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永刚用枪顶住周冲的脑袋,诡异地笑着,这让周冲受到不小的惊吓,他没有想到,接货的是毛永刚。这个永庆市的首富,是多么地让人敬佩与羡慕。他有着腰缠万贯的家产,有着别人不可企及的地位,国外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现如今他回到永庆市就是给这里的老百姓带来更多财富的。怎么他却成了“蝎子”的交易伙伴,周冲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管他是谁呢!就像来之前“蝎子”交代的一样,不管是谁接货,只要把货送到,然后让接货人给“蝎子”打个电话,自己就算完成任务了,就可以拥有这辆豪华轿车了。
太阳穴上的枪口有些凉凉的,这让周冲有些不自在,他想不通毛永刚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交易。难道说毛永刚想劫持这30公斤货吗?应该不会的。
正像周冲想到的那样,毛永刚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毛永刚收起枪,轻轻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周冲并不急于谈论交货的事儿,他要看看毛永刚到底想干什么?毛永刚从衣兜里拿出电话,在周冲面前晃了晃说:“货呢?”周冲向身后努了一下嘴,示意货在后备箱里。
毛永刚把手伸出窗外,向外面的两个人招招手。两个人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两个装洗衣粉的大袋子,冲毛永刚点点头。毛永刚开始拨打“蝎子”的电话,周冲一把拉住毛永刚的手:“你不验验货吗?”毛永刚抬头看着周冲,思考了一下,然后接过一个洗衣粉袋子猛地撕开。
周冲自然地看着对方的行动,脑子里一片空白。毛永刚突然把袋子合起来说:“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会骗我吧?哈哈哈哈。”毛永刚拨通“蝎子”的电话:“哥们儿,货接到了,准备接收货款吧。”说完,毛永刚伸手接过外面随从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非常迅速地进行着操作。
周冲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与父母见面,临行之前“蝎子”给他的照片,说明父母已经成为“蝎子”的人质。当毛永刚打完“蝎子”的电话后,周冲也掏出电话拨打着。他要告诉“蝎子”,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要见父母。可是电话拨出去以后,对方显示他拨打的是空号,周冲以为是打错了,认真地核对着号码。
毛永刚把笔记本合起来走下车,周冲一直忙着搜索“蝎子”的电话,他感觉自己再次被“蝎子”戏耍了。毛永刚看着幼稚的周冲,微微一笑从腰里掏出手枪,对准周冲的脑袋,周冲猛地抬头,看着毛永刚,也许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挣扎,他要在毛永刚扣动扳机之前,夺下他的枪。
周冲的动作迅速到毛永刚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当周冲的手即将触摸到枪体时,毛永刚的扳机已经扣了下去。周冲眼睛一闭,等待子弹的到来。不料想,枪里却滋出一股子凉水,打在周冲的脸上,这样的惊吓似乎比子弹射进脑袋还要恐怖。周冲实在被激怒了,一个甩臂从腰里掏出手枪对准毛永刚的面门。
这样的动作毛永刚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太快了。快得让他没有来得及眨眼,毛永刚把手举起来,微微笑着:“周冲,冷静,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周冲咬着牙,脑袋向这边摆着,示意毛永刚绕过来。毛永刚看着黑洞般的枪口,只能听周冲的安排。
周冲从车上下来,用枪顶住毛永刚的小腹:“你真拿你自己当盘儿菜了。”话说得很轻,但是很有分量。跟着毛永刚来取货的两个人一看自己老板被控制了,把货一扔,撒腿就跑。周冲大喊:“你们能跑过我的枪子儿吗?”两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周冲,你想怎样?”毛永刚看着红了眼的周冲说。
“我不想怎样,只是告诉你,以后别跟我开这么低级的玩笑,我不喜欢别人拿枪指着我。”
“呵呵,都是玩笑都是玩笑。”
“滚。”周冲一把推开毛永刚。
毛永刚拿起货,带着两个随从逃进夜色。
周冲继续搜寻着“蝎子”的电话,正当他一筹莫展时,“蝎子”把电话打了过来。周冲赶紧接通:“老大,我任务完成了,我爸妈呢?”
