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醉酒的杨季

48醉酒的杨季“你永远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杨季没有回头。小猫到达杨季老院的时候，看见杨季母亲出来倒垃圾。才刚刚中年的女人已经苍老的不成模样，失去了往日镇长夫人的光芒。在人前无论多么风光，失去女儿的痛苦一直盘旋在心里，是昂贵的化妆品无法修复的苍老。小猫跑过去接住女人手里的垃圾袋，笑着打招呼：“阿姨，吃饭了吗？”女人也笑着说：“早吃过了，你杨叔还一直念叨你呢。等忙完这一阵，你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哎……阿季都没了，亏得你还记得我们。”女人说着便觉得要掉泪。见到女儿从小的玩伴如此完整地站在面前，再想想自己音信全无的女儿，心里的酸痛溢于言表。小猫惊讶地停住了嘴。她意识到阿季并没有回家。她匆忙地告别：“阿姨，您别担心，阿季不会有事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一定来看您。”“哎，好。阿姨跟你杨叔等着你。”“阿姨，再见。”小猫喊完再见，已经跑出了老远。她想，阿季一定在那里。谁知她跑到半路的时候听到电话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住之后就听到了阿季熟悉的声音：“小猫，你不用去河边找我，我在宾馆。你过来吧。”半个小时后，小猫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杨季。她坐在宾馆华丽的丝绒沙发上，抽烟，一身酒气。小猫几乎可以闻到各种昂贵的红酒在她身上混合之后散发出来那种醇香。是有这样的女人的，她连狼狈的样子都美得像一首诗。“我站在门口，只是不敢推开它。”杨季淡淡地说，一副十分清醒的样子，“你就这样轻易地找回了童年里所有缺失的快乐，可是我却永远无法挽回我付出的所有青春。小猫，我比不上你。就像他们说的，我什么都比不上你。你可爱，你乖巧，你听话，你善解人意，你宽容大方，你讨人喜欢，我虚伪，我叛逆，我无情，我胸无大志，我不知羞耻，我残花败柳，告诉我怎么能像你一样让他们开心？”“你是你，你有你的优点，我不及你地方太多。”小猫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要为谁活着？”杨季绝望地看着小猫。“为每一个爱着的人。”“可不可以爱自己。”“不能只爱自己。”杨季听到这个不再说话，冷冷地打住，像在思考小猫的话，然后突然尖叫一声，用手捂住脸哭泣，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受伤的兽类。小猫走过去，想要拥抱她，她却像受惊了一般躲开。转移了地方继续哭泣，发出杨季特有的哭泣声，细细的，像山间盘旋缠绕的溪流。小猫想，到底是阿季，连哭声都透着一股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