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江陵和箫楚楚骑着两匹快马,马不停蹄地向天山赶去。终于在五月初一的下午,他们赶到天山附近的一个小镇里。
那里十分繁华,格外热闹,到处都是络绎不绝的人群。两边的摊位一个接一个的,从各种各样的吆喝声里就可以听出来,这里卖什么东西的都有。隐隐约约地还可以听到阵阵的喝彩声,似乎是有人在当街卖艺。周围的房屋鳞次栉比,这里的繁华都快赶上京城了。
为了安全,他们两个就牵马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箫楚楚看的是眼花缭乱。她不停地东看看,西望望,眼睛里满满都是好奇。看着这么多的新鲜玩意,她感觉开心极了。
江陵望着箫楚楚那兴奋快要疯掉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无奈。周围的人群时不时地望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给江陵看的都不知道怎么向前迈步了。
更疯癫的是,箫楚楚还不停地拉着江陵向他表达出自己的兴奋,自己的开心,自己的得意和满足。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箫楚楚这个样子,一定会认为江陵是带着一个女精神病出来的,然后溜之大吉,避而远之。
江陵实在是看不下箫楚楚的那个样子了。他使劲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严肃地说道:“我的大小姐,您注意点您的形象好吗,别搞得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的人好吗?”
箫楚楚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双手扶着胳膊抱怨道:“你还说,我没见过世面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从来都没有出来过这么远。好不容易看点新鲜的东西,兴奋了一下下,你就过来指责我,他们不懂我,难道你还不懂我吗?”
江陵转了转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箫楚楚的孤陋寡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虽然自己是为了她好,但是自己的做法还是有点太残忍了。
他想了一想,长叹了一口气,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箫楚楚说的没错,自己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呢?只要自己觉得快乐,觉得开心,别人的想法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没想到,自己的思想境界还是输了楚楚一层。
现在的很多人都十分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别人说了一点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使尽全力地改变自己,直到不再听到大家的非议为止。结果,这世上都是一模一样的人,毫无特色可言,丝毫没有一点的生气。
这样一想,自己的楚楚还是有许许多多和常人不一样的特点呢!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自己才会更加喜欢她的吧。
箫楚楚见江陵长叹了一口气,面带惆怅,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心里就有点慌了。他知道江哥哥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的。他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什么也不说,一个人静静地走开,去找一个景色怡人的地方散心。有一次,她自己把江陵最心爱的宝贝给损毁了,他足足看了箫楚楚一个时辰,然后去散了三天的心。
箫楚楚赶紧用着女孩子独有,男人无法抗拒的温柔哄起了江陵:“江哥哥呀,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点说重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箫楚楚说的是情深意切,可看起来江陵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在箫楚楚说的过程中,江陵的眼神忽然间就飘向了街道的前方,然后他一个人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
箫楚楚见江陵还是轻轻地摇着自己那把心爱的折扇,一脸泰然的样子,就知道江哥哥这次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她不断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悄悄地低着头,心里全都是懊悔之情。
谁知道,江陵很快就走了回来,微笑地面对着自己。
自己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江哥哥,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糖葫芦。
箫楚楚刚要问点什么,江陵就抢着说道:“傻瓜,你再淘气江哥哥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说着,他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箫楚楚,说道:“刚才我听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两个铜板一个,我就给你买了一个,快吃吧。”
箫楚楚慢慢地接过糖葫芦,眼波流动地凝视着眼前的江陵。她看见,江哥哥虽然还是一脸的潇洒之态,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箫楚楚用手轻轻地拂去脸上的汗珠,柔声道:“江哥哥,谢谢你!”
江陵道:“谢什么啦,才两个铜板一个。”
箫楚楚望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幽幽地说道:“虽然这糖葫芦很便宜,但是江哥哥对我的心意是无价的。”
江陵轻轻地刮了一下箫楚楚的鼻子,笑道:“我的天哪,小姑娘,才出来这么几天小嘴都变得这么甜啦!”
箫楚楚背过身去,得意地说道:“我的小嘴本来就甜好吧?”
江陵悠然道:“好,就你小嘴甜好吧。现在可都已经是黄昏了啊,我可要上前面去找客栈了,你走不走可随你意啊!”
箫楚楚看着江陵那个淘气的样子,也跟着调皮地“哼”了一声,使劲地挽着江陵的胳膊,说道:“好啦,走了!”
