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在一声东西被撞破的声音后,砖瓦滴落的声音中,传来一声怒吼:“混蛋,你对我姐姐做什么?”紧接着一只带着米黄色光芒的拳头砸向张霖的后背。
“嘣”“咔”“吱”在一拳击中时传出了三种声音,第一声是拳头打在张霖身上发现的声音。第二声是骨折的声音,第三声是木板断裂的声音。
张霖好像没事发生似的,依旧用手支着床流着泪看向床上的女人。
这一击之后,慕容燕儿再也没有动作,惊讶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张霖,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一只拳关节染满鲜血的拳头,自己没感觉到痛,说明这并不是自己的。随后,向拳头击中的地方看去,丝质衣服后背处,有一些断裂,红色的血液正在快速的侵蚀着。心中害怕的向墙边靠去,毕竟刚才生气,用斗士五级的最强一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并祈祷着南梦千万不要有事啊。
慕容雪从刚才的声音中就睁开眼,她知道妹妹击中了南梦。想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做,只好着急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南梦。
原本一击之后,他就想倒下去,却用南梦斗皇级的精神支撑着。他也看到面前女孩的变化,可惜这一切答案,在打中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休夫吧。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嫁给我。”张霖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死心。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南梦所守护的爱,不过是南梦的单思而已,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无视着南梦。既然这副身体的主人现在是自己,那就为了南梦了结这段无聊的爱情,反正南梦拜托自己的一切事,都要让它有个归宿。
慕容雪听到这句话像被雷击中一样,尤其是最前面的三个字。
“休夫。”这两个字的分量她很早就知道。在这个大陆里,一个女人被男人所休,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也是这个世界的遗留症。而一个女人休掉一个男人,那就代表着,这个男人一辈子都要在被人耻笑中度过,任何人都可以骂你,耻笑你,侮辱你,因为这里是男人的世界。
张霖慢慢的站起来,机械似的转过身,看着贴着墙而站的慕容燕儿微笑道:“小妹,几天不见你的斗气变弱不少啊。”
慕容燕儿一听,居然有人说自己的斗气变弱了。刚要发火却看到地上开始掉落的血滴,一动也不敢动,毕竟一个只会小打小闹的女孩子看到血都会这样。
张霖无奈的笑了笑,便向门口走去,走出五步站立道:“传信给你父亲,在一个时辰没有回来,我会把宫塔与塔决交给上官无命。”刚说完,胸中上涌来一阵淤血,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也没有去摸口中的血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慕容雪,轻轻的微笑着,闭上眼睛回过头道:“休夫书等下我要拿走,希望不要让我为难。还有,不要跟来。”说完,向安妮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后院就听到里屋传来热闹的声音,熟悉而贴心的声音让他会心一笑,走上前敲门。
“我打赌,是少爷。”梁超大叫道。
“那是当然。”其它几人异口同声道。他们都知道,这里除了少爷会来外,其他人不会来这种坐落在马房旁边的后院。这里虽然臭些,最少可以大声的欢笑而不害怕吵到别人。
“少爷,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们了。”安妮调皮的打开门道,她的笑容瞬间暗下去。几乎在张霖向后倒去的前一秒,就抓住手,在张霖向后倒时,另一只手扶向后背向屋中走去。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小妮子,心细到这种程度,一直微笑着向前走着。
“安妮,你又调皮了,如果让慕容家的人看到,不骂你才怪。”一位五旬的老者笑道。
“和叔说的对,不可以调皮。”另一名男子道。
“安妮,你怎么了?”另一个女孩子,感觉安妮今天有些不对劲,刚要抬腿走去,却发现安妮哭了,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安妮其实在扶张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后背流动的热乎乎的,除了血液外不可能有其它的。
“安妮,你怎么哭了。”一位三十多岁大汉走到跟前问道。这一说,其他人都快步走上来。
“少爷,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流血啊?”闻到空气气味有些不对的梁超,第一个看到少爷走过的地面有一条血痕。
轻轻的微笑着坐在床边,安妮与中年人把张霖扶倒趴下,当衣服被打开的瞬间,另一个女孩也哭了出来。原本光洁的后背上,却多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血肉模糊不清,断裂的筋脉被骨头挑起,两根断裂的骨头带着碎骨片突出背部。
“这是谁干的,我去给报仇。”中年大汉红着眼吼道。
“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少爷就不要动。”张霖看着八人红着的双眼,心中既无奈又心酸。从记忆中知道,八人平时最看不得的就是南梦被人欺负,哪怕明知会杀了自己也要去阻止。
“小安妮,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张霖侧过脸艰难的微笑着,汗已经布满额头。
“说什么话啊,服侍梦梦少爷,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安妮微笑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转过身道:“梁超你去打盆热水来,雨荷你去找干净的布带来,严行你去把我房间的药箱拿来,沙斗大叔去找些针线来。子午你去用斗气劈四块二十厘米长四分宽的木板来,风叶大叔你去找些吃的来,最好是肉。大家快行动吧。”
