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扔下包去找大卫,推开大卫的门看见大卫这只死猪居然还躺在床上睡觉,我抓起一本杂志主就往大卫的头上砸去:“猪头呀,太阳多下山啦,还在睡,姐姐我饿死了,今天吃什么东西呀。”
我看见一只手,奇怪这只手怎么一点也是像大卫的手呀,然后看见一个脑袋,那只手用力的揉着脑袋。愣住了,天那,居然是方重天,非常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大卫那只猪。”
“我要是猪,你就是猪大妈了。”大卫在门口嬉笑着。
第二天,起得很好,上班,下班,相安无事。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白微的电话,说是在学校里待着无聊,要到我家里玩,我当然很欢迎,总是一个人被大卫气要来的好。白微让我下班去她学校接她,我居然很顺从,习惯真的是很可怕。带白微回来的时候,方重天也在,白微看见方重天很本能的说:“欧阳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连你也觉得他像方均?”我看着大卫,说:我没有骗你吧。
方重天说:“有他照片吗?我倒想看看。”
白微说:“方均以前可是欧阳的初恋恋人哟。”
大卫没好气的说:典型大妈的眼光。
我说:“也不是很像了,只是感觉上有点。”
“大卫……”外面有人叫着大卫,很快门被推开了,进来是几个火柴乐队的成员:“火山酒吧那边让我们表演七场,每场一百块,已经说定了,选那几首歌定好?”
“你们是乐队的?”白微表情像极了无知少女。
这时,突然有人吹起口哨:“好漂亮的小妹妹哟。”白微来北京这么久,很少有人像现在这么吹捧她,她马上展露迷人的微笑。
大卫叹了口气:“可怜的雄性动物,总是受着荷尔蒙的支配。”
和白微去火山看大卫他们演出,生平第一次酒吧,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酒吧内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走了进去,就听见金属探照器“嘟”的一声,算是招呼,木质桌椅小烛台闪着昏暗的光,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暗昧的味道。大卫在演唱台不远处一角招呼我跟白微,我们过去,火柴乐队的成员都在那里了,我们一坐下来,就有人招呼他们上台。
长毛是主唱,他有一张极度优郁的脸,有点像新疆人。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说:“唱得真好。”
白微很不服气,她对大卫说:“你为什么不唱呢?”
大卫拿起酒杯像喝自来水一样,没搭理白微。
光头说:“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你不但可是听见他的歌,还可以看见他最原始的一面哟。”
白微的脸红了,大卫说:“你们这些畜生,整个一禽兽。”白微以为大卫在帮她,脸上明显带着微笑。大卫却说:“你不知道我还是本世纪末最后一个处男吗?那能就这样子随随便便把我给糟蹋了呀。”
长毛凑过来很庄重的说:“起码得鼓锣打鼓。”
我没好气的说:“你们很无耻。”
方重天接口说:“是没牙。”
趋他们再上台之际,我说:“大卫就是这德行,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白微说:“没有呀,我觉得他很可爱的。”
我非常惊讶:“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他比我还少二岁。”
白微白了我一眼:“我说过喜欢他吗?不过我觉得他对我蛮有好感的。”
我说:“还觉得光头也对你有好感呢。”
白微认真的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也看出来了呀。”
我笑了,自恋的女人,不过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有自恋的资本,更何况女人的第六感本来就很强烈。
日子过得很快乐,也让我感觉到很满足,有时候想到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罗森身边,会觉得不舍。跟大卫他们在一块,总是缺少不了欢乐,大卫有很多很怪的毛病,其中之一就是喜欢照着镜子抽烟,而他的镜子是挂在门口的墙上的,他会在看见的我时候,对我说:“大妈,帮我拿一下镜子。”听到这句话,我就明白了,于是我帮他取下镜子,而他一边躺在床上,一边自恋的看着镜子抽烟,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跟白微是天生一对。
记得最有意思的一次,他们第一次去酒吧演出,回来已经是夜里三点了,一群人很兴奋的窝在光头的家里,光头的家是二家双人床,住着光头,长毛,瘦杆还有胖坨。那天晚上,可能是聊的太投入了,大家都觉得口渴了,由于这些人向来都比较懒,水壶里一滴水也没有,那天刚好又是停电,长毛看见门口的水桶里有水,他说:“这水是什么时候打的?”瘦杆说:“好像是今天吧。”长毛跳下来,抓起碗就盛了一碗,光头夺了过来,猛灌,总是每人都喝了不少的水,喝够后,都找周公聊天了。第二天,大卫发现水桶里居然飘着一只鞋垫,后来一致认定是胖坨的,而胖坨的脚是公认的臭,在胖坨被大家狂扁一通后,他们几乎整整一个星期不敢喝水了。
还有一次,居说一女生看上了大卫,大卫带他去吃西红柿炒鸡蛋,吃好后,换了一家,继续只点一个菜——西红柿炒鸡蛋,接下来又去了第三家吃西红柿炒鸡蛋,在最后一家餐厅里,大卫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只带你吃一个菜吗?”
女孩说:“不知道。”
大卫说:“你不觉得他们是有区别的吗?”女孩子还是不明白。
大卫说:“爱情就像是西红柿炒鸡蛋,不同的厨师烧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你这一盘菜,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口味。”连拒绝别人都是别出心裁的,这就是大卫。居大卫本人透露,在他十八岁那年的恋人节,他跟他第三任女朋友,相约在城市的天桥上,那天,海南的天空下着毛毛细雨,他骑着自行车,车篮子里放着一大把的玫瑰,他单膝下跪,然后对那个女孩子说:我们分手吧。分手后,大卫来到了北京,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为了理想来漂泊的,他不想让她为他等待,如果有缘,两个人还是会走在一起,如果没有缘,还不如现在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