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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仅限于感激

她瘪着嘴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已经离世很久了。”

他耸耸肩,“算他走运。”

辜星问:“钺,你对这部剧中哪一句台词印象最深刻?”

“都不深刻。”他如实回答道。

她说:“我最喜欢多年后女主角对她孙女说的那句:这世上最动人的誓言,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洛君钺品味着这句话,点头认同:“有道理。”

辜星又说:“还有一句话我也很喜欢: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是的,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洛君钺道:“这句话我还真没印象。”

“那你现在记住了吗?”她问他。

其实,这根本不是剧中的台词,而是她想对他说的誓言。

今生无缘,但求来世相依。

他将她圈进怀中,“嗯,凡是你说过的,我便不会忘。”

她抬头看着他,“一定不能忘!”

“一定不忘!”

凌晨时分,辜星趁着洛君钺还在熟睡悄悄起了身。

提着行李离开前,她再次来到房间,站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他安静的睡颜。

她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可是天意弄人,在他们爱得最炙烈的时候,却让他们陡然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妹。

到死也无法奢望在一起!

耳边回响起姐姐尹依琳的话:“尹辜星,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他,别害大家身败名裂!”

洛君钺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冷。

他看见床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让他不要忘记的那句话: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原以为这是她信手写写的,却在他找遍整个公寓并发现她带走所有行李后察觉到了蹊跷。

他立马开车去了侦讯社,范海辛说她没有回过这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就在心急如焚时,洛君钺忽然想起了尹忠良。

那日在医院,他说有话要跟辜星谈。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去了那里。

对于洛君钺的突然到来,尹忠良倍感意外,“君钺,你今天怎么会……”

“你对尹辜星说了什么?”洛君钺沉声打断了他。

尹忠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洛君钺终于遏制不住满腔怒气,上前揪住尹忠良的衣领,“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她会不辞而别!”

“钺少爷!”

管家老马试图上前劝阻,却被尹忠良叫住,“老马,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

此时,尹忠良心中已然有数。

他想,尹依琳大概已经去找过她的妹妹了。

其实那晚,他和马叔在书房的谈话时,早就发现了躲在门外偷听的尹依琳,于是他将计就计,让她代替自己将真相告诉辜星。作为父亲,他实在不愿见到辜星伤心绝望的样子。

“君钺,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我他妈没时间听你废话,快说,她在哪儿?”

“辜星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不能在一起!”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洛君钺微微怔忪,继而怒不可遏地朝尹忠良挥出拳头,“你他妈胡说!”

幸亏马叔反应够快,及时挡在尹忠良前面。

洛君钺的力道很大,马叔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嘴角还淌着血。

“老马!”尹忠良喊道。

“老爷,我没事。”老马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看向洛君钺,“钺少爷,老爷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医院做做亲子鉴定。”

“住口!”巨大的怒气覆盖在洛君钺的俊颜之上。

尹忠良上前一步,“君钺,我知道,一时之间很难让你接受这个事实,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直认为是我破坏了你父母的婚姻,可事实上,洛信阳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

许多年前,年仅10岁的尹忠良被人从福利院领养。而领养他的人,正是洛君钺去世的外公高松。

当年,高松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家业殷实,他和他的妻子也都是性格和气的人。来到这样的家庭,尹忠良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可,他却一直走不出半年前父母意外身亡的阴影,加上本身性格内向,使他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患上了抑郁症。

就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他遇上了他生命中的阳光,那缕唯一能照进他心里的阳光……高小璐。

即,洛君钺的母亲。

高小璐比尹忠良小两岁,是高松的独生女。当时因为住在加拿大的爷爷病危,她在尹忠良来到高家前,被送去加拿大陪伴爷爷,直到第二年春天才回来。

高小璐是个善良开朗的女孩,记忆中的她,特别爱笑,笑起来的时候,面若桃花,一双水眸灿若星辰,连旁人也会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时,他正昂着脑袋在高家后花园盯着树上的一个鸟巢。巢里,母鸟正在给小鸟喂食。

他看得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举着照相机偷拍他。直到听到“咔嚓”一声,他本能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了她。

被人惊扰,他自然会不高兴。

而她,不仅不道歉,还瞪着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你挡着我拍那棵树了!”

