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祭在那黑雷中待了很长的时间,就在他应尽办法还是没有效果的时候,一道光从一道突然裂开的缝隙照了进来,他心里一松就扒着边缘往外探出身去,就在他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时候,眼前的一老一少让他眼神一顿,不觉问出声来。
而辰澍脚下的光在祭露出头来的瞬间便四散灭了去,一种希望破灭之感让他恍惚了片刻,随后一步上前便揪住了祭的衣领,先前的谦谦之态荡然无存,眼眶通红的他冲着不明所以的祭就喊出声来:
“你!”
被辰澍紧紧地攥着衣领,又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的盯着,祭皱上眉来,心里也是纳闷。
“我是被那道黑雷走的,难道阻挡我开启生印的就是他们?看他的样子,怎么似乎与我有仇,我并不认识他们啊。”
越过眼前这个比自己稍微高出一点的男孩,祭的眼神又飘向了一旁一位站的笔直流露着一脸沉思模样的老人。
“这个急躁的男孩和我差不多大,不可能操纵的了连爷爷都应付不来的黑雷,所以,如果黑雷真的和他们有关系,也只有这位老人才能操控,那么这个老人的实力。。。。”
心里暗暗思索着,祭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让老人如此去做,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跑不出老人的手掌心,想要避免伤害,就只有想其他办法了,心里拿定了主意,祭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装傻要好一些。
“啊,我怎么了?”
“你。。。”
因为太用力,辰澍已经因为气短而变得气喘吁吁,全身竟开始不自觉的痉挛,只见他在短暂的仇视之后,便缓缓松开紧紧抓着祭的手,闭上眼,转身向一处山丘走去。
“阁老,我们走吧。”
“嗯。”
从祭自那黑雷之中出来的时候,老人就在观察着,祭的神情变化被他一丝不漏的全部看在眼里,只见他稍加思索,又扭头看了一眼远方晴朗的天,才回身朝辰澍走去。
“这就没事了?”
祭还想着要怎么编一个像样的理由来缓和气氛,就见男孩突然转身走了。
“难道不是他们把我带过来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望着远离的二人,祭一耸肩,摇摇头不再去想向前走了几步。
忽地,祭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随着他那忽然变得悲伤的眼睛吧嗒一眨,一滴泪顺着白皙的面庞流落而下,从下巴低落,溅在脚下。。。
“不能哭。。。。”
抬手抹去泪痕,祭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轮在黑雷之中看见的生印。
“清白之印。。。。”
缓缓说出口来,祭还是不想去相信,在看见自己生印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人都要瘫倒一样,浑身没了力气,思绪飘飞,瞬间凌乱成风中落叶,不知落点,不明去向。。。
“生印链接血脉,因为那怪病损失了源纹吗?”
嘴唇干干的,祭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回想着,缓缓闭上双眼,祭终于忍不住心中浪涌般的感情。
“我要怎么办才好?”
扑通一声跪倒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祭重重地朝山外的方向磕倒而去,碰的一声,鲜血从他的额头浸出,缓缓入大地,参合着滚烫的泪水,流露着难以言明的辛酸苦楚。
“父亲,母亲,我该怎么办才好!?”
回想着那被挑明的秘密,那些被强压下来的谜团终于在凌乱中冲破了桎梏,接连不断的冲击着祭的大脑。
“潭,大伯,我,我怎么才能去找我们的父亲母亲,你们告诉我。。。。”
低声啜泣着,祭一拳又一拳地不断锤击着身边大地,任由鲜血从指尖手背流出,染红了一片土地。。。
“啊!!!”
。。。
。。。
天色在时间流失中逐渐暗去,祭保持着那跪地姿势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那起伏的胸口能证明,他还没死。
就在一点一点星光慢悠悠的出现在天空之上的时候,祭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向一旁倒去。
早已停止了哭泣,祭平躺着望向天空,那有着思索的双眼在闪着动人的光。
扫过漫天模糊的星光,祭干哑的声音轻响,在寂静的山丘上幽幽飘远:
“星虽多,亦囚于一尺天幕,更何况,浮若廖尘的我。”
音节落下,此地也再次归于宁静,就这样又过了很久。
直到月亮快升到最高处,隐隐约约的雷云在天际凝结之时,祭才努力地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颠地向他山林小屋走去。。。
当祭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林中之后,两道早就到来的身影才慢慢从山林之中个显出形来。
“他做好了决定,我去接他。”
安却对着身边宗决慢慢说完,走进了山林之中。
而还留在此地的宗决踱着步,走到了祭跪倒的位置,看着染红一片鲜血的土地,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向星空。
“。。。你也察觉到了吗。。。?”
