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重实在太重,女兵们实在跑不下来了,最后苏晴天想了个办法,大家臂挽着臂,排成两排,苏晴天喊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这样一来,女兵们相互借力,其她的女兵也跟着晴天一起喊起口号来,在男兵们如雷的加油声中跑步冲向终点。
这样动人心魄的震撼灵魂的场面,战士们不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但心中还是一阵动容。
男兵们也在这个夜晚重新认识了他们的新战友,这三十一个女兵。
这次夜训,也让女兵们真正见识了特种兵的生活。
雷徽却在一阵欢呼声中默默离开了操练场,回到了宿舍,连长景寄锋还在床上睡着,屋里一股酒味脚臭味,雷徽掀起窗帘欲开窗,又想起曾经一个战友对他说过,酒醉熟睡的人不宜开窗睡觉,容易感冒,他又放下了窗帘。
他去倒了一盆热水,帮景寄锋脱了鞋袜,淋着水给他洗脚,提着袜子到卫生间洗干净,还洗了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给景寄锋盖好被子,安顿好景寄锋,雷徽一头钻进卫生间,拧开淋浴,把自己身上汗湿的迷彩服脱下来泡在脸盆,洒上洗衣粉,站到淋浴潇潇的水低下,每次和杨柳青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了,和她。晚饭前的晚风,仿佛又在他的心上吹起涟漪来,晚风中尽是她身上的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
像他这种未婚的大龄军官,部队领导早就已经把他列入重点解决婚姻问题的对象了,领导们比他父母还要上心,前后已经给他介绍了不少部队里和地方上的优秀的单身女孩,什么职业的都有。还有人介绍过苏晴天给他,但当时苏晴天心里已经有了人,就没答应跟他见面。自从见到杨柳青,他就有了那样一种怦然心动的,时时牵挂她的奇怪的感觉。
他冒然把这种感觉理解为爱。
这时,他听到男兵女兵们从楼底下上来了。
女兵们的宿舍旁边,是一个大浴室,从浴室里传出一阵一阵女兵的欢笑声,水声。
楼底下就是男兵的大浴室,男兵们想着楼上这样一群女兵正在赤身裸体的洗澡,就春心荡漾,他们低低地谈论着楼上的女兵哪个更美一些。可他们也实在没精力胡思乱想和胡闹了,这一天下来实在是疲惫。
丰小桃跟马雅在团团白气里头说话。
“哎?你跟杨柳青是怎么回事啊?”丰小桃问。
马雅不说话,只仰着头任哗哗的水冲着脸,半晌才看着丰小桃说:“你管我们什么关系,我今天很累,不想说话。”
说完,她独自走到外面的衣柜间,穿上军装,回了宿舍。
杨柳青简单冲了一个澡,已经在铺上睡了,马雅睡在她的下铺。
她们就像两个冤家。
马雅轻声问:“上铺的,睡着了吗?”
杨柳青“唔”了一声。
女兵们陆陆续续从浴室回来了,马雅也就不再说话,翻了个身也睡了,杨柳青的脸躺在未干的头发里面,闭上了眼睛。
很快宿舍里就响起了一片酣声,杨柳青再一次在梦中见到了蓝骏,他们牵手奔跑在墨绿色的海边,海风一层一层吹起她的头发,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在她的眼前消失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可他还是微笑着化作了一阵风。
这时候,营区里吹响了起床号。
特种旅是集体出操的,作战连在营区的北面,其他的连队和旅部在营区的南面。
景寄锋早早就起床了,雷徽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军容整齐地站在宿舍楼低下了。
雷徽看到写字桌上有景寄锋写好的新军规,想必他是后半夜就起床工作了,他虽然不喜欢这个生活作风粗犷的连长,但他的确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优秀的连长。
雷徽迅速穿好衣服跑步到楼下,女兵们也把头发结结实实地绾在脑后,戴着军帽跑下楼来。
景寄锋一直朝楼里大叫着:“都速度点!别磨磨蹭蹭的!后面的,速度点!”
女兵亢丽经过景寄锋身边的时候,不禁脸红了,站到队里,她才捂着胸口对身边的战友小声说:“景连长真有男人味!太帅了!”
高沙也点点头。
向菊瞪了她俩一眼。
高沙问向菊:“向菊,你不觉得景连长帅?”
向菊说:“我可不是花痴!”
三个排的男兵由二排长张月鹏带队跑在前面,女兵由三排长王玉堂带队跟在后面,“一,二,三,四——”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地从旅部的大训练场飞出来,特种旅的营区里第一次响起了女兵的口号声。
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中,女兵们融入到了男兵的世界中。
苏晴天看到旅长黄飞龙跑过来跟景寄锋和雷徽一块跑步,晨光照着他的军装和他的脸,她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太阳,她遥遥地跟他微笑了一下,他却像没看到她似的,只顾跟景寄锋他们一面跑步一面说话。
苏晴天的心里有点失落。
黄飞龙问景寄锋:“怎么样?作战计划搞出来了吗?”
景寄锋说:“出来了,旅长。”
“好,好,出完早操回去拿上计划,过来旅部和我一起吃早饭,我有事跟你谈。”黄飞龙高兴地连连说。接着又对雷徽道:“雷徽,为了表示我们特种旅对你的欢迎,等一会儿和景寄锋一块过来陪我吃饭,啊!”
雷徽忙嘿嘿笑道:“好!谢谢旅长!”
这时,训练场边有一个通讯员朝黄飞龙大喊着:“旅长,你的电话!”这儿还没喊完,那边有一个连喊起了口号。
黄飞龙没听到通讯员后面喊的什么,机灵的通讯员把手做电话状放在耳朵和嘴上,比划着。
黄飞龙正心烦这件事,他母亲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乎每天打早起来一个远程电话催着,催他赶紧找女朋友结婚。他心想,他整天军务繁琐,军令在肩,哪有那个心情跟时间啊,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跟母亲说,只能是说正找着呢。
他母亲正住在他妹妹家里。
黄飞龙跟景寄锋和雷徽说:“等你们啊!”一面朝通讯员跑去。
景寄锋和雷徽边跟着队伍跑着边说:“知道了,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