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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观战

十年前。

清晨,草上的露水还没完全干透,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密林中,他的背上是一小捆柴禾,此时他正不断四处张望以寻找掉在地上的干树枝。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听到密林内有人在争吵,好奇心促使他几步向出声的地方走去。在林内的一片空地处,只见十几个手持大刀的劲装大汉正围着一个衣着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那老者一袭白衣不染一丝尘埃,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一副病怏怏仿佛受了伤的样子,不断的咳嗽并且捂着胸口,虽被那些大汉围着,但却没有一丝的紧张,脸上神色倨傲。那两个孩子和背柴的少年差不多年纪,都是七八岁的样子,男孩同样一身白衣,虽然稚气未褪,却表现出一副大丈夫视死如归的样子把女孩子护在身后。女孩则一身火红的装束,额头和手腕都挂着小铃铛,微风吹来叮铃铃的轻响。只是一脸被吓坏了的表情,本是秀美绝伦的小脸此时写满了害怕。那十几个大汉个个满脸煞气,将手中的大刀指着场中央的老者,只是好像有所顾忌,谁也不敢向前一步。少年的出现让他们吃了一惊,当看清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之后,就又将目光移到了场中的老者身上。其中一个像是首领模样的大汉说道:“周老儿,识相的话,你就自我解决吧,念你也是当今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们给你留个全尸,而且我们保证不动那两个小孩,能死在我们太行十八义手里,也算是你前生修来的福分啊,哈哈哈哈!”说完这句自认为很好笑的话,那大汉干笑了几声,可惜其他的大汉没他的闲情逸致,都是一脸紧张的一直盯着场中的老者。“太行十八义?我怎么听说是太行十八鬼呢!好像我也从没听说过太行十八鬼的保证算数过!”

老者的嘲弄让那大汉脸红了一下,然而随后便说道:“哼,今天要成为鬼的是你周老儿,想你笑傲江湖几十载未逢敌手,没想到今天却要死在我们手中,说出去,能给我们长不少威风那,哈哈哈哈!”就在此时,远处不同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哨声,那大汉听到哨声,脸上一喜,随后不久几个同样拿着大刀的大汉也如飞而至,赶到了空地处,这样一来连那砍柴少年也被围在了中间,那几个人冲那发话的大汉稍一点头,同样将大刀指向了场中央的老者,看来那老者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给他们的压力却是不小。

加上新到的几个大汉,那些大汉正好十八个,收到新来伙伴外围安全的信号后,那为首大汉更得意了,“好个周老儿,竟然真的孤身来此啊,你还真是傲气,你没有受伤的时候我们哪敢捋您老人家的胡须,听到您老出现的风声,我们只有躲起来的份,可惜呀可惜,如今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敢招惹我们,也算是老天助我们成名那,一世无敌的不死神仙周侗竟然会死在我们手上,哈哈,老子们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周老儿,你也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了,谁让你的名声太响呢!”

原来这看上去病怏怏的老者却是被誉为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不死神仙周侗,一身正宗玄门内功,举世无双,如今已寿至九十有余,可是看上去却只有六十出头,只是头发须眉皆白,出道至今几有七十余载,从未听说有过敌手。那两个孩子是亲兄妹,父母双亡,周侗看他们可怜,将他们收为义子同时也是徒弟,日前在一家小店看到这太行十八鬼其中的八鬼在哪里为恶,一生嫉恶如仇的周侗如何能忍下去,当即出手相救,不成想自己身有内伤,同时要照顾两个孩子,一生从未尝过逃跑滋味的不死神仙也只能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了。

太行十八鬼,素来骄横且狡猾,武功不见得如何强横,只是人多势众,从来不讲江湖规矩,什么下三滥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因此江湖上倒也无人敢惹。当他们认出被他们打跑的竟然是江湖上顶顶大名的不死神仙时,平时很难聚在一起的十八鬼竟然齐齐来到,务要将不死神仙杀死,好扬名立万,虽然不知一世无敌的不死神仙会如何受伤,然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扬名立万念头的驱使下,终于在今天早上于密林内追上了受伤的周侗。

眼看那几个大汉出手在即,背柴少年并没有害怕,反而胸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保护弱者的意念,大声喝道:“你们怎么可以欺负老人和小孩!”说着就要从那两个小孩身侧绕前赶在他们前面,好护着他们,也不管自己是否真能保护的了那老者和小孩,只是平时常听母亲教导,男子汉大丈夫自应保护弱小,看到不平处再也难以忍受,终于忍不住出口,倒也颇有气势,只是和那些大汉比起来,不免还是显得弱小了许多,场中的少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向后拉去,背柴的少年一甩挣脱并回头说:“别害怕,我去和他们理论。”少年一愕,没有再抓他,向那老者看去,老者眼中的异色一闪,随后又恢复了先前病怏怏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周老儿,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么,啊哈哈!笑死我了!”为首的大汉嘲弄道,或许是认为胜利在即了,其他大汉也多少轻松了些,有几个人也附和着干笑了几声。