“你回来吧,他们很安全,我们马上去巴洛,国内不安全。”说完“蝎子”挂了电话。
周冲刚刚掉转车头,就听到远处的警报声,他感觉自己被毛永刚出卖了,如果这时与警察起冲突,一定会打草惊蛇,抓捕“蝎子”的行动将受到影响。他一个急转弯冲进灯泡厂的胡同里,飞奔离开。警笛的声音由近而远,周冲娴熟地驾驶着属于他的爱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向边境。他要在那里与父母会合,他担心“蝎子”真把他父母带到国外。
“蝎子”说带周冲父母到国外,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他不想让周冲知道周元林被武警带走了。在周冲回来之前,“蝎子”要张群尽快把周元林从武警手里“夺”回来,然后他要带着木木、张群、范林芳以及周冲一家,先在他的藏身之地躲避一时,等到风声过去,再做出国准备。
这样的计划可以说非常周密,至少不会让警方发现。“蝎子”的藏身之地,就算是高科技也无法探测到,只因为他已经安装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探测干扰设备,警方的探测仪一旦进入他的区域,就成为盲区。张群来电话说,周元林被武警带走后,一直关在里面。这让“蝎子”有些头疼,他要张群想尽一切办法把周元林从武警手里弄出来。
毛永刚带着货离开后,直接回到自己公司的厂部。下班后,这里只剩下空空的厂房,他带着两个手下人,来到厂房下的密室里。毛永刚的兴奋程度不亚于一个顽皮的孩子,他对于这次交易可以说是十分满意。由于警方跟得紧,自己借助这样的机会与“蝎子”谈判价格问题。
“蝎子”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毕竟交易过程中的危险程度,大部分是由毛永刚承担的。对于刚开始的计划,毛永刚有一招生意诀窍,先是选择一个比较暴露的交易环境,风险共担,然后转站交易,主动承担处境风险,但是要从价格上得到一定的照顾。
“蝎子”也只能做出让步,毕竟这次交易的份额太大了,一般的人物是不敢交易这么多货的。为了保证交易顺畅,提前得到货款,“蝎子”从价格上对毛永刚让出了10个百分点。对于毛永刚来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这样的交易战场,自己占得了先机,这是商界里不变的定律。
两个随从拎着袋子跟着毛永刚继续向地下室走,这里的环境很像蝎子在边境上的栖身之地,很隐蔽,也很舒适,里面同样装载着通信干扰设备。毛永刚坐下来,打开一听德国啤酒,喝了一口:“把这些货分装到那些椅子里。”
两个随从把墙角提前准备好的竹编摇椅搬过来,麻利地将竹椅分解。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毛总,这些货一次性带走吗?”其中一个较胖的问。毛永刚一改往日的绅士风度,扬扬自得地说:“当然啊,这些货留在这里也是祸害。这批货要辗转东南亚再往欧洲带,正好明天早上有一批竹椅要走,我们就跟着这批货离开了。”
齐怀远和岳父姜忠诚对饮着贵州茅台,两个人的表情十分轻松。从上级下来的文件里看,要有大的行动了,当然还是由永庆市公安局牵头。这个行动是秘密的,也是公开的。所谓秘密无非就是齐怀远和姜忠诚的一些私人计划,公开指的是追捕国际大毒枭“蝎子”的行动即将全面展开,当然这样的公开也是有区域性的,仅限于内部系统的几个重要人物。
“你认为这些东西会被成功带走吗?”姜忠诚问齐怀远。齐怀远喝一口茅台酒,微微一笑:“应该不会吧,情报机关已经发来密电,我们的同志很优秀,呵呵。”
“很好,打响捕蝎行动。”姜忠诚一饮而尽。
飞奔在路上的周冲突然想起了齐齐,他走得太匆忙,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齐齐的电话。电话那端很快接通,齐齐的声音很低,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带有越狱的罪名。
“周冲你在哪里?”齐齐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
“等我回来接你。”周冲说完挂掉电话。
坐在宿舍里的齐齐既兴奋又恐慌,兴奋的是周冲终于出现了,这些日子天天做梦,梦到周冲回来接她离开永庆市。这个从小就接受正面教育的孩子,现在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片自由的空间。她不想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一辈子,她要与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哪怕这个人是一个越狱潜逃的罪犯。
齐齐终日里无法安心学习,最多的是在回忆,回忆与周冲那一夜的激情。除了回忆,就是无休止地甩扑克,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扑克牌,给齐齐带来无限乐趣。甩出去的扑克准确击中目标,现在已经能穿透十几页纸张了。
周冲的电话犹如一剂强心剂,把齐齐的心点燃到最炙热的顶点。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要马上去找周冲。齐齐关好宿舍的房门,拨打着周冲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周冲实在不想去接这个电话,但是看到号码不停地闪动。
“齐齐有事儿吗?”
“你马上来接我好吗?”
“不行,我现在不方便,记住等着我回来,明媒正娶地迎接你。”
“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能说。”
“不说就不要回来见我。”
“哎呀,你……我在去南山的路上。”周冲实在拗不过齐齐的追问。
周元林被武警带走后,一直想办法脱逃,倒不是他犯了什么罪,而是他要回去见周冲的母亲,他似乎感觉到张群和范林芳并不是带他来见儿子的,这里面隐藏着太多的危险。周元林一路上的疯疯癫癫有些讨人烦,有的战士提出来,放掉他,带队的干部并不这么认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活动于边境的可疑人员。
经过近一个下午的盘查,周元林一直用他多年来的疯癫习惯与武警周旋着。审问的干部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可靠或者是有价值的信息,为了保证周元林的安全,他们通知公安系统查找周元林的家人。张群的及时出现让周元林有些惊诧,但更多的是高兴。
张群说明了情况后,武警干部还不忘嘱咐张群:“老人单独出门多危险,以后一定要看好。”张群连声感谢,带着周元林离开武警大院儿。一路上,张群不停地埋怨着周元林,说他不体谅人,说他为儿子周冲丢人。周元林仍然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欢蹦乱跳地跟在张群后面。
张群是受“蝎子”的委派前来接周元林回家的,“蝎子”答应过的事儿,还是很守信誉的。他混迹于这个鱼龙混杂的交易圈子里,从来都是信誉第一。不管是大买家还是小买家,不管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还是刚刚出道的暴发户,“蝎子”都一视同仁。更何况他还很看重周冲的表现,当周冲完成交易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准备,带领他们一家离开内地,到国外隐藏一段时间。
张群接到周元林后马上通知“蝎子”,“蝎子”嘱咐张群一定照顾好二位老人。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安排如何离开内地,他让木木准备好了足够的攀岩工具以及足够的食品。他要等周冲回来,然后集体翻越高山向巴洛方向出逃。看看时间,“蝎子”认为周冲应该在2个小时之内返回来。那个时候正好是晚上八九点钟,有利于出逃的隐蔽性,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是安全的,没有被警方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