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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采药少年

一夜无话,旭日东升,季风早早起来,开得门来一看羽蝶还没起呢,敲了几下门,“展公子还没起来吗?”

“嗯……啊……天亮这么早啊,我还没睡好呢!”羽蝶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快点起了,大街上好多人了,你不是要看赛茶会吗?等下去得晚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季风说道。

“嗯嗯……我这就起来,你稍等一下。”羽蝶三下两下穿戴好,洗漱完毕,二人出得客栈,在街上吃了早点,出了小镇,两人说说笑笑边走边玩,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越来越多,这儿少数民族居多,穿戴服饰也不尽相同,既有彪悍粗壮的壮汉,也有身材窈窕的少女,戴着各种各样的饰品甚是好看,有白玉松石,珍珠翡翠,耳环项链,戒指手链等等,季风和羽蝶从小在山里谷里长大,从来没见过人如此穿戴的,感到既新奇又好玩。

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山下,漫山遍野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顺着山路随人流走进山中,山路崎岖,路旁野花盛开,山中长满了像葡萄状的植物,有名的韭山藤茶就是用这种植物的叶子制成的,藤茶虽然叫茶,却不属于茶叶科的植物,它属于葡萄科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制成的茶有非常神奇的效果,可以软化血管活血通络降三高,即人们通常说的“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另外还可以养肝护肝,抗菌抗肿瘤的功效,可以说喝藤茶的好处确实很多。

“金央,快回来,别乱跑。”一位头包花帕的苗族女子喊着七八岁的儿子,看样子是一家三口来看茶会的,女子身旁是一位身材魁梧头缠青帕的中年男子。小男孩头缠青帕,长得虎头虎脑的,没有理会中年少妇的呼叫,自顾自的跑到路边花丛中去追赶一只美丽的蝴蝶。那蝴蝶停留在一朵盛开的野菊之上,男孩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小手掌伸开就去捉那只蝴蝶。

“啊……蛇……蛇……”小男孩突然叫了起来,“阿妈……”右手紧紧攥着左手腕,咧开小嘴哭了起来。

夫妇二人急忙跑了过去,“怎么了?金央?”到得跟前一看,小男孩左手背上两个小小的洞眼正冒着血。

“蛇……蛇咬我……”小男孩哽咽着说。

“什么蛇?在哪儿?”中年男子急忙问道。“那里……”小男孩往前指着,这么一小会功夫,已看不到蛇的影子。

“让我看看!”路上的两位少女看到发生的情况,走了过来。二人主仆打扮,约十八九岁上下,前面的少女着白色纱裙,柳眉杏眼,玉腮泛红,樱桃小唇娇艳欲滴,秀挺的琼鼻,趁着一张笑意盈盈的瓜子脸甚是好看,黑丝般的秀发如瀑布般洒落下来,肤白如雪,白色的细薄纱裙衬托着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纱裙上绣着浅红色的小碎花,更显得清丽脱俗。后面跟着的丫环头上挽着两个圆圆的发髻,两只水灵灵的黑眼珠不停转动,显得特别机灵乖巧。只见那女子托起小男孩的手只看了一眼不由得轻声叫了起来,“啊?这蛇有剧毒……”只见小男孩白乎乎的小手臂一会儿功夫已现乌青之色,手背肿胀,伤口处流出的血已显乌黑之色。

“青儿,快拿药箱。”那少女对丫环说道。

“小姐,我们来的匆忙,忘带了啊?走到山脚下才想起来。”唤作青儿的丫环小声说。

“噢!”那少女这才想起出来匆忙忘记带药箱了,一时也束手无策,“唉……这可怎么办?”

“呜呜……阿妈,痛……好痛……”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金央,勇敢些,我们去山下找郎中。”小男孩的母亲安慰着。

“来不及了……赛吉……”中年男子满脸悲痛的表情,“这应该是过山风咬的……”

“啊?”少妇被惊住了,“柳金,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在山里长大,对毒蛇并不陌生,不过这种剧毒的蛇没有见过,只听我父亲说起过。”中年男子说着弯下腰去。

“柳金,你……你要做什么?”中年女子惊恐的喊道。

只见中年男子从绑腿中抽出一把锋利匕首,“如果想要我们的孩子,就……就必须断去他的手臂。”中年男子刚毅的脸上满是悲伤,眼中泪花闪闪。

“不……”中年女子失声哭喊着,把小男孩紧紧搂抱在怀里。

“赛吉……快让开,等下毒液上行到心脏,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小男孩手背伤口处引出了一条黑线,顺着血管缓缓的向上延伸,柳金从中年女子怀里拉过孩子。

“不……不要……”赛吉痛哭万分的呼喊着。

“这位大哥说得对,毒液攻心就无法挽救了。”少女对中年女子说道,显然对毒伤十分了解。

“金央,是苗族的汉子就不要怕,闭上眼睛。”柳金严肃的对小男孩说道。

“嗯!”小男孩听话的止住哭声,坚强的伸出了手臂。只见柳金左手拉着小男孩的手臂,右手缓缓的举起了匕首,狠下心来一咬牙眼睛闭上眼睛右手匕首就要往下斩落。在场所有人不禁闭上眼不忍目睹,谁能忍心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失去手臂?主仆打扮的少女闭上眼转过身去。季风和羽蝶也感到十分痛惜,扭转身不忍再看。