“江哥哥,我们现在距天山脚下还有多远?”箫楚楚一边牵着马走一边问道。
江陵想了一想,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们大概后天就可以赶到了。”
正说间,江陵的眼睛就瞟到了一家客栈:“楚楚,这里有客栈,我们进去看看吧!”
箫楚楚道:“好!”
这两人一走进客栈,店小二兴致勃勃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会做生意的人都懂得顾客是上帝,要学会招待好客人的。他迎着这两人笑道:“两位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哪?”
江陵打量了一下客栈的四周,心里想道:“嗯,环境不错,客人也是不少。”
店小二得意地接道:“那是当然了。我们这家客栈虽然不敢说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但是这里的环境还是排在上等的。两位客官能够选到这里,看来还是很有眼光哪!”
江陵摇着自己那把心爱的折扇,说道:“麻烦店小二给我们准备两间上等的客房,再准备点饭菜。”
那店小二见到生意来了,一瞬间春光满面,干劲十足。他急忙吆喝道:“好嘞!两位客官,你们就瞧好吧!”
说完,那店小二就带着箫楚楚和江陵到了楼上,指了两间开着门的客房,说道:“两位客官可还满意?”
江陵笑道:“嗯,很好,店小二辛苦啦。”
店小二道:“不敢当,不敢当。”
江陵道:“还麻烦店小二一会儿把饭菜送到这位姑娘的房间里。”
店小二吆喝着道:“得嘞,我这就去准备着!”
店小二走后,江陵正对着箫楚楚说道:“楚楚,你先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箫楚楚拉着江陵的胳膊,娇声道:“江哥哥,你要去哪里?带上我一起去吧?”
江陵把那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又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柔声说道:“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会迷路,要陪着我去。可是你已经陪着我奔波劳碌了好几天了,我怎么忍心再让你陪着我去呢?”
箫楚楚嫣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江哥哥心疼我,可我不怕!”
江陵轻轻地抚摸箫楚楚洁白无瑕的脸庞,柔声说道:“你看你,这几天都变得憔悴了。乖,听话,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我去镇上一趟,不走远,一会儿就回来。”
箫楚楚娇声问道:“那你又迷路了怎么办呢?”
江陵想了想,说道:“当然还是老办法啦!如果我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你就演奏那曲《纤云弄巧》,我听到了乐声就知道了你所在的方向了。”
箫楚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快点回来啊?”
江陵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箫楚楚的房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箫楚楚心中一喜,难道江哥哥真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正要兴致冲冲地去开门,门外的声音让她大失所望:“打扰了姑娘,你和那位公子点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箫楚楚轻轻地打开了门,接过店小二手中的饭菜,勉强地笑道:“店小二,辛苦啦!”
店小二也笑道:“不敢当,姑娘。那姑娘你慢用,有什么事再喊小的。”
箫楚楚微微一笑,说道:“好。”
她望着店小二离开后,把饭菜放到屋内的桌子上,并关好了门。
她一个人望着窗外渐渐消逝的夕阳,心里琢磨着:“江哥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她算了算时辰,知道江哥哥出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可这心里却觉得江哥哥已经出去了三年。
她心里暗自喃喃道:“江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哪?”
没办法,自己从小就依赖着江哥哥,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窗外的夕阳虽然那么绚丽,那么迷人,可是没有自己最爱之人和自己一起欣赏,再好的美景对自己来说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和一张白纸一样吗?
她的心里忽然觉得,江哥哥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何其重要,似乎已经根深蒂固。
她隐隐地觉得,江哥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仅仅会是迷路了那么简单。
虽然她努力打消自己的想法,可这种想法还是不停地跳出来。
可能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吧。
她只能够这样想来安慰自己。
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看来这次她又想对了。
现在在江陵面前就有一个黑衣人,直勾勾地盯着江陵。
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更加地深邃,更加地可怕,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够将人吞噬掉了一样。那是一双魔鬼般的眼睛。
可江陵依旧面带微笑,悠然自得地摇着自己那把心爱的折扇,就好像面前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他当然知道有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否则他也就不会站在那里安之若素了。
周围的人都躲了起来,谁也不想被误杀,或者是被溅血,人本来就是贪生怕死的。
过了好长时间,江陵才盯着手里那把折扇,悠然道:“阁下是谁?”
那人冷冷地答道:“黑衣帮帮主。”
这四个字就像是警钟一样敲醒了江陵。他立刻就接道:“是你!”
黑衣帮帮主答道:“就是我,就是我杀了你的父母!”
江陵道:“你知道我是谁?”
