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总是姗姗来迟,坏消息却突如其来。
虽然我心中早就有了预感,可是面对坏消息时还是六神无主,慌乱不堪。
不论怎样,我都得承认,是我做得不好,不然也不用担心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结果,我知道,我也能够做得好些。至少……,我明白,我也应该做得更好,虽然我心中觉得很不服气,可是如果我想在这个该死的地方长久地干下去。我真是应该好好干。
怎么能不好好干呢。不论如何,我都想在这里干下去的。
我真是应该任劳任怨,我应该学会点什么,吸取点什么教训,或者,至少,嗯……,我不该抱怨。
抱怨者昏聩,冲动者魔鬼,后悔是无能。
这些我都知道。
在这方面,我还算是个聪明的家伙。不过其他时候呢。
我不知所措,我……。
虽然一直很逞强,可是我心中对自己早就认清楚了。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我应该在什么位置。
对,就像是一个出生就长在一块贫瘠地上的长的小草,其实就算是有愿望,也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风吹过,是别人的,雨淋过,是别人的,我只是渴求那么一点点。
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难道不是吗。
我得承认,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我一直很傻,我的确很笨,我还很呆,就像是一块榆木疙瘩,脑子不会开窍,只认一根筋,可是只要一做错事情就后悔,有时做些事情更是不可理喻;我常常自以为是,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也不愿意当场就认错,还要和别人争论上好一会儿。这是真的,我常想,我难道就不能少说一点吗。
可是我天生的话多。
可气的是,一直以来,我自以为我还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呵呵,不错的家伙,应该是那种人缘好,到哪里都有人帮忙,到了哪里都受欢迎的家伙。至少也要混得每个人见了都打个招呼,不被人视而不见吧。
可是我呢。
我只好摸摸鼻子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很差。可是我还自以为是。
不会是这自以为是将我害的了吧?
虽然我没有人缘,混得也没有别人好,也没有别人长的英俊,手上更是没有请人吃饭的钱,就是那种典型的矮、穷、挫,还没有活多久,就已经似乎看到了人生的末路,怎么也活不出个人模狗样来。可是我对自己的感觉倒是一起直不错。
呵呵,天堂就在身边,幸福靠自己领悟,难道我很差吗。
可是他们都说我就是一个傻瓜。
傻瓜,多么可笑,像我这么四肢健壮的家伙,像我这样任劳任怨的家伙,像我这样从来没有飞黄腾达的家伙。
其实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就是了,我真是什么都不怎么样的家伙。
我从头把自己看到脚,只一个字,差。
这样说来自己还是挺蠢的,可是这个世界谁会承认自己很蠢呢。
除非他是个傻子。
我咬死也不是。
可是有时候,我心里真是觉得挺难为情的。
我真的没有那些混蛋们聪明呢。
嗯,如果没有人把唾沫啐到我的脸上,或者当面就会和我翻脸,我倒真以为我自己是个不错的家伙,我谁的关系都可以,在人前也算是能说几句话,开几句玩笑,偶尔还有几位不错的酒友,当然,只要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称兄道弟。
人所具体的我都具有,难道不是不错吗。
不过,这些家伙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总是说:你这个人不知好歹,你是不一个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家伙,你总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总是这里也不行,哪里也不行。
总的说来,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混蛋,混蛋是谁都能当的。
呵呵,我想我自己也知道,有时我就是一个混蛋,有时,我自我反省,我一日三省吾身,我不得不承认,这帮家伙说得有道理,我不承认都不行,我还得承认,我真的还傻着、混蛋着呢,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一只菜鸟。不过我知道,我再怎么混,我也变不成一个精明人,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嘛,“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说得就是我这种人。
原子可以改变世界,可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思维。
好些混账话不是现在才听说,也不是一个人对我说说而已,许多人都这样说过我。有人委婉,有人直率;有人出于好心,有人则怀有目的。反正我也不能洞察。我只是想说,说这话的人总摆出一副公正的面孔,用让人腻味的口吻说话:
“你这人不行。”
“这件事你不应该这么做。”
“你曲解了我的好意。”
等等,等等。难道这些废话就不能不说下去吗。
我生气的摆摆手,心中大唱一声,你们全都给我滚蛋,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可是我只能呵呵一笑,装作风轻云淡,嗯,到后来只好装聋作哑了。
可是这样的话还是喋喋不休。最终就算我是个聪明人,也被人说傻了。
难道这样我就承认我是傻瓜了?
