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虽然不通,但是到底是人类,行为上是相差无几的,当洪福比出动作后,终于混得了一顿饱饭。
天亮了起来,洪福也穿上了比较合身的一件兽皮,只是这白森森细胳膊瘦腿的,站在一群五大三粗有些黑,不算卫生的部落群里简直是太显眼了,不过部落的人对洪福还算客气,虽然粗俗,但是看到自己还是会莫名其妙的行礼,眼中也不是洪福所想象的鄙视,而是有些闪躲,有些敬而远之的味道。
洪福无聊的坐在一边,本来就语言不通,而且刚刚才进入这个群体,自然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看到这些人在准备着工具,锄头,铲子,绳子,工具很精细,完全不是这样一个原始的部落应该有的东西。
这些准备好工具的几十个男人,跟自己的女人孩子打过招呼后,开始往篱笆外走去,路过洪福的时候,一一都弯腰敬礼。
被行礼的多了,洪福也就不在意了,只是突然一个念头显现在脑海之中,‘我要跟着他们去看看’连忙起身,边比划边说道。
“我,我跟着你们,去看看。”比划这个‘看看’的时候,洪福觉得自己就像在使出火眼金睛一般。
阿尔巴看着眼前这个连说带比划的洪福,意思倒是看懂了,但是自己却有些难做了,自己去的地方是受到限制的,一般人去了就会被‘使者’杀掉,以前有过突然造访的人,但是‘使者’一句话都没说就瞬间将那几个人弄死,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使者的动作非常的快,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使者是如何动手,只觉得当时几道白光闪过,七个陌生人就倒在了地上,当时连同自己的几个丢尸体的时候,只看到后颈上一道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有多深,血也没流多少就死了。
心里做了打算,自己是怎么样都不会带这个陌生人去的,坚定的摇摇头,然后眯着眼睛比划了几下。
洪福看着这个壮汉很仔细的将手合拢,然后放到脖子上,脑袋一歪,还闭着眼睛!
‘我去!这是让我去睡觉吗?还是继续休息,休息个什么劲呀,我现在壮的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然后努力的争取了几次,但结果是壮汉招呼了几个孩子过来,拉着洪福的胳膊,洪福才泄气的,坐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队伍远去。只是现在与孩子在一起的洪福感觉自己太憋屈了,男孩子也就算了,十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也围着洪福好奇的打量着,看看也就算了,虽然是小姑娘,但你好歹也得穿着衣服不是!
过了一会,终于洪福甩开了一群小孩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篱笆外不远处的一片草皮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一边还闻者淡淡的草的香气,这香气有种薄荷的味道,十分的提神,
······
时间就这么清闲的一天过了一天。
按照洪福的估计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三个月了。
休息三个月,在以前想起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按照那时的心思和情况,简直就是不敢奢望的东西,但是在这里,这个原始的社会,就变的很普通了。
如果说开始一个月洪福还很悠哉的话,那么过了三个月现在洪福的就感觉自己浑身变成了朽木一般,思维也变的迟钝,这才发现,有事做的生活,才是能够正常下去的生活。不过虽然生活悠闲,但是还是有一定收获的,至少,洪福学会了当地的语言,能够稍微与这个部落的人沟通了。
在这段时间内,一个叫塔莫提的老人教授着洪福语言,老人年约八十岁,但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与洪福所认知的四十岁的人差不多,老人除了牙齿稍微有些脱落外,每天还能干不少的活,比如提水,砍柴,并不比其他年轻的妇女×干的少。
而这里的妇女在洪福看来却又一项很不理解的任务,那就是狩猎。狩猎寻找食材的工作在洪福看来都应该是男人们干的工作,但是这个部落却是女人们在干,如果一切家务和食材的收集的工作是由她们来做,那么那些男人们到底去干了什么呢?并没有发现每天工作下来有什么收获呀!
时间又过了一天。
洪福看着眼前的男人队伍似乎比平日里早了一些回来。
洪福注意了一下,队伍出去了时候是四十五个,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有四十四个了,还有一个人呢?
队伍里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阿尔巴首领,脸上还有一条血印,很明显是被鞭子抽打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伤痕。
洪福似乎觉得自己该为这里的人做点什么,走了过去,用缓慢的不太熟练的语言说道。
“阿尔巴首领,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都有伤,还少了一人。”
阿尔巴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愧疚的样子,旁边的库布哭着开口说道。
“今天小耳朵不小心,摔坏了一块完整的矿石,就,就······。”
洪福知道小耳朵是谁,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因为耳朵比别人小,他们就喜欢称他为小耳朵。
“小耳朵怎么了?”洪福有些不安。
库布忍了忍悲伤,接着说道。
“使者,使者他杀死了小耳朵!”