黑衣帮帮主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他们两个贱人留下来的孽种!”
江陵咬着牙,瞪着眼睛说道:“住口,你敢侮辱我的父母,看我怎么对付你!”
平时的江陵是十分冷静的。可一听到自己的灭门之仇时,他就会失去自己的理智。更何况今天他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的仇人,他的胸中也是热血沸腾,竟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可是,不管江陵的招式有多么凌厉毒辣,可黑衣帮帮主就像是一条鱼一样滑来滑去,江陵怎么也攻击不到他的身体。黑衣帮帮主连一招都没有出,可江陵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黑衣帮帮主向后轻轻一仰,“呼”的一声,他已经退后了十几步远。江陵还要冲上去,却听见黑衣帮帮主伸出手掌止住了他的行为,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少费点力气吧,杀不了我的!”
江陵虽然已经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但还是有点理智的。他也知道自己是敌不过黑衣帮帮主的,就冷冷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黑衣帮帮主“嘿嘿”笑了几声,悠然道:“你别紧张,今天我来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江陵冷冷道:“游戏,什么游戏?”
黑衣帮帮主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我要你一点一点地去探寻,这样才会有趣。不过嘛,我可以提示你的是,得到这个答案的代价可是十分昂贵的!”
江陵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黑衣帮帮主道:“到时候你不就全知道了吗?”
江陵还想要再问什么,可黑衣帮帮主没有理睬江陵一个人消失了,消失的是那样的快,快到一眨眼的功夫。
箫楚楚见太阳都已经快完全落山了,江哥哥还是没有回来,内心十分地担忧。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江陵的安危,决定一个人出去一探究竟。就在这时,她的房间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门外那人说道:“楚楚,我回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箫楚楚听到,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声音。对于江哥哥的声音,没有人能比箫楚楚还熟悉了。
她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飞一般地去打开了房门,娇声道:“江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哪?”
江陵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不好意思,让我的楚楚姑娘担心啦。你看,我竟然没有迷路。”
箫楚楚娇羞地说道:“你知道有个人在担心你就好。不过,你能够没迷路,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她一把将江陵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说道:“江哥哥,你快坐下,我们一起吃饭。”
江陵道:“好啊!”
箫楚楚问道:“江哥哥,你去做什么事情了?回来这么晚?”
江陵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当然是去打听去天山最近的道路啊。”
他故意没有说自己遇到了黑衣帮帮主的事情,是不想要楚楚为自己着急,为自己担忧。
箫楚楚喃喃道:“那你也不至于去这么长时间哪?”
江陵故弄玄虚地说道:“你猜的很对,我还去做了一件大事!”
箫楚楚满脸好奇地问道:“做什么大事啊?”
江陵一字字地小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箫楚楚撅着自己的嘴唇,向江陵撒起娇来:“江哥哥,你就告诉我嘛?”
江陵笑道:“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江陵和店家算清了账,买了路上足够的干粮,背上了两个包袱,骑上快马,继续踏上赶往天山的道路。
到了第三天,是五月初三。上午的时候,江陵和箫楚楚就顺利地到达了天山的脚下。
两人下了快马,并将两匹快马拴到了山脚附近的树旁。
江陵笑道:“楚楚,这山有万丈之高。我们需要用轻功才可以上去。怎么样,你可以吗?”
箫楚楚笑着看着江陵,说道:“放心吧,江哥哥,我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会不会不行?”
江陵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如果江哥哥不行的话,你可一定要出手帮助哦!”
江陵的话音未落箫楚楚就一脸得意地接道:“好啊好啊!有本姑娘在,你一定可以上到天山之巅的。”
江陵心中暗道:“这傻姑娘真是有趣!”
这时,箫楚楚注意到江陵身上的一个包袱变大了不少,心中十分奇怪,就问道:“江哥哥,你那包袱怎么会变的这么大啊?”
江陵故作神秘地笑道:“真相就在其中。”
箫楚楚被江陵说的满头雾水,一脸疑惑地说道:“那你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方便吗?”
江陵对箫楚楚轻轻一笑,说道:“放心吧,我的轻功你还不知道吗?倒是有些人要小心啦!”
