭村……都带着个雪字,想来以前取名时是为了方便记忆。如同雪山河一样,雪山村是直取了雪山二字,带着雪山的字眼,却见不到雪山。大约这个村庄的名字也是由雪山河而来。
这一带的村民都过着看天吃饭的生活,种着农田,养着牲畜,日子过的虽不富裕,大家却都乐得平淡。所幸当世平静,不曾战乱泛滥。小老百姓过日子,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平安安、一家老小有得过活就可以了。所以这一带的村民都是勤劳朴实。男耕女织,说这一带村庄的生活方式再适合不过了。
与其他附近村庄不同的是,雪山村及附近连带的个别小村子聚居方式却并不是姓氏家族聚居。大约是这些个别的村子混居的久了,相互间的隔阂间隙缩的很小,所以也不存在姓氏家族聚居可以团结人心壮大力量的说法。再说姓氏家族相争的事,到这个时候都算做古事了。只有对传统习俗仍尊崇的地方,还保留着这个传统,但是即便是依姓氏种族聚居的地方,对异姓异族也不再怀有鄙夷和敌意。
比方雪山村,虽是只有两三百户人的小村,然而《村民录》上却记载着有40多种不同的姓氏。然而大家一起住了多少年,也不见发生过多大的矛盾。可见像雪山村这类个别的混居的小村,大家也可以生活的和和睦睦、融融恰恰。
雪山村住户两三百,有声望的人却不多。通常做到有声望的人,不外乎家族辈分比较高的,对村民贡献极大的,或者知晓得很多的见识很广的、说话讲理能让人信服的这几类。雪山村聚居混乱,家族辈分高又让外姓外族信服的没几个,对村民贡献极大的也是几个手指数得清的。而像这偏远山村,能做到见多识广,晓之以理的人更是很难挑出一个。越说是难的,却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因为知晓颇广而被村里的人所敬仰。
据说这人来自华炎京邸,因家道沦落被迫外流至此。人皆说,他晓天文通地理,识得多方文字,题得一手龙迹。每逢过年喜事,村民都竞相邀约他题的门对。平常有所疑问,若都没法解知的,找他一问便能知晓解惑了。时间一长,村里有孩子的,大家都愿意把孩子送到他家让他带携,教孩子通文识字,分辨真知拙见。这人乐得教孩子学文识字,却从不收取任何钱物。因此大家也只有逢农忙之时,都帮衬着他,平时有啥好吃的给它送点过去。算是相互的一种交换吧。论起大家从心底感受,对他除了佩服便是敬仰了。因此,大家也都给了这人一个雅称“李先生”,又称“李师傅”。
说到这李师傅,知其本名的人没几个。流落雪山村的时候就孤身一人,一贫如洗。雪山村村民对他却并未猜忌,接纳他之后,又帮助他开荒耕地,教他耕作,这才使得李师傅过活了下来。这李师傅也曾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雪山村村民,把雪山村当自己永生的家了。然这人究竟学识渊博还是空有其名却无从知晓。人皆道他知识渊博,却也不过一介凡人,似有满腹才华,却从无飞黄腾达之念。只是这些想法他人也无从得知,或者他屡试而未中,是以信心扫地;或者他家道变故后心灰意冷;或者他本就生得一副不求功利的本性也未得知。
李师傅来雪山村后的第二年,结识了当地的一女子,并于次年在村人的见证下携手为夫妻。又过一年,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时他们在雪山村已过活的很熟络了。生活有了依靠,跟村人的相处也非常融洽,适逢第一个孩子落地,夫妇二人自是欢喜万分。再过了两年,李师傅得了一女儿。想来这日子过得令人羡慕,膝下一双儿女承欢,自己也正是壮年,妻子也还平安,吃穿用度也都凑合得过来。这世道也是太太平平,这样的日子安安稳稳的过着比做什么都好。
只是好日子过的总是快,一晃十七年说过就过了。眼望着日头一天天升起一天天落下,不怎么觉得一年有多快,可是眼望着儿子女儿个头长得都比自己高了,才知道日子是偷偷的跑过去的。不过感叹容颜易老,倒不如感叹儿女成人,老一辈人有什么事能比看着自己的儿女成人更让自己觉得有成就感呢?李师傅跟妻子想来也是满心欣慰,只是欣慰的同时也多了丝顾虑: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话说得可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妻子李氏,心下更急得慌。李师傅自觉得:这人啊,到了什么年纪干什么事,甭管是王家公子,还是乡下小子,“男大当婚”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只是姻缘姻缘,讲究一个“缘”字,任凭他人如何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这只能看儿子自己的缘分,到了,就水到渠成;没到,只能等等、帮忙赶赶时运了。
眼望着儿子17有余了,李师傅的妻子李氏也是犯愁渐紧了:丈夫似乎毫不关心,自己若是不抓紧多留点神,那好姑娘就肯定都给别人家抢走了。到时候自家孩子怎么办啊?
