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离鸱见事还算明白,否则老夫定要杀他个血流成河。”西华鲛不知第几遍说这句话了,连西华熊三兄弟都失去了顺着他的话凑趣的兴致。岳帅知道这是西华鲛又一次后怕,在那种情势下,即便他自己能突围而出,儿孙们必定有死无生,由不得他不后怕。
这次比武,却是历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到最后有惊无险,顺利完成任务,众人心怀大畅,说说笑笑,不觉便走了一多半的路,到了上次遇袭的营地附近。
“阿父,我们被一群青狼跟上了。”西华熊指着身后影影绰绰的黑影,有些紧张地说。
众人心中泛起怪异的感觉,上次被青狼跟踪,结果大家遇袭,这次又会怎样?
“留神戒备,继续赶路。”西华鲛不为所动。
“大父。我去看看吧。”岳帅觉得此事蹊跷,起了好奇心。
西华鲛沉吟一下,道:“去吧,在营地集合,一切当心。”
岳帅在原地停下,采了个野果,好整以暇地在一块枯木上坐了下来,将野果填进嘴里,品味着苦涩味道,盯着慢慢接近的青狼群。青狼中有一只特别巨大,脊背上有一道白毛,正是一只青狼王。岳帅不由想起披着青狼王皮的要离鹏,那小子资质不错,可不要被自己摔掉了信心。
小牛犊子大小的青狼在距岳帅五丈远的地方停下,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岳帅,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岳帅懒得搭理它们,饶有兴致地盯着青狼的来路,似乎在等着什么。
蓦地,青狼王发出一声长嗥,所有青狼似乎得到了命令,刹那间跑得干干净净,一个身影出现在岳帅眼帘。
这是一个黎人,身材高大,披散着短发,精赤的上身纹着一只夔牛,单足无角,作势欲扑。岳帅知道,夔牛是黎人的图腾,能在身上纹着夔牛的人,身份很不简单。
“你终于出现了。”岳帅站了起来,“你就是上次袭击我们的人,你是谁?”
黎人盯着岳帅看了一阵,道:“你就是打败了要离鹏的西华氏少年?看样子你已经突破先天桎梏了,不愧是天神降生。我是九黎族的蚩尤,专门为你而来。”
“你就是蚩尤?找我何事?”岳帅已经猜到几分,不住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同名罢了,他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蚩尤呢?
蚩尤道:“我从小就立志要统一九黎族,带领族人走出大山,被誉为天生神灵,而你被称为天神降生,小小年纪就成为先天高手,所以······”
“所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和一母。”岳帅接口道,“你想趁我没长大就杀了我?”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蚩尤是来杀自己的,岳帅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怨恨,就像他要杀自己理所当然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王八之气?
“一山不容二虎?”蚩尤道,“你的话很有意思,话粗理不粗,不愧是天神降世。”
岳帅哭笑不得,是不是天神降世,自己还不清楚吗?难道练功快一点,说话风趣一点,也是罪过吗?竟惹了这么个煞星来杀自己。
“西华氏与你无怨无仇,你派人袭击我们,也是为了你所谓的远大志向?”
蚩尤道:“不错,你华夏一族占据了肥美的土地,我们九黎族却只能在山林中苟延残喘,即使同在山林,也是你西华氏和要离氏占据了最好的猎场,凭什么?我九黎族乃是牛神的子孙,理当统治整个大地,你们华夏族,只配生活在雷泽的污泥中。”神情大为激愤。
岳帅没想到这蚩尤竟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牛神的后代?似乎和后世的印度阿三颇有渊源啊。
岳帅很想告诉他,民族压迫是从来就有的,21世纪发达国家对落后国家的经济剥削和武装侵略,不同样是民族压迫吗?谁让你比人家弱呢?最好的办法是办好自己的事,搞个变法什么的,自己变强了,就不会受人欺负了。前世地球的那个蚩尤,妄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够逆天了吧?不还是被轩辕黄帝五马分尸了?教训啊!嘴上道:“你九黎一族当统治大地?凭什么?就凭你们是牛神的子孙?我华夏族是龙神的子孙,岂不更应该统治大地?”岳帅前世和所谓的三股势力打过不少交道,清楚他们的逻辑,应付起来轻车熟路,对蚩尤的忌惮渐渐消退。
蚩尤为之语塞,怒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呼地一拳,击向岳帅。
岳帅伸手格挡,只觉蚩尤的手臂犹如巨杵,震得自己手臂生疼。这蚩尤的武功修为,绝对比自己要高。
蚩尤一拳没有奏功,毫不意外,双拳犹如巨槌,接连砸向岳帅。他比岳帅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更添威势,岳帅失去先机,在蚩尤的打击下步步后退,苦苦支撑。
岳帅心中后悔的要死,早就知道这蚩尤不简单,应该用小巧功夫和他缠斗,逞能接了一拳,完全落了下风。
蚩尤的牛魔诀运行开来,渐渐地双目赤红,出招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势若疯魔。岳帅知道碰到了传说中的战斗狂人,暗暗叫苦。这种人一打架就兴奋,一兴奋战斗力就提高,与传说中的狂战士相似,是越级挑战、以弱胜强、创造奇迹的不二人选。
岳帅知道自己面临生死关口,蚩尤实力本来比自己强,兴奋之下再提高一截,自己不死都难。拼了!见蚩尤铁拳再次击来,岳帅卖出一个破绽,严密的防守顿时出现一个漏洞。蚩尤此时出手已不经过大脑,完全凭本能行事,招式微变,一拳击在岳帅左肩,直把岳帅击飞了出去。
蚩尤头脑一清,马上知道上当了,只见岳帅在一棵小树上一点,身如大鸟,向远处掠去,落荒而逃。“不战而逃,不是丈夫。”蚩尤叫骂着,奋起直追。
岳帅只觉肩头剧痛,左臂软绵绵地用不上力,知道肩骨断了,两世为人,他还从没有败得如此之惨,见蚩尤追来,只知发足狂奔。他甚少出门,不认得来路,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偏离了集合的营地,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