刚说完,江陵双足轻轻一点,又施展起他那身轻如燕的轻功来。
箫楚楚也不示弱,紧紧地跟在江陵的后面。
由于江陵和箫楚楚的轻功十分高强,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已经到了半山腰的地方。
然而,箫楚楚却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直到这时,箫楚楚才注意到,周围早就由绿地变成了雪山,气温也下降了很多很多。
由于自己觉得有些冷,她停了下来,不再向上跃去。
但是她没有喊住江哥哥,她不想让江哥哥看见自己的情形担心自己。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江陵还是发觉并看见了箫楚楚现在的情形。
他微微一笑,走到了箫楚楚的身旁,从那个变大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极其美丽,和箫楚楚十分相配的上等紫色斗篷。
他把那件斗篷给箫楚楚穿上,点点头赞美道:“嗯嗯,真好看。”
箫楚楚自豪地说道:“那是,本来就好看嘛!”
此时此刻她感到幸福极了,她没有想到那个大包袱里是为自己准备的斗篷。
她柔声问道:“江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会变的这么冷的哪?”
江陵笑道:“说来也巧,前天我去打听路线,有一位好心的路人告诉我天山上十分寒冷,最好买一件斗篷御寒。于是我就去了一家上等的衣铺,给你挑选了这件上等的棉衣。”
箫楚楚眨眨眼睛,又问道:“那,你怎么不给你自己也买一件棉衣呢?”
江陵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呃,这个嘛,我带的那些银子只够给你买这一件了。再说了,我的内功修为也不弱,这寒气奈何不了我的。”
箫楚楚想到江哥哥宁可牺牲自己一点也要呵护自己,照顾自己,脸上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箫楚楚接着问道:“江哥哥,那怎么没有看见你拿着斗篷回来哪?”
江陵笑道:“我回来的时候先把斗篷悄悄地放在自己的包袱里,然后才去找的你呀,你这个傻姑娘。”
箫楚楚问道:“买这件棉衣就是你所说的大事?”
江陵惊讶地说道:“这难道不是大事吗?”
箫楚楚一听江哥哥把她自己的事情当做大事,不禁柔声道:“江哥哥,你真好。”
江陵柔声道:“傻瓜,我是你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
箫楚楚甜甜地笑了。
江陵接着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稍歇片刻,一会儿我们再跃上山顶,如何?”
箫楚楚嫣然一笑,说道:“好,就听江哥哥的吧。”
片刻之后,江陵和箫楚楚再次驾着轻功跃向天山之巅。
他们的轻功是如此之高,和他们同龄的江湖人物没有几个比他们轻功还要高的。
那些爬过的山峰就像是走过的地面一样,快速地向下面掠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天山的山巅。
天山之巅就像是一个银色世界一样,到处都是洁白无瑕的雪。阳光照耀着这些白雪,使它们发出了珍珠般的光芒。
箫楚楚很自然地挽着江陵右边的胳膊,赞叹道:“哇,天山的山巅好美哪!对啦,江哥哥,他们在哪里哪?”
江陵左手摇着自己那把心爱的折扇,一脸茫然道:“这我就不知了。”
箫楚楚说道:“天山之巅这么大,我们上哪里去找师父他们所在的地方哪?”
这时候,从角落里走出来一名弟子模样的年轻人,向箫楚楚和江陵说道:“请问两位是......”
江陵回礼笑道:“我们是剑宗掌门独孤远道门下的外家弟子,这次是奉师父独孤远道之命,前来参加五年一次的天山比武大会的。我叫江陵,她叫箫楚楚。”
那弟子道:“原来是江师兄,箫师姐。”
箫楚楚心里感觉怪怪的,微微地皱皱眉头说道:“咦,我今年才十九岁。你叫我师姐,都把我叫老啦!”
那弟子道:“还请师姐莫怪。师门有规定,无论年龄大小,先入门为长,后入门为幼,不得有违,否则就视为不敬,是要被责罚的。”
江陵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急忙笑道:“好好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随你的心意。”
那弟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多谢师兄理解。”
江陵问道:“你也是剑宗的弟子?”
那弟子道:“是的。我们几个是奉师父之命,前来给二位引路的。”
江陵惊喜道:“难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了?”