“等一下!等一下!”就在中年男子手中匕首刚要落下的瞬间,忽听有人喊道。听到喊声季风睁眼一看,只见从前面山道上跑来一位背着背篓的二十多岁的采药少年,此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雕刻着棱角分明的五官,乌黑深邃的双眸中流露着冷俊,黑发扎成一束飘在脑后,纯白的外衫被晨雾打的稍稍有点潮湿,微微贴在身上更显得此少年玉树临风,因为跑得有些急,脑门处渗出了点点细汗。

听得喊声,柳金停下了手中的匕首,满是疑惑的望着采药少年,那少年擦了一下汗,“我在山上采药,听得上山的人有个孩子被蛇咬了,就急忙赶了下来,还好碰到你们,差一点来迟了,小弟弟不要怕,来让我看看。”采药少年握着小男孩的手仔细查看了伤势,“是过山风咬的,好险……好险……”

小男孩手背上的黑线已上行至臂弯处。采药少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小葫芦,拧开盖儿,“小弟弟不怕,哥哥为你治伤,一会就不痛了。”说着左手托着小男孩的手臂,右手小葫芦口儿对着小男孩手背上的伤口,从里面慢慢爬出一只黄褐色的虫子,此虫长有六足,头是扁的,后面长着一个大肚子,背上生着看似一对小翅膀。众人见些情景皆觉得十分好奇,那位少女更是一脸的疑惑。季风也以为葫芦里会倒出些治伤的药粉什么的,没想到竟然爬出了一只虫子,这虫子自己识得,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这不是水里面的水虿子吗?”

采药少年微微一笑,“是啊,不过我这个和你见过的不一样哦?”采药少年嘴角上扬自豪的说。只见那只水虿爬到小男孩手上伤口处,头往下伸,尖尖的嘴插入洞眼之中开始吮吸,不一会儿干瘪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小男孩胳膊上的黑线慢慢由上往下一点点消退,不一会儿黑线退至伤口处完全消失,水虿的肚子也胀的圆鼓鼓的。黑血吸尽,水虿抽出尖嘴,爬在手背上摇了几下头。在场几个人都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采药少年小心的把水虿装进葫芦又放回怀里,卸下背篓,从里面找出几种草药,思索了一下,又去路边草丛中找寻到两种季风看起来像野草一样的植物,把几种药草的放在掌心,双掌用力揉搓了几下,双掌再分开时,几种药草已经被揉碎成了药膏。

季风心里暗暗惊奇,随便几下可以把药草搓成药膏?这个可不容易办到,真是不可思议。采药少年小心翼翼的把掌心里的药膏涂在小男孩手背伤口上,“好了,小弟弟,一会就不痛了,三天就会好了。以后可要小心哦!”采药少年松了一口气,抬手臂擦了一下脸上浸出的汗水。

“这样就可以了?”柳金满是疑惑的问道。

“放心吧,过两天瘀肿消褪就完全好了。”采药少年微微一笑着说道。白色纱裙的少女神专注的看着采药少年为小男孩治伤,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柳金从怀里取出所有的银两,“这位公子,一点小意思无法表达大哥的感激之情,请收下。”

采药少年急忙拒绝,“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这位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你若这般就真的拂了在下的好意了。”柳金拉着妻子向采药少年深深的鞠了一躬,用苗族的礼节表达着深深的谢意。

采药少年慌忙回礼,“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大哥真的太客气了。”

“公子今日相救吾子,柳金夫妇永生不忘,我们夫妇二人本是来此走亲戚,碰巧了来看赛茶会,他日公子若到了西域,必当重谢!”说着从孩子脖子上取下一条银质“长命锁”,五色彩丝编织成的珠儿结上系着一个漂亮的银锁,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系绳索横梁处錾刻着“长命富贵”四个优美飘逸的吉语,下面刻的是孩子的名字。“长命锁”是吉祥之物,许多孩童出生不久父母就给挂上了这种饰物,可以辟邪消灾,避免疾病恶鬼危害小孩,人们觉得只要挂上了“长命锁”,就能锁住小孩的命,可以无病无灾,健康长大,一直挂到成年方才取下。“恩公,这个你必须收下,以表我们夫妇会永远记住你的大恩。”

“这位公子,人家夫妇这是真心实意的表达感谢,你就收下吧!”一旁站着的丫环快人快语的说道。

采药少年略微迟疑了一下,“好!那我就收下了。”说着接过来放入怀里。

柳金夫妇再次鞠躬致谢,“谢谢恩公,谢谢两位小姐,谢谢二位公子,谢谢大家!我们先行回去了。”孩子被咬伤了夫妇也没心思看赛茶会了,拱手向在场的人告辞先行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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