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洪庄都位于越州附近,越州城在大唐东端,靠近海域,而长安则位于大唐中央,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千里,要在十天之内从越州赶到长安,确实不太容易。
杨德离开小洪庄马不停蹄行了两日,也只是到达合肥附近的小镇中,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而已。
开元元年六月,此时正为夏季,天气炎热,酷暑难耐,杨德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一家茶店,将马拴在门口,走了进去。
“这该死的的鬼天气,把人直接烤熟了算了。”杨德低声咒骂,在茶店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去,然后喊道:“小二。来壶茶,再来份桂花糕。”
“哎!客官,稍等,一会就来。”茶店里的小二忙道。
茶店内人数不少,小二不停忙活,好一会儿,小二才将一壶茶和一碟桂花糕端了上来,歉意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人太多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杨德伸入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扔给小二,小二这才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茶店不是什么大茶店,里面的茶叶都是粗枝大叶,糕点也有点扎嗓子。可杨德饥渴难耐,有什么吃什么,也不挑剔。
“小子,这座有人占了!”一阵大喊传来,吓了杨德一跳。杨德放下手中茶杯,抬头看去。原来是杨德所坐桌子旁围了两个威猛大汉,其中一个大汉叫道:“小子,滚一边去。这位大爷我坐了。”
杨德一皱眉,反驳道:“这个位子是我先来的,怎么又成你们的了?”
“嘿,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相?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看你也是个书生,大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大汉掰了掰手指,示威道。
杨德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怒道:“人到哪也要讲一个理字,你们这样不讲理,难道不怕被别人耻笑吗?”
另一个大汉见杨德如此不识相,怒道:“理?在这里,我就是理!现在我他妈的给你看看理是什么样的!”说完,撩起袖子就要动手。
小二听到有些不对劲,跑过来看,正好看到那大汉要对杨德出手,急忙喊道:“住手!”然后跑到杨德面前,对那大汉道:“你们是黑龙寨的人?别忘了,我们这茶馆可是由红金寨保护的,你们要是在这里动手,就等着两大寨开战吧!”
“狗屁红金寨,当老子怕了你们,来呀!老子就是惹事了!”大汉怒道,握起拳头就想向小二和杨德砸去。另一位大汉急忙止住,道:“十八,别惹事,要真是引起红金寨的报复,只怕你我都没有好结果。”
那大汉听到后,放下拳头,狠狠向杨德瞪了一眼,哼了一声,两人便走到其他桌上坐了下去。
经那俩大汉这么一闹,杨德也没了呆下去的心思,对小二道:“小二,这官路实在太热,你知道哪有什么小路吗?”杨德又随手甩给小二几个铜板。
那小二忙接过,说道:“客官,你向前走百米有条小路,路两旁树很多,十分阴凉,走那儿一点也不热。”
杨德嗯了一声,便走到店门口结了帐,骑上马,向小二说的那条小路走去。
那俩大汉听到杨德要走那条小路,都阴险的笑了笑。
“十八,你想不想报仇?”
“那当然,这小子一点都不识相,咱怎么教训他?”
“嘿嘿,咱快去寨子里告诉大哥有个富得流油的秀才,不仅能报仇,还能让大哥高兴,嘿嘿。”
“好办法,快走。”
杨德走后不久,那俩大汉也急匆匆得走了出去。
……
林荫小道里毫无人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和聒噪的蝉鸣声,宛如人间净土一般。杨德上一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钢筋水泥的城市中,绿色本来就少见,就算在农村,也见不到如此鲜嫩的绿色,不由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新鲜的空气呐,好美的景色。”
忽然,杨德坐下的马一声惊叫,四肢突然跪地不起。杨德吓了一跳,急忙向下张望,原来在两边树干之间被人系了一条绊马索,将自己的马绊倒在地。
“这是……不好,有劫匪。”杨德拍了一下头,惊道。等杨德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善地,刚刚要逃走时,四周茂密的树林之中突然出来三四十手持钢刀的劫匪,为首的一位虎背熊腰的劫匪嘿嘿笑道:“嘿嘿,小兄弟,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来这里做做客也是好的嘛。”
杨德做出一副明白的样子,笑道:“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哥?小弟还有急事要办,等下一次再来拜访大哥。恕小弟失礼,小弟就先告辞了。”说完,杨德还真的大摇大摆向别处走去。
“来到这里,大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你,先不要走嘛。黑狗,快快拦客,咱几个要不好好招待一下,那岂不就是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吗?”劫匪头头向那名叫黑狗的精壮青年使了个眼色,说道。
黑狗领会了头头的意思,向手下人招呼一声:“走,哥几个逮住他,别让他跑了。”说完,他带领一二十人向杨德追去。眼看就要追杨德了,杨德突然回头,猛的一拳向黑狗捅去。
黑狗好歹也在江湖中混迹了几年,身手哪里是杨德这个清秀书生能比得上的?黑狗转身险险的避开杨德这一拳,呵呵笑道:“嘿嘿,耍诈?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算我不动让你打,你也打不动我啊。弟兄们,上,逮住他。”
说完,黑狗第一个冲上去,扬起拳头狠狠砸在杨德小腹上,又抬腿一脚踢在杨德脊背上,将杨德生生打趴在地。还没等杨德站起,另外一二十人也跑到杨德身前,你一拳他一脚,把杨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满身淤青。
“停!”劫匪头头大喝一声,说道:“别打了。黑狗,去搜搜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没有,你们再给我狠狠的打。”
众劫匪听到头头这样说,立即停下手。黑狗走到杨德面前,一手抓起已经虚脱的杨德,另一只手向杨德怀中摸去,然后从杨德怀中掏出一只布袋,用手掂了掂道:“大哥,这小子看上去是个穷小子,其实有二十两左右的银子呢。看!”
黑狗将布袋扔给头头,头头拆开看了看,喜形于色道:“呀!这下发财了,哈哈哈!”
杨德看到自己进京的盘缠被劫匪抢走,自己不仅到不了京城,就连回到小洪庄重取盘缠的路费都没有,急道:“这些可都是我去京城的盘缠,是我赶考用的啊。能不能还给我一半?”
头头将布袋放入自己怀中,哈哈大笑道:“小子,别痴心妄想了。从来都是我们拿别人的钱,还没人能从我们手中拿走钱。而且你不仅别想拿走钱,你人也别想走了。黑狗,把他抓到寨子里,然后勒索勒索他的亲人,要是没人愿意给他赎身。就把他砍了头喂狗去。”
“是。”黑狗忙应一声,手掌重重切了一下杨德的脖子。杨德只觉得浑身发软,便昏了过去。“走。”黑狗喊了一声,扛起杨德,这一行人便向深山老林中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