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然怎么……”我激动的说着,忽然噤声了,也对,回去又能如何?已经变成了这样,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就算是没有忘记,再互相折磨下去,最后只能更加痛苦罢了,何必呢?
这时,一直安静的在旁边当背景板的贺兰凌宇说话了,他的眉头紧紧蹙起,一瞬不瞬的盯着外公,表情严肃的可怕:“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想必就是芷妍的亲生父母了?”
“你说什么?”不待外公回应,我已经首先失声惊呼,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所有的清洁迅速串联,一些片段在头脑中愈发的清晰。
从一开始,我就作为一个旁听者把这个故事当做他人的故事来听,就算其中出现了那么多熟悉的名字,却依旧告诉自己,这仅仅是一个故事罢了。
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外公讲的这个故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而那个南宫瑞琪,想必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了吧?
忽然忍不住自嘲,夏芷妍,到了现在,你还是如此喜欢自我催眠。
房间内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油灯的火苗在灯罩下欢快的跳动,将交错的影子映得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定定的看着外公,犹豫了几许,最终还是缓缓道:“这么说,当年是母亲将我送走,又在十三年前被你找到,那个次子必须跟随娘家人长大的规定都是骗人的,母亲她……根本就不记得我,对不对?”
“没错。”外公总是乐呵呵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沉痛,沉吟了一下,又接上一句:“也不全是,铭成告诉念儿,说你是她失散的女儿,其实他们还是很爱你的……”
“别说了!外公,求求您别再说了!”我疯狂的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什么爱我,什么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我才不会相信!空桐铭成那死老头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过人看,但我没权利怨恨,毕竟是我的父亲害死了他的亲生女儿。原本我以为真想可以抚平内心的伤痛,现在才发现,原来真相更能刺痛人心,如果可以,我宁愿忘记所有的一切,夏芷妍还是夏芷妍,空桐家族的失宠二小姐,这样的结局,我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从外公的房间里出来,我和贺兰凌宇谁都没有说话,原本贺兰凌宇的性子就少言,这次我不说话,他就更加不会多说一句,一直到了客房,气氛依旧是诡异的沉寂。
“早些睡吧。”将他送到客房,我转身欲走,却被人冷不丁的抱住,我一惊,下意识地想反抗,贺兰凌宇却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微微一用力就将我带进了房中。
“咣!”这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贺兰凌宇直接将我放倒在床上,沉重的身子压上来,一阵热气迅速将我包裹,周围的温度似乎也跟着骤升了不少。
他的指尖覆上我的左脸,在光洁的皮肤上轻柔抚弄,没过多久,便有一块局部人皮面具随着纹路轻轻揭下,露出里面已经掉了痂的狰狞疤痕。
没错,这疤痕正是之前苏明媚在我脸上留下的抓痕,正如当时宫本静琴所说,这半张脸,算是半废了,好在医生说伤口抢救及时,可以动手术,但要赶上见外公的时间毕竟不够,为了不让外公他老人家担心,只好暂时用人皮面具遮掩。
“面具不好,回去之后不准再戴。”贺兰凌宇的声音和表情都硬邦邦的,手上的动作却温柔的很,轻轻将人皮面具收好,轻拥着我坐在床上,手指掠过左脸上显眼的疤痕,有些痒。
“没关系的。”我顺势窝在他的怀中,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道:“宇,如果我的脸一辈子都这个样子,你会不会嫌弃?”
贺兰凌宇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这让我的心头不由得一沉。忽然感觉,想听这块木头说句甜言蜜语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见我板起了脸,贺兰凌宇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自然的轻咳:“呃,当然不会。”
不想,他这明显带着应付的话却愈发的激怒了我。
靠!这个该死的贺兰凌宇,好像我多欺负他似的,用得着这么不情不愿么?
我怒了,毫不留情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起来:“妈的,嫌弃老娘就直说啊,演个戏也不知道给我演像点,想找死是不是?我告诉你……唔……”
一片阴影忽然猝不及防的压上来,我一个躲闪不及一下子被贺兰凌宇吻了个正着,反应过来正要发火的时候,他已经快速从我的唇上离开了。
眼疾手快的抓住我会起来正要打人的手,贺兰凌宇似是意犹未尽的轻舔嘴角,俊脸上却依旧硬邦邦的没什么表情:“我说过,你再乱说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你!”我气急,无奈自己的力气又比不上他,只能狠狠的瞪眼,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但贺兰凌宇是何许人也?就我的小眼神,还想杀死他?算了吧……
忽然之间有一种无力感,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很多的男朋友,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正在郁闷,抓住手腕的那股力道忽然转变了方向,身体顺着惯性一个前倾,我已经跌入了贺兰凌宇的怀中。
别再说什么嫌弃,我讨厌,也不认识这两个字。“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喷洒在颈间,贺兰凌宇霸道的抱着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他那总是自持风度的别扭的硬邦邦的声音竟在此时透出一点柔和的味道来。
我被贺兰凌宇紧紧扣在怀里,听着他胸口处有力的心跳,忽然之间,有一种类似甜蜜的感觉从心尖冒上来,缓缓晕开,冒出了一个一个疑似幸福的小泡泡。
原来这个别扭兮兮有喜欢装酷的家伙,说起来甜言蜜语,也有自己的一套嘛。
原本因为外公的故事,还有十几年前的往事和自己的身世而涌出的烦恼不知为何竟在忽然之间消失殆尽了,我难得主动的环上了贺兰凌宇的脖子,他自然也乐得享用我难得的主动,轻吻逐渐转为深吻,他霸道的吻着我,舌尖肆意的攻城略地,最终,我也渐渐沦陷在他的火热之中,紧紧的,紧紧的阖上了半眯的双眸……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和贺兰凌宇一同出的房间。
外公刚刚浇完花回来,看到的就是我和贺兰凌宇手牵手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场景,总是笑着眯起来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那高高翘起来的小胡子,明显一副八卦的老顽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