他不愿和她多说,转身就走。

她却上前拦住他,“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

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是说我挡着你拍树了吗?那我把它还给你。”

她瘪瘪嘴,“好吧,我承认偷拍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予理会。

“你不说我也知道,尹、忠、良,对吧?”她一字一顿。

他仍不愿说话。

她却自顾自说:“我叫高小璐。来,握个手吧。”

见他没反应,她毫不客气地拉起他的手握住,调皮地笑着,“你好,你好,你好。”

他愣住,心里却在想,这个女孩的笑容和她的手心一样温暖。

从那以后,她一直用这样的笑容陪在他的身边,使他渐渐走出阴霾。

他们一起走过童年,一起成长为英气勃勃的少年和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青葱岁月里,心中已然有了彼此不可替代的位置。

在她19岁生日时,他因为忙碌于毕业设计而忘了为她准备礼物。

他很内疚。

她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掠过,咯咯笑着说:“祝我生日快乐!”

那是他们的初吻。

他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许久,他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言为定!”

那一夜,意乱情迷的他们偷尝了禁果。

然而,他们的恋情却成为别人眼里的不伦。尤其,是他们共同的父母。

虽然,事实上他和高小璐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高松却是个传统观念极强的人,在他看来,他们就是嫡亲兄妹,他又如何能够容忍他们兄妹“乱伦”?

既然不被赞同,他们只好做出最极端的选择……私奔。

可是天意弄人,最终他们的计划败露。

高松为了斩断他和高小璐的牵扯,竟以死相逼,将她嫁给了妻子刚过世半年,还有着一个儿子的洛信阳。

不久后,他听说她怀孕了。这让原本就已经绝望的他,更是心如死灰不复温。

于是,他决定远走他乡,独自漂泊。也就有了后来在福建泉州与辜星母亲范敏芝的相识。

尹忠良说:“敏之是个好女人,我很感激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这也仅限于感激。”

并没有爱。

他的爱,早已悉数给予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收不回来也转移不了。在无数个黯淡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过去,那些思念的伤,痛的那么醒目。

和高小璐再见面,是在几年后,高松的葬礼上。

她穿着一身黑衣,退却了昔日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调的恬静和优雅。

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疲惫,但那一双眸子,依然清凉得象沙漠里的甘泉一样,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见而心生怜惜。

她一转身,便看见了驻足在不远处的他。

遥遥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一切的记忆,就在刹那间被空气中的心酸吞噬的一干二净。是否抬起头,时光便如眼泪般倒着流,流回那片他和她一起走过的净土?

他想走过去,可脚下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

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流着眼泪对他笑,“你回来啦?”

他的声音在颤抖,“嗯,你……好吗?”

过得幸福吗?

她说:“我很好,你呢?”

他点头,“挺好。”

说完,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一声清脆的的童音传来,“妈妈,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呢!”

他循声望去,一个年纪五六岁的小男孩出现了在他的视线之中。

个头小小,虎头虎脑,机灵又可爱。

他觉得,这孩子,似曾相识。

“咦?妈妈,他是谁?”

“君钺,他是你的……叔叔。”

尹忠良说,“君钺,你还记得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有着那么强烈的熟悉感,因为我们是父子。”

血肉相连的至亲。

“当我从你母亲口中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你可能无法想象,我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忽然之间,我觉得,其实上天对我不薄。”

人生的转角,往往出人意料。

大概因为高松一直对尹忠良心存歉疚,所以在遗嘱中将高氏公司股份的25%留给了他,其余35%留给了女儿高小璐。而高小璐以不懂公司经营为由,将那35%悉数转给了他。一时间,他成为了高氏最大的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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