“那我呢?”五旬老人红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少爷,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张爷爷,你在这帮我扶一下少爷就可以了。”安妮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还是忍不住心痛,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受这么重的伤。
在经过半个时辰的忙碌后,终于包好了伤口,疼痛虽然没有减轻多少,心中却暖暖的,看着眼前的八人。这一刻,张霖觉得南梦并不是一无所有,最少还有八位关心自己的人。
“梁超,安妮,雨荷,沙斗大叔,严行大叔,子午,风叶还有张平爷爷,谢谢你们。”
“梦梦少爷,今天你怎么尽说些傻话啊,是不是发热了。”安妮伸手摸向张霖的额头。
张霖轻轻的笑了笑道:“等下我会离开这里,在此之前,我会把南家米行要回来给你们去打理。五年,不出五年我就会回来。”
听说少爷要离开,就连安妮都有些着急。
“少爷,带上我吧。我虽然只是个三级的斗者,但我会为少爷做任何事的。”梁超着急的走上前,急切道。
“我也是,雨荷、严行和风叶,我们四人都是在你的庇护下才活到今天。而且还偷偷的教我们斗决,我们的命是少爷给的,与其让我们在这里着急,不如带我们一起去吧。”子午认真的看了众人一圈后,看着张霖说道。
“这次不行,我要去找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喜欢热闹。”张霖随口撒着谎,很干脆的拒绝到。把目光看向安妮,他知道安妮是最懂南梦的。
“好吧,梦梦少爷,你要快些回来哦,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的。”安妮知道少爷肯定会想让自己这么说,她心中仍旧想跟随着少爷,不管是什么地方,哪怕是地狱尽头,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
“恩,你们放心吧。五年后我绝对会回来的。在此之前,如果有人消失或者躺在床上不动,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好好活着,我可不希望看到几个僵尸一样的人,你们听懂了吗?”张霖胡言乱语起来,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要开心的活着。
安妮与雨荷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笑道:“少爷你好啰嗦啊。”
“额”太不给面子了吧。脸上虽然有些郁闷,心中却是暖暖的。因为,自己的话已经清楚的表达给他们了,这十多年来的相处,已经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
“走吧。”张霖翻身起来,差点痛晕过去,幸好是在床上,不然非摔倒不可。
“少爷,我们扶你出去吧。”安妮与雨荷两人,不管张霖答不答应,扶起来就向后院大门口走去。在开启后院大门时,张霖微笑着似意到,两个女孩微笑着退后一步。
“吱”门被打开的瞬间,门外站立着五百人左右,整齐的站立着。而在最远处,站立着一位深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虽然背对着自己。但他知道,那位就是三大家族之一,慕容家家主慕容无敌,一个杀伐果断,有恩必报,有仇必究的人。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张霖才敢把南梦最后的八位亲人,托付给他照顾。
刚走出十步,却看到一白一红衣着的两个人影走来,轻轻的自嘲道:“南梦已经死了,那个懦弱的南梦已经死了,所以不需要享受那种怜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白衣女子面无表情,有些迟钝的看着走来的人,而红衣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
慕容无敌在张霖走进十米范围,便转过身,平淡无奇的看着这位大女婿。
张霖走到三米处,停住了脚看向慕容雪,依旧是一张冰冷到美艳的脸庞,喃喃道:“从五岁开始至今,从来都没有想到喜欢你会深入骨髓,总是期望着你能成为新娘,哪怕用一生的寿命换取一天也可以。当梦想不在是梦,你却总是拿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总是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吗?我有多讨厌被别人这样看,尤其是你。总以为自己可以慢慢的让你喜欢上自己,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话,很感谢你圆了我一个梦。”张霖把南梦的思想,认真的表达给了慕容雪。然后,伸出手微笑的,看向一脸惊讶的慕容雪道:“你欠我东西还给我吧。”
慕容雪看着伸来的手,木讷讷的看向张霖,有些犹豫不觉的盯着,那种眼神好像在做挣扎一般。
“到底有没有记得自己的话啊。”张霖脑中郁闷道。无奈的几乎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欠我的休夫书还给我。”
“休夫书。”当听到这三个字,所有人震惊了,他们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慕容无敌先是一愣,几秒后恢复了平常,一切都只在心中猜想着。而安妮、雨荷听到这三个字直接哭出来。另外六人愤怒的盯着慕容雪,在百米方圆内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当然一切想说的话,只留在心里,在族长面前任何人都不敢造次。
微风轻轻的吹过,远处果树上的树叶“沙,沙,沙,沙”的作响。白云依旧轻悠悠的游荡在天的怀抱中,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样子,又仿佛想躲藏什么,一直奔流着变幻样子。这一切都应该让人很舒服,但府邸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变了又变,从空气中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叫做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