重复着祭所说的话,宗决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忍,就这样站在原地,望向远方空荡荡的黑夜,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
“真是苦了你们一家人。。。”
。。。。。
。。。。。
疲劳像是洪水一般袭来,凶猛地注入了祭的脑海,波涛汹涌般的困顿几次让祭差点倒在那寒冷的林中,直到安却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祭这才努力一笑,倒向安却,陷入了昏睡之中。
“郁血放净,接下来会大病一场,强忍着那么多东西,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意志力和耐心。”
安却看着昏沉睡去的祭说道,接着抱起他瘦小的身板,向着那山林中的小屋走去。。
。。。。
。。。。
阳光从窗口照进了屋子,也照在木床之上,祭得眼皮一动,缓缓睁开眼来。
“这里是哪儿啊,咳咳。”
虚弱的问出声来,祭的嗓子一阵不舒服,忍不住咳了出来。
“你醒啦,别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今天一来,可真是吓我一大跳。
轻灵的声音在祭一旁响起,让他缓缓起身转头望了过去,只见山嵬在炉灶旁边说着就朝他走了过来,按住他的肩头就把他推躺下去。
“你的身子还太虚弱,族长让我来照顾你,尘去拿东西去了,一会就回来。”
眉眼一弯,山嵬悦耳的声音让祭心里安定下来。
“小嵬,这是哪里啊,我昨天不是。。”
“这里是你的小山屋啊,族长派人送来了家具,让你在这里修养的。”
山嵬搬来凳子坐在床边说,看着祭苍白的面庞又是一阵心疼,小嘴一撅,接着埋怨道:
“你还说呢,昨天我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我哥哥让我去水镜山看你开印的,你倒好,就没见个影子,昨天雷川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整个宗族就伤了一个人,偏偏还是你,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看看你的手和头,都成什么样子了。”
“昨天雷川发生了什么大事?”
祭一边对山嵬咧嘴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一边边想着山嵬的话,眼神也看向了自己的手。
“我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被一圈一圈的布紧紧包着像个粽子,祭试着动了动手指,竟然只是传来微弱的直觉,就好像没了双手一般空落落的感觉。
“你跟我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祭一叹气,忍着头痛问道,挣扎着要坐起来。
“就你这样还没事?!给我老老实实躺好!”
山嵬一看祭还要起身,一着急,立马站起身来一把按住祭,生气的嗔怪着:
“你听好了,现在你是病人,由我照看,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动,听见了没有?!”
“好吧,我不动。”
祭很少看山嵬像现在这样着急一种要吃人的样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山嵬精致的小脸,立马服了软轻声回应着,老老实实的躺在原地。
山嵬见祭真的躺下了,这才再次坐下,平复着翻涌的气血。
“真是让你气死了。”
山嵬埋怨着,又看向窗外。
“尘怎么还没回来?”
“我回来了!”
山嵬刚说完,就听见尘远远地喊着,声音中带着一股急促。
祭看着起身跑向屋外的山嵬一笑,心里一暖,庆幸起昨天晚上做的决定。
“还好挺过来了,还好还有你们。。”
心里认真地想着,祭的眼角有些湿润。
“快去熬药吧,啊,祭你醒了?”
尘跑进屋往山嵬手中塞了个包裹,砖头的时候看见祭醒了过来,高兴的边说着就走到了床边。
“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头晕。”
祭一笑,如实地回答。
“你昨天不是被族长带走了去开印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对了,还有你的生印,开了没有啊?”
“啪。”
就在尘问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山嵬的手一抖,啪的摔碎了要盛药的碗。
“小嵬!”
尘转头对山嵬叫了一声,然后将头转到祭看不见他眼睛的角度,冲山嵬使了个眼色。
“咳,手滑了,没事。”
看见尘焦急的使着眼色,山嵬轻咳一声,急忙说了一句就低身收拾起来。
“真是的,毛手毛脚,也不怕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
本来山嵬的脸色还有些古怪,被尘这么一说,腾的站起身来,上来就踹了尘一脚。
“没没没,你赶紧端药过来。”
尘被踢的一疼,赶紧讪笑道。
“真不知道为什么她冲你就那么温柔,冲我就这么暴躁,真是的。”
见山嵬瞪了她一眼之后去盛药了,尘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凑到祭的耳边,小声地对他说道。
“谁让你平时那么不是正经呐,一物降一物呗。”
“你,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先说,你真的开印了?”
“嗯。”
“那是什么。。。颜色的?”
说到这里,尘的声音已经变得谨慎起来。
“清白之印。”
“啪”
祭的话说完,又传来了摔碗的声音。
“你。。。真的是清白之印?。。。。祭,你没事吧?”
没有理睬身后的声音,尘这次在听到祭的话后,声音出现了紧张,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只见他仔细地打量着祭,生怕眼前祭安定的模样是一种假象似的,因为i尘心里十分清楚,清白之印对祭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他可不相信,祭会一点事也没有。
“我真的没事,跟你说啊,我已经想清楚了。”
“啊,真的?你真的想清楚了?”
山嵬走上前来紧张的问道,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表情看着祭。
“真的。”
祭想着昨天晚上的满天繁星,心里一阵明朗,对着眼前的二人点了点头。
“你想清楚什么了?”
尘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你先告诉我,昨天雷川,到底发生饿了什么大事。”
祭一笑,卖起了关子。
“你先说。”
尘一皱眉,还是让祭先说。
“我真没事,只要你说完,我就告诉你我想清楚了什么。”
祭冲尘一笑,缓缓道。
“真的?”
“真的,你快说吧,我都着急了。“
被尘这幅模样搞得很无奈,但祭也很暖心,笑着催促着。
”好吧,我先说。”
尘顿了顿之后,才接着说道:
“昨天,宗族灭了中殷两族之后,又招揽了一众小宗小组,在水镜山上对外宣称,成立千流大宗,一统雷川!”
“真的?”
“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