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火把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照耀着密密麻麻的营帐,在这片天地间,显得格外壮烈。
营帐中,庄司澈和安王、谨夜,田原多位将军,正在商讨攻城山清关的策略,就听到外面有士兵急报。
士兵快速跑进主帅营,跪在地上握拳道:“启禀皇上,探子来报,山清关城墙上,挂着我国几位被俘将军。”“再探!”
庄司澈恼恨的锤了下桌子,手上青筋暴露,眼神幽黑的深不见底,但却锐利的可怕。
安王六月十日被解禁的同时,已经奉命追随庄司澈来到前线。
虽然仍对皇兄很不满,但是皇兄已经在两日前放走了传游之母子,也算是解了围,再说现在也不是两人闹别扭的时候。
“燕京真是太可恨了,真是卑鄙!”安王愤声道。战场上历来宜张劝降俘虏,却是没有见过如此羞辱败将。
谨夜也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子骞历来高傲,这么多年驰骋沙场,却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如今不但被俘,还要承受如此大辱,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田原是个莽汉,气愤的说道:“皇上,请您下令,末将愿意领兵直入山清关,势必救回徐将军。”
他和徐子骞戎马生涯十年之久,感情自是不一般,如今听闻徐将军悬挂于城墙之上,难免不心急如焚。
庄司澈的嘴角掀起一抹冷残的浅笑,越来越深,“司炎,你怎么看?”
听罢,田原将眼色转向安王,眼含希冀。
安王庄司炎沉思了一下道:“燕京之所以悬挂我军战俘,无非是借此扰我军心,诱我们出面,好一举拿下。”他顿了顿道:“我们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他们定是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过去!”一旦去了,燕京正好是瓮中捉鳖,一举歼灭他们的先锋。
田原恼恨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徐将军他们悬挂在城墙上,被人羞辱吗?”
谨夜拍了拍田原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子骞这点苦能受得了,他一定能够坚持到我们去救他!”
三人一起看向庄司澈,他默然不语的研究着图纸,但是嗜血的眼眸里似有万箭射出,狰狞如魔。
前往山清关的道路上,正有三个人快马加鞭的赶赴燕京营地。
三人正是雪流年、袁修和江南。
几日前,雪流年书写了一封长诗《长恨歌》,请沙国摄政王帮忙,每人抄袭一份并连夜张贴在晋国都城,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民乱。
紧接着提议齐硕驻扎临海城下,以示压力。
两天前听闻晋国回话,传游之母子已经在沙国途中,雪流年和撤兵的齐硕匆匆而别,本来决定先去,已经攻破兰炼城的月国军队,却不曾想在路途中,忽然听闻燕京城墙悬挂战俘一事,震惊之下,连忙掉转马头改了方向,直奔燕京军营。
山清关近在眼前,离得远远的,在夕阳余晖的辉映下,三人就看到几个满身鲜血,衣衫褴褛的兵将悬挂在上面。
看到这番情景,饶是嬉皮笑脸的江南都显得凝重起来。这样折磨俘虏,还真是……
雪流年的脸庞似有一丝抽动,拉紧缰绳,呵斥一声胯下的马儿,向城门疾奔而去。
时值日落西陲,营帐内燕沐炎和干戈正在研究调兵对策,毕竟此番晋国皇帝亲率大军,可谓是震惊世人。
当年他大军压境燕国,时隔半年便灭了他们的国家,可见他运筹帷幄的本事,此番不可小视。
忽然见士兵来报:“启禀太子,城门外有一白衣少年请求觐见。”
“白衣少年?叫什么名字?”燕沐炎和干戈相视一眼,燕沐炎问道。
“他自称是无双城城主雪流年!”士兵如实回道。
“无双城来的人,那人是月国人!”干戈疑惑的说道,看了看燕沐炎,见他点头,便对士兵道:“请他进来!”
“是。”士兵连忙退下。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连丞相现在已经跟他们联盟,如果有什么事情定会派探子,即使不是也该有书信告知才对……
两人正疑惑间,就看到士兵跑了进来道:“回太子,人已经在帐外!”
“请他进来!”燕沐炎吩咐道。
“是。”
帘子掀起,就见一位少年缓缓走了进来,有人美,美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有人艳,艳的妖异,让人望而却步。有人秀,秀的倾城,让人不舍亵渎。有人俊,俊的飒爽,让人心生向往。
而眼前这张脸你无法说他到底有多俊美,就像你无法去测量海洋里的水有多少一般。
这样的俊秀让人喜爱,让人欣赏,同样的也会引起人无尽的欲念和占有之心。
美人起战戈。
原来不止女人,这般绝色的男子亦根本就不应存於此世。此色只应天上有,落下凡尘就是给人找麻烦来的!
燕沐炎和干戈的眼神从好奇变为疑惑,再从疑惑变为震惊。
这样的容貌除了他们的长公主,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燕沐炎迟疑的唤道:“姐姐!”
干戈和帐内的众将,也不敢置信的失声叫道:“公主,是你吗?”
他们自从听到消息,公主在晋国后宫被烧成灰烬,整个燕京所有的臣民都陷在悲伤里,几乎人人都不敢相信,长公主真的死了,都还以为是庄司澈为了霸占她,故意传的假消息。但是后来庄司澈的封后大典举行的时候,他们才相信,公主是真的没了。
试想想,如果没死,谁愿意娶一些尸骨为后。
但是眼前的人,容貌和长公主一样,分明就是长公主无疑。除了一点,原来长公主是一身女装,现在的长公主却是一袭男装,除此之外,其他的根本就一摸一样。
“沐炎!”
雪流年轻声打破这肃穆的沉默,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细石,泛开的涟漪却足以打破这一切的空寂。
“姐姐,真的是你!”燕沐炎大步上前,紧紧地抱着雪流年,狂喜的眼神中有滚烫的泪水浮现。
就是这一道声音,他就不容置疑,这真是自己的姐姐,他的姐姐还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当他知道姐姐被火烧死后,心里的痛几乎无以掩盖。他恨老天,为什么夺走他的家,他的父皇母后就算了,为什么连他唯一的亲人也要狠心带走。
从那一刻起,晋国就是他最恨的仇人,那个少年仿佛在一夜间忽然间长大了,没有人发现,他的目光已经深沉坚定的完全可以担当起任何的重任。
“公主,您怎么……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将震惊的看着被太子紧紧抱着的雪流年,一头雾水。
听到声音,雪流年慢慢推开燕沐炎,扫了眼众将,淡声道:“这件事我稍后再告诉各位!”
雪流年定定的看着他们,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忍住了,冷声问道:“将战俘悬挂城墙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众将看到气势凌厉的长公主,刚见到她复活的喜悦,悉数化为颤栗,谁都不敢吭声。
就连一旁的袁修和江南,都很少见城主出现这么凝重的表情和凌厉的气势,心里不禁都感叹道,不愧是燕国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