“什么!”洪福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怎么会呢?怎么会因为摔碎矿石而杀人呢?’使者,使者是谁?他怎么会这样残忍!’
洪福此时已经咬牙切齿,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这样一个单纯的部落,这样善良的族群,为什么会被叫去做没有收获的工作?为什么会因为一块矿石而遭到杀害?
小耳朵的父亲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年老的母亲和三个姐姐,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不对,不对!’洪福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看似平静的部落一定有什么不对,女人们出门狩猎寻找食材,男人清早出去,到夜晚一脸疲倦的回来,而且并没有携带回任何的收获,老人塔莫提对男人们的工作绝口不提,今天还没有真正成长为男子汉的小耳朵竟然会因为一块矿石而被杀害,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在洪福的脑海里。
“奴隶!他们是奴隶!”洪福脑海中似乎响起了一阵巨雷,轰的两眼发亮,脑袋发晕!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有人一直奴役着这个善良的部落,而自己竟然在这里享受着别人用尊严和生命换来的资源,‘我到底在做什么呀!’洪福的内心发出怒吼,自己原来一直都活在对这个世界的幻想之中,只因为祖先的一句话‘仙界’!
‘呵呵’
洪福自嘲的笑了笑,是苦笑,笑自己以为他们的生活悠闲,羡慕他们简单的生活,哪里知道他们只是习惯了被压迫,习惯了奴役的日子,直到血的一天重新到来!
古人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洪福收起了自己懦弱的情绪,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是这个寨子收留了自己,当自己饥饿的时候,是这个寨子给了自己食物,当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是他们搭救了自己,自己身无长物,只能用自己的拳头!是的自己仅仅剩下的拳头的力量为这个寨子换来一份安宁,一份自由,一份尊严!
或许他们并没有期望,或者意识到这份尊严这份自由的可贵,但是我会用拳头,为他们找回那份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
洪福终于冷静了下来,眼神的寒冷仿佛能将人冻住一般,对着阿尔巴首领,洪福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阿尔巴首领,我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尔巴首领和其他的人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的眼睛能这样的另自己害怕,眼中的冷酷仿佛是丛林中最令人恐怖的野兽,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瘦小的看似软弱的洪福会有这样强大的精神和气魄,当他们所有人毫无办法的时候,这个捡来的陌生人,竟然会站出来。
似乎受到洪福的影响,阿尔巴决定第一次向洪福坦白。
绿林部落从何时迁来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祖祖辈辈在这里已经生活了无数个年头,他们打猎,采摘野菜,喝着山泉,穿着兽皮,织着麻布,在新生命降临的夜晚会燃起篝火热烈庆祝,在年老的祖先去死时会跳着舞蹈送祖先的躯体回归山林,自给自足,千百年没有陌生人的打扰,除了与其他的几个部落会为了争夺猎场而激烈搏斗以外,生活一直都很平静。
但是在五十年前,一群强大的人闯入了这里,他们似乎在这片原始的地方发现了什么,没错,就是一种在河流里偶尔会发现的白色石头,他们发现石头后欣喜若狂,在他们顺流而上后,终于发现了火树山,一座草都不长,只有坚硬的土地和没有丝毫用处的火树的山。
他们起先只是在水里寻找,后来竟然凿开了山,发现了更多的白色石头,他们的人不多,而且石壁坚硬,收获缓慢,最后他们发现了我们,当时有三个部落,红崖部落,铁树部落,和绿林部落。
这些人身上穿着十分滑的衣物,大部分个子不高,皮肤很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起先部落里的人并不在意,但是当这群人出手后,部落的首领们才发现,根本不是对手,自己的族人在顷刻间死伤惨重,他们激烈反抗,但是反抗的越厉害,受到的损失越惨重。
听到这里洪福开口问道。
“我们这里是绿林部落,那么还有的你说的另外两个部落呢?”
阿尔巴似乎心情很复杂的说道。
“死了,都死绝了。”
此时的洪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由来,这群人杀了另外两个部落,独独留下了绿林部落,然后让部落的男人在矿洞里开采,一天到晚,丝毫没有收获,也许是时间过去了很久,那群人不再关押着他们,而是让他们可以回家,这样还有个好处,省了不少管理的时间,多么聪明的人呀!在养成这样的规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死,洪福不知道那群人有多么的强大,他只知道要让一个健壮的部落首领眼中露出恐惧的色彩是多么的困难,他没有自信能够挽救部落的命运,但是他只坚信一点,自己一定会为部落的未来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