不死神仙并没有被他的说笑逗乐,徐徐说道:"呵呵!十八鬼到齐了吧,难得你们‘义气相投’啊,前往阴曹地府的时候竟然也要结伴!不过也好,路上倒也不怕寂寞了.人啊,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我是真的厌倦了,唉!”伴随着这一声叹息,本是病怏怏的不死神仙突然身子一挺,再无复刚才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身上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这那还是先前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分明是魔王现世。

众大汉但觉自身压力骤增,无不愕然以对,手足无措!背柴少年但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电般从身前掠过。就在众大汉愣神的当儿,不死神仙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冲入了他们中间,双掌轻按,两鬼还没来得及反应,但觉胸口巨震,已然中掌,身子再不由自己控制了,口吐鲜血向后飞去,身子软绵绵的,眼见不活了,活鬼眨眼之间变死鬼了!

旁边有几鬼眼见大惊,无奈之下,齐齐挥动手中大刀向不死神仙砍去,未等兵刃临身,不死神仙已借着那两掌的力道飞快地向后闪电退去,退势居然比前冲还要快上少许,太行十八鬼何时见过如此迅若鬼魅的身手,眼看自己的大刀就要砍到自己的伙伴了,急忙刹力想收回手中的大刀,但已闹了个手忙脚乱,而不死神仙的袖子不知如何竟已变长,流云袖出,宛若蛟龙腾空,变化无方,内中五鬼无力躲开,同时被袖子击中,看似柔软的衣袖竟然有若实质,但听咔嚓几声肋骨的断裂声,那五鬼也同时向阎罗王报道去了!那为首的大汉不由大惊失色,舍下其他兄弟苦苦抵挡着周侗无孔不入的进攻,急忙向几个小孩冲去,想抓为人质好保自己性命,背柴少年但觉身后一人将自己一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原来是另一少年将他向后拉了去,但见那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软剑,此时正迎向那冲来的大汉。

"哼,你倒会显英雄,谁用得着你来帮忙,快闪开,看本姑娘的本事。”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声,背柴少年再度被一只小手拉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见那红衣少女手中握着一把软索,此时的她已一改刚才那害怕的模样,俏脸微红,满是兴奋之色地随同那少年一起迎向了那大汉。但见那少男少女虽是人小力弱,但却极为灵敏,显然二人配合惯了,极为默契,剑走轻灵,索走偏锋,一个银光闪闪,一个黝黑发亮,恶名卓著的十八鬼老大被两个六七岁的小孩杀的狼狈不堪,浑身衣服没一处完整了。

背柴的少年此时早已惊讶的合不拢嘴了,站在那里发呆,但见一双大手向自己抓来,竟然没想到要躲避,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我命休矣!”原来眼看十八鬼就要全军覆没了,其中一鬼学老大的样子要擒拿这个背柴的少年,素闻周侗一生侠义满天下,想来会为了这小孩饶自己一命吧。眼看就要抓到手了,正在那暗自高兴,突觉手指剧痛,五指已然不属于自己了,不知如何竟然抓了一把钢刀的刀刃。就在他惊愕的那一瞬间,刀刃不知如何已割向了他的咽喉,那一刻,他的眼里写满了悔恨,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惜这悔恨来的太晚了些。

背柴少年则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的向空中飞了出去,虽是抛飞,但感觉像有一双手在托着自己一般,飞势并不如何迅速,而且是平着旋转着向空中飞去,当少年背向天空,双眼看向地面时,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除了死去的八鬼和尚与两少年相斗的大鬼之外,那九鬼竟然被那不死神仙一人围在当中,但见白衣如电,衣袖如练,团团白影从四面八方向九鬼攻去,眼前的残影使少年疑似有无数个不死神仙将那九鬼团团围攻,九鬼围成一个圈,背靠背苦苦抵挡着不死神仙,眼见崩溃在即。当少年从空中往下回落的时候,但觉腰间一紧已被什么拴住,随后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看向眼前的战场,除了大鬼仍在大汗淋漓的苦苦支撑,那九鬼已然魂归九天了。少年仰慕的眼光不由的望向了不死神仙,但见他傲然而立,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霸气,身上的气势有若山岳一般让人几疑不可撼动。少年但觉胸口一热,心中一个声音高叫着:“男子汉大丈夫,自应如此,笑傲四方,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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