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除了无尽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天还没亮吗?我看了看表,泛着荧光绿的指针定格在3点一刻。
我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毕竟背靠在冰冷的墙上睡一觉不会是一种愉悦的体验。我想换一个姿势,却发现肩头轻了许多,沈思佳不再依靠着我。
趁机活动了一下四肢,让酸麻的身体放松下来。
忽然,我察觉到一丝古怪,我听不到任何沈思佳熟睡后所发出的声响,她怎么睡的这么安静。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沈思佳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这时,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瞬间亮起的灯光投进视网膜,刺的眼前白茫茫一片。
我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紧闭的双眼,好一会紧皱的眉弓才舒展开来。
缓缓睁开眼,看见惨白的灯光点亮了眼前不大的一块的区域,之前披在沈思佳身上的外套还在,可是人已经不知去向。
我摸了摸皱成一团的衣服,还没有凉透,看来她离开的时间应该不长。
我赶紧四处照了照,发现除了一堆课桌安静的躺在地上外,并没有沈思佳的身影。
人呢?我越发感觉到不安。
这时,灯光对准了教室的入口,当我看清楚时,整个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门有气无力的敞开着……
脑袋嗡的一声,整个头皮开始发麻。
门是沈思佳打开的吗?她出去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
我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入口处。仔细看,你能感受到一种夺人魂魄的黑暗,就如同黑洞般可以吞噬靠近它的一切事物。
我赶紧把头转过去,不让自己受到它的**。
难道是出去上厕所了?我问自己。
可是细想一下又不太可能,她要把这么多顶在门前的桌椅板凳搬走,没理由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该怎么办,是留在原地还是出去找她?思想斗争了半天,我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着她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暗的那一边始终没有出现沈思佳的身影。在这漫长的犹如“百年孤独”般的等待中,我备受煎熬。
还要继续等吗?或者是出去看看?
挣扎了很久,最终我没能抵御住门外潘多拉魔盒的吸引,决定出去将它打开。
我将身上的绳子割断,从地上捡起防身用的棍子。然后,投入到无尽的黑暗中去……
走廊里一团漆黑,安静的有些吓人,借着手机的光亮,我也只能看清前方很有限的距离。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脚步异常缓慢,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生怕突然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就这样沿着走廊慢慢地挪着步子,蓦地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团黑影正安静待在那里。
是谁?我探出头,想瞧个究竟。可是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无法看得很真切。
“沈思佳,是你吗?”我轻声问道。
走廊里回荡着我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手机一照。
这下,魂都没给我吓出来,只见空旷的走廊中央,竟然摆放着一架钢琴,漆黑的琴身在幽静的月光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天哪,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架钢琴。
我吓的后退了几步,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你能想象在漆黑幽静的夜里,忽然间看到一个原先并不存在的东西,这种情形是有多么的骇人。
“哎呦!”我忽然感觉被刘涛咬过的地方传来刀割般得刺痛,我赶紧撩开衣服,鲜血已经染红了纱布,正想拼命地突破身体的束缚到外面来。
怎么又开始流血了,我疑惑不解。
不能再往前走了,我没有以身试险的勇气。不作死就不会死,恐怖片里的主人公大多都是因为好奇而丢了性命,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留着自己这条小命吧。
思前想后决定先返回之前藏身的教室,至于沈思佳,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我捂着伤口,逃似的回到了之前躲藏的地方,却惊讶的发现,教室的门竟然是关着的。见鬼了,我记得离开时并没有关门啊?
难道是风把门给带上了,我安慰自己说。然而这样的解释根本就行不通,因为整个走廊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哪里会有风。
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之前冰凉的地面现在看来也变得如家一般温暖和舒适。
我走上前,轻轻地旋转了一下门把手。咯噔,我的心瞬间沉入无底的深渊。
教室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无法打开。
怎么回事,难道沈思佳回来了?
突然,我感觉握着的门把手微微一动,我的手像是过电般猛地缩回去。
门把手竟然不受控制的自己在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很快就反应过来,里面有人正试图打开阻挡在我们之间的这扇门。
是不是沈思佳回来了,正在给我开门,我寻思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就都是虚惊一场。
想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
就在我的神经略有放松之际,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尽管门把手被弄的咯咯作响,可房门始终紧闭,好像里面的人不知道如何去打开它。
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沈思佳不可能不知道开门的方法。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退,将棍子抵在胸前,隔着门问道:“沈思佳,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门把手旋转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安静到我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吱……吱……”
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之时,一阵尖利而又急促的摩擦声从门里响起,那声音犹如一枚枚硬币划过金属表面,刺激着我脆弱的耳膜。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绝不是沈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