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在江湖中的时候,他有久英山这个家,就算是遇到再大的难题,也不会让他有任何的犹豫不决,因为,哪里有人一直支持他,有让他有走下去的理由。
可是现在,他连自己为什么战斗都想不明白,这一切仿佛都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就像他刚刚的模样,根本就不需要动用破厄之体的力量就可以解决他们。
那不是为了生存而战,也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麻烦让他恼怒。
他是在发泄,或是说,他在求死。
他终究是个武人,他需要一个武人的死法。
可惜的是,那三个家伙对他构不成一点威胁,他完全是在用以命相搏的招式与对方拼斗。
夜是寂寥的,可是对于张大鹏而言,总是会有扰他心境的事情出现。
“出来吧,跟了两天,也该透透气了。”张大鹏躺在草地上,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借着满天光辉,整个人出神。
周围没有丝毫响动,平静如初。
“孙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张大鹏口中轻笑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话音刚落,一个旋转的长长的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向张大鹏的面门。
张大鹏右手手掌微微蓄力,随意一挥手,便将那不知是什么武器的攻击给击走,威势不减,砸向了另一个方向。
咔——
只见那黑影狠狠地扎在一棵树上,至少透入三寸。
若是仔细一看,那个黑色的影子是一柄黑色的重剑。
剑身长七尺,剑柄长一尺一,除了剑柄处绑上的蓝色的布以外,其他的都是黑色。那是一种乌黑,纯粹的乌黑。
张大鹏手掌一拍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地。
站的笔直,眼神凝视一个方向。
他没有使用破厄之眼,可能是因为,对手连让他使用这个能力的资格都没有。
从那个方向,慢慢走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借着微光,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向张大鹏。明烁的带着冷意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人,极短的黑色头发,看上去整个人很是干练。消瘦的脸颊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有些油渍和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张大鹏双手撑地,直起上半身,一脸笑意的看着年轻人,道,“你是钟命西?”
“没错。”年轻人狠声说道,言语要多么不友好就有多么不友好。
“和你的哥哥钟命礼还真是有七分像呢。”张大鹏像是再和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聊天一样,显得随意自然。
“今晚,你我注定只能活一个。”钟命西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大鹏。
“你的剑都被你丢了,怎么打。而且,江湖人,是不可以轻易入到现世的,你懂吗?”张大鹏像一个师长一样循循善诱的说着。
“我已退了江湖争斗。”钟命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运动装,神色有些没落的说道。
“只为杀我?”张大鹏指着自己问道。
“只为杀你!”钟命西声音铿锵有力,杀意无限。
“你刚刚也看到,鬼门一脉三人的下场。你认为你比他们还强?”张大鹏指了指早就没了生机的三人,轻笑着说着。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钟命西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坚声说道。
“哈哈,好,我给你个机会。”张大鹏哈哈一笑,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如同一棵劲松,站的笔直。
一个起落之间,来到插着巨剑的地方,右手握着剑柄,手腕奇异的一抖,口中喝到,“开!”
但见那被巨剑插透的树干,里面像是被一个炸药炸开了一样,一时间木屑纷飞,那棵树居然被生生震裂了。
手臂用力,整个巨剑像是一颗黑色流星一样,被甩向了钟命西的方向。
噔噔噔
钟命西接住了张大鹏甩过去的巨剑,双手死死的握住剑柄,双脚不自觉的退后三步,柔软的泥土地面居然被他踩出了三个浅坑。
双手微微颤抖,喘着粗气看着张大鹏。
“你觉得,你能打赢我吗?”张大鹏捡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身上,转过头看了看钟命西说。
“这就是差距,这也是现实。你的仇报不了,懂吗?”张大鹏说。
“……”
钟命西不得不承认,张大鹏说的是对了。
两个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就算和鬼门一脉三人相比都不如。要知道,张大鹏连给那三个人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完完全全的秒杀。
无力感,绝望。
钟命西想过要与张大鹏同归于尽也要报仇,现在看来,他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不甘心,不甘心啊。
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能力去复仇,这样的情绪简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崩溃感。
啊……
钟命西红了眼,双手提着黑色的巨剑向着张大鹏冲去。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勇往直前,哪怕付出的代价是死亡。
这是一个武者的选择,也是一个武者的归宿。
重剑高高扬起,狠狠落下。而目标正是张大鹏。
一个侧身,脚下一滑,便轻松避开了攻击。
啪!
钟命西连人带剑一起飞了出去,脸上还有一个红的鲜艳的巴掌印。
“难怪刘小木喜欢用巴掌打人,果然很爽。”张大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低语道。
啊……
钟命西在地上爬起来,变得更加疯狂,手中的巨剑上下翻飞,每一记攻击,都被张大鹏轻松避过。
只不过钟命西脸上的巴掌印不见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消失了,而是被打的太多,只能看见两侧的脸颊红肿一片,嘴角鲜血直流。
呼呼呼……
钟命西用巨剑支撑着身子,勉勉强强的站在原地,呼吸早就乱了节奏,浑身上下都是地上的泥土。
看上去可怜极了。
“行了,今天就打到这,我走了。”张大鹏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对着钟命西说道。
“北沟(别走)。”钟命西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站立起身,想要追上张大鹏,可是没走两步,整个人嘭的一下摔倒在地,挣扎了几次,无论如何也无法起身。
张大鹏看着在地面上爬向自己的钟命西,眼中多了些什么。
“这是天守一脉的退灵散,敷在脸上过一会就好了。”张大鹏在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拋给了钟命西。
看了看小瓷瓶,又看了看张大鹏,钟命西眉头一皱,怒声说道“铝锅斯酷临过(你这是可怜我。)”
“我只是想给你一次完全可行的复仇机会。”张大鹏嘴角诡异的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