八月的桂花开的星星点点,沁脾的花香却传的很远很远了。这眼瞅着八月十五就要到了。
中秋节庆虽不是大节,却也是流传已久的节庆。农家虽不像有钱人家,大摆筵席,却也有着自己的过节方式。做上自家的土月饼,吃上时下的瓜果,虽不是难事,但一年之中也算一件难得的事。这便是农家中秋节庆的方式了。
这八月十四的天还亮堂着,家家户户都升起了青烟。适时,落日悬空,金灿灿的,直把雪山河这一带的山水都披上层黄幔。稀稀落落的村舍,在山的阴影与阳光的光晕下,透着一副闲适与恬静。青烟,缓缓的由村舍里飘了起来,飘上天空飘入云里,连鸟都不敢飞过,怕打断这直上的薄烟。狗吠声断断,和着落日的叹息,倒真有副别样的趣味。这苍茫大地,竟也有着这温婉娴静的时候。
李氏揉着面,女儿在一旁拾掇着芝麻豆子,两人正忙得不可开交。李氏喊着:“哎呀,叫你先烧火嘛,烧好火,我来炒油麻,等下还要煮红豆。你跑灶背上跟我挤着干嘛?”
“又不是我要挤的,你一会儿要我择豆子,一会要我清芝麻,一会儿又要我烧火,我有几只手嘛?”女儿忿忿着。
“你没看到我在揉面啊?不叫你叫谁啊?家里就我得(‘得’在此处相当于‘们’,此为乡村土语,下文多见,括号内为释词)两人,哦,我揉着面去洗豆子洗油麻,洗完再揉面啊?我洗手都难得洗。再说你以为你爹挑水容易啊?就你每天提那么点水都喊累呢。”李氏硬着嗓子回应。
“多洗几遍手不可以啊?我哪天冇(没)提水啊?虽说我提得少,不也还都是我提得吗?”女儿也不示弱。
“就你嘴硬,叫你做果(那么)点事就烦,你以后出嫁了可(此处略去一‘怎’字)么办?”李氏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就嘴硬行了吧。我又冇(没)烦。你老是我这冇做完叫我做那,那冇做完又做那,我才两只手而已。要是哥在家,你从不叫他做事。总是拿出嫁来说我,我以后不出嫁了。”女儿说着眼睛都红了。
“么事(什么)用啊?说几句话就眼睛红了,我又冇打你。老是跟你哥比,你哥是个男伢,他得在外赚钱,一年也难得在家呆多少天,你还老是跟他比。你以为外面就多好啊,要不是你哥跟你爹在外面忙,咱们在家能有得吃有得喝的啊?你是个女伢,家务细活不学着做那怎么办啊?去外面人家说丢人现眼,不在家做好家里的还能干吗啊?你看王婶家秀秀,上山砍柴下地收谷拾麦,什么不会做啊?”李氏语重心长。
女儿坐在灶门前,有听没听的烧着火。
李氏洗净了手,拿葫芦瓢清了芝麻,倒到锅里翻炒了起来。一会儿功夫,满屋子都是芝麻的香味了。
眼望着落日将下了,只剩小半边日头还挂在远山上。这边,鸡都入了笼,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李师傅扛着锄头回来了,方到院子,屋里一声喊:“娘,爹回来了!”话音还没落,已见到女儿跑出屋来,“爹,把锄头给我吧。”说着从李师傅肩上抢过锄头。
“丫头,你慢点,都果(这么)大个人了,还风风火火的,像个事么?”李师傅笑着数落。
“爹,我不是看你累了嘛,你还嫌我太快了啊?”女儿说着又倒了杯茶给李师傅。
李师傅端着茶坐下了,看妻子跟女儿在灶上忙碌的身影叹息了一声:“风儿还冇回来吗?”