想想吧,一个人已经活了这么久,活的心力憔悴,活的让人腻味,活得狼狈不堪,活得觉得是这个世界的负担,活得好像过了一千岁,可到头来自己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别人也把你看得一无是处,难道这还不能为自己感到悲哀吗。
我常常心中感到空落落地没有主见,在这个混蛋的城市里没有依靠。
原本这个城市我就没有指望。在城市里,我不过只是一个文明的乞讨者,嗯,出把苦力的乞讨者。
我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不过有时我也会发现,这些说我的家伙,有的人比我还自以为是,比我更愿意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你只要愚蠢,或者别人认定你愚蠢,总有人会拿你做过的蠢事说事。
仿佛你的愚蠢是天下所有的人快乐,如果你聪明了反而让人不高兴了。
而你不可能永远都没有做过蠢事。
最让我腻味的是:有时他们故意弄出个恶作剧来对着你,让你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北。那时,你懵懂的样子,别人则在一边看着你乐;他们一边寻找着你的不是,一边给你说教,一定要让你明白,你真的是一个愚蠢的家伙,他们才会甘心。
人之患,好为人师啊。
问题是,我愚蠢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真的已愚蠢的不可救药了?
我想表现出我的厌恶,我想说,你们这帮家伙都是一群****,我根本就不信。
可是我很快地就发现这一招根本不灵。
他们才不怕你腻味呢,只要你一有所表示不满,反而证明他们永远是正确的。
“你看,你看,我说你这人不行吧。一说就急,你还不信。”
是的,我知道我这个人不行。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也试图想混出个人样来,混蛋人五人六,要风得风,要水得水,人见人爱,花见花媚,每个姑娘都将我当成梦中情郎,一天天喊着非我不嫁。
可是我混得并不好,从来也没有谁将我当成个人物,更不用说哪人姑娘给我抛过个媚眼,让我魂不守舍了。
还有,我这人说话差劲,我大大咧咧,直来直去,心里想着啥就说啥,从不拐弯抹角,只低头认路,从不抬头看天,这自然会得罪人了;再比如说,我不注重穿着,不喜欢追赶时髦。我守旧,我吝啬,我从不轻易请人吃饭——我知道这样我交不到朋友。我也很少有所谓的朋友。有那么一两个,也只是若继若离,好像如同云山雾绕一般,哪一个朋友都好不到哪儿去。再说,我不懂社会交际、礼尚往来之类的鬼事,我自然不精通为人处世的学问了。
世间洞明皆学问。我真是不可救药了。
我知道,如果你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这些玩艺可一样都不能少呢。而我,我总是学不会,我无法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只能说:我倒真想变成一个精明的家伙,一个八面玲珑的货色,可是我注定只能是个笨蛋。
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像个泄气的孩子无奈的说。
最重要的一点,我知道,我这个人毫无用处,毫无用处懂吗?这才是要命的一点。说穿了,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比蚂蚁还小,甚至比一粒灰尘还小。如同一粒灰尘上的微尘,任谁也看不出我有什么能耐来。所以,我也不去抱怨别人对我如何、如何了。
一只蚂蚁能去抱怨这个世界嘛,他说出来话给谁听呢。
说实话,我也想对别人有点用处的,对我的朋友们,对那些和我友善的人,有什么事,呵呵,说一声,我立马就能办了。要车吗,好说,立马办了;要钱吗,好说,立马办了,要找女朋友吗,好呀,立马给你介绍一个。别的不说,这也让我心里能过的去,至少朋友们有事时能想起我这个人。
可是我怎么才能成为这样的人呢。我天马行空了想了好久,还是回到觉得的现实中,我只能靠吃苦力过日子。
我只好再次摸摸鼻子,唉声叹气了。
人生之不幸,是发现自己百无一用。
别的不说了,就说我认识了许久的那个该死的朋友,我们倒是彼此都把对方当成朋友,他总是拿实话来打击我:
“唉,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他喜欢这样的开场白,直来直去,他和我一样,大大咧咧。可是他精明,知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他的一双眼睛总是忽闪忽闪,露出精明的光芒来。那模样,那神态,好像要告诉全世界,他是一个聪明人。