那弟子道:“师父有命,让我们几个人提前到达天山之巅,并分头在山巅附近走动,以便遇到你们。如果我们谁发现了江师兄和箫师姐,就给你们带路。”
江陵摇了摇他手中那把心爱的折扇,笑道:“辛苦你们了。正巧我们两个不认得路,那就麻烦你了。”
那弟子道:“请。”
江陵和箫楚楚被带到剑宗弟子的歇息之地。那里有许多的帐篷,却只有几间帐篷里有人。
江陵心道:“看来师父派他们几个先来,一方面为自己带路,另一方面到这里打点一切。”
那弟子引着江陵和箫楚楚进了其中一间的帐篷,说道:“就是这里了。”
江陵和箫楚楚点点头,表示明白那个弟子的意思。
那帐篷内中间有着一个未点燃的大火盆,大火盆两边搭着两张简单的单人床。
江陵勉强笑道:“环境还蛮好的,多谢师弟费心了。”
箫楚楚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地笑了。
那弟子尴尬地笑道:“没关系,这是师弟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江师兄和箫师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二位请自便吧。”
江陵笑道:“好,你去吧。”
等到那名弟子走了之后,江陵对箫楚楚笑道:“楚楚,我们去外边走走如何?”
箫楚楚也笑道:“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着,箫楚楚依旧很自然地挽着江陵的胳膊,江陵依旧摇着他那心爱的折扇,两人并肩在天山之巅上散步。
箫楚楚正在愉快地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踩过的脚印。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双脚好美好美啊!
箫楚楚还记得初到江家庄的时候,管家非要为自己裹脚,害得自己到处乱跑。幸亏江哥哥及时地站出来制止了管家,管家才放弃为自己裹脚的事情。
她自己真的是想不明白,管家说裹脚是为了自己好,让自己更美,可自己现在的这双脚岂不是更美吗,她相信,江哥哥一定会喜欢她现在的这双脚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幸福的遐想中,却发现江陵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箫楚楚疑惑地看了江陵一眼,却只看见他那专注于远方的眼神。
箫楚楚顺着江陵远望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一位身穿一身白袍、身材有些瘦削,正在眺望远方、背对着自己的银发老者。
箫楚楚悄悄地问江陵道:“江哥哥,你一直盯着那银发老者看做什么?”
江陵也悄声地回道:“他是一个不一般的人,是江湖上的一个十分罕见的高手。”
箫楚楚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陵悄声道:“我可以感觉到的!”
只听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嗯,这位公子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我哪!”
江陵带着箫楚楚走到了那老人的背后,摇着纸扇,试探地说道:“看来前辈知道我的心思。”
那银发老者说道:“嗯。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充满着侠义之心的君子,你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就在你的旁边,你是一个不愿意杀人的人。而且,你除了要报家仇,心里没有丝毫的恶念。”
江陵听罢,大吃一惊,心中对这老者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那银发老者又哈哈大笑,说道:“你又在发自内心地佩服我?”
江陵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箫楚楚眨着眼睛,像花一样甜蜜地笑道:“原来江哥哥真的把我当作最重要的人哪,楚楚感觉好幸福啊!”
江陵轻轻地拍拍她,一边说道:“当然啦!”
忽然,他全都明白了。
他合起纸扇,拱手说道:“敢问前辈就是看尽天下之事,窥破他人之心的心宗掌门辛空?”
那银发老者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我就是。看来老夫在江湖上还是有点虚名的!”
江陵对这老人不禁肃然起敬。
箫楚楚也拱手道:“江陵和箫楚楚拜见前辈!”
辛空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看尽天下之事,窥破他人之心只是江湖上的朋友对我的抬爱罢了,虚名而已,不足挂齿的。”
江陵道:“可晚辈刚刚领教你的绝技。”
辛空慢慢说道:“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内功修为还没有一定的高度,所以你的心思才会被我看到。”
江陵摇着他那心爱的折扇,问道:“前辈是说......”
辛空接着说道:“如果这个人的内功修为比我高,或者有能力抵抗我对他思想的偷窥,他的想法就不会被我知道。”
辛空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况且,这门武功是极其消耗使用者的内力的。对手内功越高,自己消耗的内力越多。内功修为低的人如果妄加修炼,就会功力散尽而死。”
江陵道:“看来这门功夫确实比较难练。”
辛空道:“是的。”
江陵说道:“原来如此。敢问前辈,你怎么独自一人来此赏景呢?”
辛空笑笑,说道:“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陶冶自己的情操,洗涤自己的杂念。我们修炼心宗功夫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否则的话,就容易走火入魔。”
江陵点点头,似有所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哪!”
辛空拍了拍江陵的肩膀,说道:“你这人品质十分不错,世上罕有。你们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箫楚楚答道:“回前辈的话,我们是剑宗掌门独孤远道的外家弟子。”
辛空叹道:“独孤老弟收的是好徒弟哪!稀有,稀有哪!”
江陵道:“前辈真的是过奖了。”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阵声如洪钟的声音:“辛老头,你在这里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