李氏翻着豆子,豆子在锅里煮的快开皮了。“哟,你不问,我还忘了。天果(这么)黑了,风儿(怎)么还没回咧?”李氏倒问起丈夫来了。
李师傅听了没说话,李氏倒又担心起来:“是不是你信冇带到啊?他姨父那人你又不是不晓得,你不亲自把信带到,他当你没说的。”
“话肯定带到了,就是不晓得他放不放风儿回来。”
“依我看,肯定他姨父不要他回。你想啊,明朝中秋节,店里的客人肯定会很多,那要的人手也更多了,所以肯定不放风儿回来了。”李氏说着,像丢了个什么似得,本来高高兴兴的,说完了一下子就冷下脸去,缓缓的拨弄着锅里的豆子。
“应该不会的,我跟他姨父说清了,我还特别说明天是中秋节让风儿回来团聚一天的。”李师傅说的也没底气。
“哎呀,你的(们)就爱怀疑来怀疑去的,我去前面山包上看看不就晓得了。再说哥可能是什么事耽误了也说不准的啊,果远的路,他走回来不也要走个半天啊?每次哥回迟了你们就这样,真是的。要是以后我在外面回来迟了你的会不会这样担心啊?”女儿在一旁不耐烦了。
“你去看?你没看天都黑了看得见什么啊?”李氏接过女儿手中的柴火。
“不还有点亮嘛?我看得见就可以了。”女儿说着就跑了出去。
“芸呢,你好生(注意)点啊!要是没看到就快点回来!”李氏对着门口大声喊着,女儿却早就跑出去了。
“这伢儿,果大了,还是果风风火火的。”李师傅叹息着。
“行了,你也莫说了,孩子大了,那些话能少说的就别说了。我刚刚还跟她说些细事她不高兴了,还说以后不出嫁了。”李氏劝着丈夫。
李师傅喝口茶,不说什么了。
外边的天已经大黑了。李氏煮好豆子,用锅铲将豆子在锅里碾碎了,又拌入桂花果糖。“诶,相公啊,你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看甜不甜?”