“什么实话,我干嘛生气。”
这小子一直混得不错,用他的话说,他到哪儿都是一碟小香菜,到哪儿都能混得开,这小子有这本事,我知道,他真的挺了不起。
“也没什么,就是我没事的时候爱瞎琢磨。有天我没事干,把我交的朋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发现除了你之外,他们个个对我都有用处,我有事找他们帮忙,他们都能帮得上。可是我想到你,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你能帮上什么忙,你能给我帮什么忙。你说说,向你借钱吧,你比我还穷,让你出力吗,啧啧,你的力量还不如我。”
这小子上下打量我,我的确没他有力气,这让我有些发蒙。
“好像我也不差吧。”
我不自信的说。这混蛋,他说的倒是实情,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我一直不好意思了好久,一直努力的想,怎么才能帮这个家伙的忙呢。
我只能像个腼腆的孩子把脸涨的通红了。
对不起,我对朋友实在是太无用了。
“就是,”我说:“我也常常这么想。”
对不起,认识了我,浪费你时间了,你就不应该交我这种的朋友。
我心里私下的说,倒是真心实意。
可那会儿我只能嘿嘿地笑。我倒是常常这么想。我交得那些朋友,我到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他们干嘛结交我。我倒是真想帮帮朋友什么忙的,就算是面子也能过得去,也能满足个虚荣心什么的。
可是我有什么呢?他们又能指望我什么,说实话,这种想法真叫人泄气。
“不过,我至少有一点用处,当你把你的钱放到我这儿,你一定会放心的。我再怎么穷,怎么缺钱花,我都有会把你的钱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我努力的想,这一点我说得是真话。我至少还是个本份人吧。不过如果按照圣经里的故事,我这人恐怕是没有的,还要夺其所无的那种人吧。上帝都不怜悯的人。
“算了吧,我还不如把钱放到银行里放心呢。”
我们都笑了,笑的很快乐,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无奈。我得承认,再没有什么人能比把钱放到银行里更让人放心的了。
这个混蛋说的永远都有道理;道理也永远都是混蛋说的。
如果你是一个现实的人,你活了很久,你活的满脸胡子,头发开始发白,双眼变得混浊,可是你还是混账地还不能给别人带来一点点好处,哪怕你从来没有给别人惹过什么麻烦,从来不去招惹过谁,你就因此以为别人会这么放过你,不会要求你,虽然你也从来没要求别人什么,可是他们就是瞧不上你,会说你是白痴,傻瓜和蠢货。不然这些生动美妙的词语岂不变成了一堆垃圾,岂不是英雄再无用武之地了。
手中没有一把米,鸡都不到跟前来。
美丽的词语总有美丽的装饰,恶毒的言词也要有宣泄着地方;语言总是赤裸裸的现实主义者。
如果你知道你没有什么能耐,不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好处。你远远地躲开,与世无争,你会发现,别人理都懒得理你,你甚至会被这个世界驱逐出去。
当然了,如果你没有多少用处,你还地制造些麻烦,让别人头痛,这帮家伙又不能把你怎么着时,你倒是会被别人记住。
说不定这些家伙们还会尊敬你呢。
我想说,如果你仔细观察你周围的人。你会发现,这帮家伙都有让你佩服的地方。我是说,每个人都有滋有味的活着,活的很好,很开心,有时,你不能不相信,这真是一个奇迹。
这世界如此多的人,每个人都能活的有滋有味,天哪,这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眯眼这家伙,对我从来看不顺眼,他见我总是不屑的口吻说话,如果将他惹了,他就会将一双眼睛变都变白,然后看着天空大声的嚷嚷。
“你以为叫你县长,你就是县长。”
县长是我的绰号,他们认为我没有当官的命,可是管的都是县长管的事情。
嗯,意思我还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我呢,只是气的,气的去生闷气去了。
剩下的家伙则都看着眯眼,一个个不吭声的,有看不惯眯眼的,有和眯眼一帮的。
这些家伙包括了花脸、老蔫、老驴、虾皮、大头、还有木瓜。嗯,我们在一起给一个企业守着一个大的惊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