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亲爱的外公,您老能不能把思想放纯洁点?”我忍不住翻白眼,对这个老不正经感到万分无语中。
不想外公一听,反倒笑的更加狐狸了:“什么思想?外公我有说什么吗?还是……某人自己心虚了?”
“咳……咳咳……”我故作严肃的咳嗽两声,来遮掩脸上不自然浮起的两片红云。好吧,虽然……嗯,我和贺兰凌宇昨晚是睡在一起来着,但他也仅仅是抱着我睡了一晚而已,我可以发誓我们真的什么越轨的事情都没做。
外公见我不好意思了,也没再多说,笑呵呵的离开了。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提昨晚的事情,原本将整件事说出来,外公也下了不小的决心,既然谁都不想再次触及,有些疑问,还是我自己去寻找的好。毕竟这么多年来,丧妻将近二十年,独女又变成这般模样,他的心里必定不会好受。
吃过早饭,我和贺兰凌宇就起身告辞了,外公虽然不舍,但也知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也不便多留,只说了一句结婚的时候别忘了他这个老头子就回别苑了,也没有远送。
望着外公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别苑精致的门槛中,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这一别,真的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再见面吧?
外公……
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贺兰凌宇直接开车带我回了学校。自从几天前可以彻底自由活动之后,住不惯医院的我就被贺兰凌宇接回他的别墅里住。
没错,就是他和安陵葵和空桐奕一起在圣多利亚的独立“宿舍”,之前曾经做女佣抵债的地方。
记得我的女佣时光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就意外结束了吧?这么说来,我欠了贺兰凌宇的钱,怕是一辈子也别想还清了呢。
别墅里除了我和贺兰凌宇还有安陵葵,贺兰凌宇告诉我,空桐奕自从上次和我告白之后就消失了,家里也没有他的踪影,总之,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么说来,他和我,应该算的上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了吧?可是外公不是说妈妈失忆了吗?记得空桐奕说他听到他们说我并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女儿,空桐铭成,他到底和妈妈说了些什么?
还有安陵葵,听说他好像和安岚闹别扭,开心果也变成了蔫柿子,除了第一次来围观了我们一次之后就每天窝在房间里,半天也看不见一个鬼影子。
徐管家也回家看望亲人了。这下子,本来就很大的别墅,瞬间显得冷清了许多。
别看贺兰凌宇看起来一副目中无人的大少爷模样,伺候起人来还真不是盖的。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捧着贺兰凌宇沏的茶,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颀长身影,心里不由得变的暖暖的。
午饭很快做好了,贺兰凌宇的手艺很不错,简单的几个菜也做的色香味俱全。
我早就饿了,菜还没端完就拿起筷子开吃了,贺兰凌宇坐在我的对面,到底是大少爷,他的吃相很是优雅,和我的狼吞虎咽大相径庭。当然,吃相的优雅程度和速度也是成反比的,没一会儿,我就先吃完了,他却才吃了一半。
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另一份没动过的饭菜,对依旧优雅的吃着另一份饭菜的贺兰凌宇笑道:“今天就让我去给安陵葵送饭吧,你先慢慢吃。”
吃完饭记得刷碗,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说完,端着盘子上楼,直奔安陵葵的房间。
“喂喂,安陵葵,该吃饭了。”我敲了敲房门,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又再次用力:“我说安陵大少,姑奶奶我都亲自给你送饭来了你也不买个面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喂……”
没错,这几天安陵葵都是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每顿饭都是送上去,要么却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再端回来,就算是吃,也没动多少。
这一点令我十分无语,话说这都好几天了,一个大男人几天不吃饭也不怕身子吃不消。
不就是闹个别扭么,至于这么寝食难安么……
正当我耐心用尽再一次举起手准备狠狠砸门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忽然“咔嚓”一声开了,由于惯性作用,我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我说你开门都不打个招呼么?”我暴怒,刚想吼,却猛地撞见一张瘦骨嶙峋的脸,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你……”我愣住了,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笑的一脸阳光的安陵葵么?
乱糟糟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下巴处甚至长出了少许青色胡茬,一看就是几天没有打理过的结果,还有那明显瘦了一圈的身材……
“我靠!安陵葵你该不会是跑去吸毒了吧?”
面对我的一惊一乍,安陵葵很不正常的保持沉默,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冷不丁的开口:“其实你可以去找安岚谈谈。”
或许是几天不吃饭的缘故,他的声音透着很浓重的沙哑,不待我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忽然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餐盘,“咣”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留我在原地愣愣的站着,良久,都不见动静。
安岚……
…………………………
是贺兰凌宇将陷入回忆的我拉回现实的。
“怎么了?”听到有人说话,我下意识地抬头,却发现贺兰凌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他的忽然出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手臂被一阵猛力拉住,贺兰凌宇眉头紧蹙,一个旋身将我拉进怀里。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染上了愤怒。我这才发现,刚才我站的地方竟是楼梯口,刚才若不是他及时伸手拉住,或许现在我已经从楼上滚下去了。
“抱歉……”我为自己的心不在焉道歉,挣开他想下楼。
贺兰凌宇拉住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也不顾贺兰凌宇的阻拦,径自下楼。
我不想回答,真的不想回答,心里好乱,一直压抑的情绪犹如洪水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般汹涌而出。
安岚,小薰,这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现在被安陵葵揪出心中深埋的种子,却赫然发现那枚种子依旧没能腐烂,甚至已经抽枝发芽,遍布了整颗心脏,每动一下,都是疼痛。
到了这个时候,那么多矛盾都已经解开,我可以和她们解释的,可以的,不是吗?
可是,这么些天的相处,我毕竟还是没能对她们坦诚相待,她们将我当成好朋友,我却瞒了那么多,这个不合格的朋友,真的还可以重新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