李师傅还坐在椅子上,握着杯茶,听李氏这么一叫,有点入神了。
“诶,相公!相公!”李氏又叫了两声,见丈夫还是没有回应,大声喊:“他爹,你过来啊,喊你半天了。”
“啊?哦,做么事?”李师傅回过神来。
“真是,好生叫你啊还不把我当回事。我是让你啊,来看看这馅料的味道怎样。你想么事想得果(那么)入神啊?”李氏硬声说。
“我还能想么事(什么)啊?我想着明朝谁家的事没忙完。我这回屋了也难得休息的。”李师傅说着笑了起来。
“嗯?是嘛?我却知道你不是在想明朝谁家有活。”李氏向丈夫横了一眼。
“不是?那你以为我想么事啊?”李师傅说着走到灶台旁,拿筷子夹了些馅料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甜味也够了,风儿不喜欢太甜的。”
“我哪儿晓得你想什么啊?咱们虽然都老夫老妻了,可是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你想什么我哪儿猜得到啊?但是你要是唬(骗)我的话我肯定感觉得到。”李氏顶着嘴。“你早饿了吧?我一会儿就做饭,这馅料什么的也都弄好了,等下就差拿印子做好饼蒸着就可以了。”
“是是是,我哪儿骗得了你啊。我只是,唉,这眼看着孩子都那么大了,心里挺感慨的。这一晃果(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跟我受了不少苦啊。”李师傅叹息着。
李氏听丈夫这么一说倒有些说不出话了,“你说这些干嘛呢?这么多年还不都过来了,说什么苦不苦的,我嫁你那会儿可没说你过苦日子我就走了的话啊。”
“是,我知道你的心意。你看要是咱们一直都在这边村远地守着田地过活下去,你会不会后悔啊?”李师傅有点愧疚。
“唉,你今朝是怎么了?说这些话干嘛呢?你看,风儿芸儿都那么大了,咱们也都老了,这山村里住着有的吃有的穿,还有那么多热心的乡邻,这日子过的这样还要怎么样?咱也不图啥荣华富贵,也不图长命百岁,活着一家人好好的就好了。”李氏切着菜,不时从窗子往外看看。
“嗯,你能这样想我也就心安了。只是以后可别当孩子的面叫我‘相公’啥的,孩子听到了可多难堪啊?”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让你想多了,原来就这么一句话啊?我又没叫错啊,我不叫你相公难道叫别人啊?别人我还不叫呢。”李氏炒着菜回应着丈夫,菜在锅里烧得“滋滋”作响。
李师傅憨憨的笑了一下,坐到灶后烧着火。
“爹,娘,我回啦!”李家小女儿尖尖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李氏跟丈夫都伸转过脖子向门外看去,只看到女儿一人蹦蹦跳跳的进了屋,有些失望。
“冇看到你哥啊?天果(这么)黑了,你哥肯定是不回了。”李氏叹了口气。“你哥都有好大半年没回了,上次还是我大老远跑到镇上卖针线活特意看了他一趟,都有好久了。”
“哎呀,娘,你(怎)么晓得哥没回啊?你又冇问我,你看,这不是哥嘛?”女儿娇声道。
说着,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爹,娘,我回来啦!”
李氏忘了翻炒锅里的菜了,李师傅也从灶后站起身来。没见到的时候都盼着相见,真见着了一家人又都楞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风放下手里提着的小壶,“爹,这是姨夫叫带给你的酒。”李师傅答应了一声。
“哦,小芸啊,给你哥倒茶啊,看你这傻伢儿,你哥赶路都走累了,沏点新鲜茶,壶里的茶陈(意为泡过几次的茶)了。”李氏回过神来。
李师傅也对着儿子笑了一下。
“风儿,你么又瘦了?你姨父那店里今年很忙么?吃得也不好吗?”李氏一边炒着菜,一边问个没完。“饿了吧?我再炒两个菜就好了。”
“娘,你慢慢忙,我又不很饿,下昼(乡言土语:昼为白天,暗昼为早晨,下昼为午后)出来得迟,在店里用过点心了。”小风答着。
“唉,又是吃得剩饭吧?你姨父太细缩(抠门)了,饭菜也舍不得多给点油水。”李氏抢应着。
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坐在椅子上,像久不回乡的客人一般。
“诶,娘,我刚进门的时候听你跟爹好像说么事‘相公’的,你得在说么事啊?”女儿突然插句话来。
李师傅抬起头向李氏看过去,正好看到李氏看向自己的眼神。李氏脸一红,炒着锅里的菜。“就你耳朵尖,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跟你爹说这话了?”
“不就刚刚我进门的时候吗?爹,你说有没有?”
