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欣惶恐的忽然抓住博西的衣襟:“你会不会因为……”因为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岳家,而……
“不会,不要多想。”博西亲吻她惶恐不安的水汪汪的大眼,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他只会更加的疼惜她,对,疼惜!
江为华进去不久,里面的打斗声就停止了,里头传来叫江亦欣和博西进去的声音。
江亦欣和博西互望一眼,最后博西扶着她的腰肢进去。跨上进入客厅的台阶时,江亦欣还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抗拒着。
背后被博西一使力,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们俩原本企图做“逃兵”,若不是江为华回来,江亦欣和博西二人此时可能已经到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饿着肚子,看着这里的一团乱。
石舒洁纵然和顾玫宜此时已经收手,此时正用眼神射杀着彼此,若是眼刀子能死人的话,她们早已死了不下千次。姑嫂二人面不合心也不合,但从没当众翻脸过。今天在小辈和长辈面前打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冷静下来一想,难免觉得有失颜面。
何况还有新客人在,博西不是第一次来江家,却是两个人领证后,第二次以江家女婿的身份来此。B市有风俗,把刚跟自家闺女结婚的姑爷叫新客人,待遇上是有一定规格的。
顾玫宜此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在地上顾自失神的江亦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在瞧瞧方才不知道何时躲到外面去躲清静的女儿女婿,顾玫宜真正恨得咬碎一口银牙。两个亲生的一个傻气,一个薄情,叫她怎么能不受伤,叫她怎么会不吃亏。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让这两个冤家来惩罚她。
如今,顾玫宜只觉得全身像被猫挠过一样火烧火燎的疼痛着,还有头皮阵阵的发麻着。若不是江为华赶回来的及时,她可能命丧在自己家中都说不准。再看看自家的公公,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散的看好戏模样。
她作为江家的当家主母,在受到欺负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她,顾玫宜心寒。恨恨地瞪了眼江亦欣。
“祥宜,这是怎么回事?”江为华沉着黝黑的脸,皱眉问。作为双方当事人的丈夫和哥哥,他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他她们两个抛开所有的文明礼仪,化身成为市井泼妇,对自己至亲之人伸出拳头,“你们以为现在是原始部落,一言不合就要武力解决。”
江为华常年在部队,回家的次数不多,难得回家一次,还让他碰上了这样糟心的事情,一肚子的火化成了厉声的斥责:“这么想打架,一会儿就把你们几个送进部队去,打个痛快。”
“咳。”江亦欣连埋在博西的胸前,听到江为华的训斥,不由被口水呛了一下,轻轻的咳了一声。她爸爸真是三句离不开部队,不过这种威胁能有效吗?两位女士都一大把年纪的人,还有身份有地位,他以为她们是黄毛小儿,丢进部队,就能打造成国家栋梁?
这显然是一个笑话,没有任何震慑作用。
客厅的众人一个一个绷着脸,既没觉得江为华的话好笑,也不想打破沉默,单单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大眼瞪小眼着,愣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明婉,你跟你妈妈先回去吧。为华,祥宜,博西,你们跟我去书房。玫宜,你带亦婉回房间,两个人都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亦欣,送你哥哥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伤口。都散了吧。”江老爷子为这场闹剧下了最后的命令,其声威严,不容一丝抗拒。
顾明婉一向怕江老爷子,不苟言笑的老人家总是给她无限压迫感,听话的去扶了石舒洁。顾明婉其实不知道如何是好,得知父亲出轨,在外有私生女,再联想到母亲,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恨意。然,她要恨着谁呢?与其恨,她更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便是晴天。可,显然她这个想法才是白日做梦。
刚才三人的“混战”,顾明婉被顾玫宜误挠了很多下,腿部也有被自己母亲尖头皮鞋踢到的,全身上下的疼痛加上突来的打击,叫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江老爷子此时给她的“建议”,无疑是最好的冷却此事最好的办法。
石舒洁玫宜没有异议,任由女儿搀扶着她往外走。
顾祥宜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子,心思复杂。
石舒洁经过他身边时,扬起了一抹冷笑,眼神轻蔑而不可一世,说道:“离婚协议书尽快签好,三天之内,没有办好,我们就法庭上见。”
顾祥宜闻言,当场变了脸色,他是政府官员,怎么允许这样的“丑闻”被搬上台面?这相当于变相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他离退休还有十三年,上升的空间还很大,这是坚决不能让石舒洁破坏的事情。
可是,没了石舒洁,没了石家,就算政绩出色有怎样,上头没有人,依旧上不去,或是上去的慢。这不是他想要的,顾祥宜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
此时她的心里矛盾至极:“你让我好好想一想。”顾祥宜疲惫的说,乍一看,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般,他得想办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了,不是还有自己的女儿吗?
顾祥宜把目光投向了顾明婉,殷切而期盼的望着女儿,试图让女儿为自己说两句动听的话,延迟离婚的日子,或者干脆不离婚,反正他们已经做了十几二十年有名无实的夫妻。说句丧气话,再耗下去,或者熬到另一方结束生命,那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