李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儿子坐在那也正看着自己。
“你哥刚回来,你陪他歇会儿吧,哪儿那么多话问的啊?饭还要多久啊?”李师傅驳了一句又把话头引向自己的妻子。
小丫头看到哥哥正坐在一边看向自己,像这才想起哥哥来。
“哥,你喝茶,这是我年初跟娘还有秀秀姐他们上山上采的春茶,我自己炒的,你尝尝看。”小芸捧着杯茶,递给她哥,“你可是第一个喝,连爹我都没给他尝过呢。”
“丫头,枉爹果(那么)疼你,好茶都舍不得给爹喝,第一个给你哥。”李师傅从灶间抬起头看着儿子女儿笑。
“哎呀爹,你每天果忙,哪儿有空尝我的茶啊?再说给你喝你还不是说‘嗯,好喝’来应付(搪塞)我啊。”女儿忿忿相告。
小风握着茶杯,学着富贵人喝茶的样子,拿杯盖捻着浮叶,缓缓喝一口。
妹妹小芸在一旁提心期待着,“嗯?么样?”
“嗯,好喝”小风说着放下茶杯。
“就好喝就没了?哼,跟爹一样,人家一番好心好意你得都当什么了?”小芸气愤填膺。
“哈哈……”李师傅跟儿子都笑了起来。
“小芸,你看这是么事?”小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支花钗来,“好不好看?”
小芸眼睛都尖了,“哇,哥,这是买给我的吗?”
“咱们家除了你还有哪个可以戴啊?要不你问问娘戴不戴啊。”小风笑着。
“嗯,我觉得娘一定不会戴的,啊?娘,是吧?”
“嗯,是啦,别看娘那么大年纪,我是出门不戴,可是我可以在家里戴嘛,在家里戴也没人说的啊。”李氏也跟着开起玩笑。
“娘,这可是哥带给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的。其他的我么事都可以给你的。”女儿紧紧握着花钗。
“你那些东西有几个值钱的?其他的送我我也不要的。”
“娘,你小看人啊,我值钱的东西你还没见着呢。拿出来会吓你一大跳的……”女儿话还没说完,李氏的声音又叫了起来,“糊了糊了,他爹,你么样烧火的啊?我这费好大心思炒得菜都要被你给搅坏了。”
“啊?糊了吗?你也没说火烧多大啊?”李师傅说着赶紧撤着柴火。
“行了行了,你也别撤了,我还得蒸饭呢。小芸啊,去谷房的墙角那酒坛子里舀点酒来,给你爹温着。”
小芸应了,点了油灯拿着小壶就去里屋舀酒,小风看着妹妹也跟了过去。
“嗯,好香,咱家什么时候做得酒啊?”兄妹俩找着酒坛就开始舀酒。
“嗯……好像是去年吧,你不是在家的吗?”
“在家的时候?我怎么不晓得啊,我尝尝……”
“哎呀,哥,这酒是给爹喝的,娘要是晓得你偷喝了可要骂的。”
“谁让你说的啊?我就尝尝,没事的。娘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那就只有你说的了。”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跟娘说的。你多喝点也没事,只要别喝晕了。嗯,我真想不通,这酒有么事好喝的,你得都像当个么事似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酒啊很香很甜得……”小风啜了一口,“要不你尝尝?就拿舌尖舔一下就好了,不然娘会知道的。”
“啊?可以么?”
“嗯,我保证没事的,但是你不可以喝,只能舔一下试试味道。”小风怂恿着妹妹。
小芸犹豫着,对着舀子闭上眼睛,舔了一小口……“嗯,好辣啊,哥你骗人的。”
“呵呵,行了,要是辣那就对了。不辣就不是酒了。”
“那我就更弄不懂为么事你得都喜欢喝酒了,尤其是爹啊,天天都要喝口酒。爹还说喝酒睡的香,我真弄不懂。”
“弄不懂就别想了,走了,再不出去,娘又要喊了。诶,别跟娘说我偷喝了酒啊!”
“知道啦……”
“对了小芸,你秀秀姐也在家吗?她还好吗?”
“嗯,在家啊,她也常问起你,只是我这些天没找过她。”
“哦……”
(前面几节可能相对较繁琐,但我觉得这些繁琐的细节才更能突出人物的性格及故事的饱满。希望书友多多指教,后续章节会陆续奉上,首次写小说,望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