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收到回复,我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背着床扑上去。
明天开始和阿松他们上手陈姐那套房,心里想着早点睡储存体力,也可能是最近太累,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阿松一大早就过来了,提了早点,他来的时候我还没醒。等我洗漱好穿完衣服,他已经吃完坐在沙发上
看早间新闻。我坐下打开塑料袋,小笼包,倒了醋和辣椒酱就蘸着吃。阿松看我两眼又转去看电视,看后又转
过来看我吃,最后说:“你后面头发翘的厉害。”
我没反应过来,原因是他看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我还以为自己吃相出了问题。顺手在头上摸了两把,
感觉应该顺下去,就继续低头吃。
阿松又说:“还翘着。”这小子故意不让我安心吃饭,我嘴里还含着肉馅,边嚼边说:“等吃完再梳。”
刚放下筷子,阿松手机就响了,他们店里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赶快过去,阿松恩恩几句,挂了电话
幽幽对我说:“没事,你慢慢吃。”
我立马就在心里啐他,平时肯定不少偷懒。没理他直接去洗漱间梳了两下头,又沾点水往下压了压,穿上
外套催他。
我们去的时候除了阿松的几个同事,就只有陈姐的那个助理在。他很认真地看那几个人干活,离得不远不近,
像是监工。其实陈姐当初交代让我们好好弄,时间和材料上不计较,她也不懂这些,我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显然,
她找了个负责人的秘书,即使不懂也得好好看着,我和阿松跟他打过招呼就去帮那些同事。
我是不用上手的,只在需要的时候告诉他们大概是个什么感觉,颜色配比如何,线有没有压好等等。不过
因为阿松也在,我就偶尔帮他两下,有时候光看图纸,他们弄得感觉不好,我还得自己上手。
大部分都是很平常的,只是主卧和陈姐特定的衣橱间要费些事。他们在一楼弄的空档中,我自己上二楼主卧
又转了转,看有没有什么细节还需要改动。有时候,在装修的过程中也会临时突发异想,让他们做些变化,大
部分不是很麻烦,那些人都是按照我说的做没多大意见,只有一次有个老板在几乎都装好的时候,突然说要改
客厅和餐厅的分配比例,加的门框都已经安好了,重做需要敲碎了重砌,连带墙壁都会受影响。只好在工人和
老板之间周旋,也是在这以后但凡接活必须先商量好不能临时做大改动,最多只在可允许范围内。
陈姐算好主顾,要求不多,干预不多,条件放的足够宽,人也温和。我遇到过太多犀利的人,本质上的弱势
被包装的强悍,而越显得不堪。阿松总说做人太累,让活着轻松点吧,不再一被提起就叹气。
阿松总能将世事看得开,自我也真我,不特立独行,也不随波逐流,在能不被干扰或干扰别人的时候,把
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皮、圆滑,但从不伤害,我不说他善良,他只做了普通人应有的样子,别人学不来。
生活没办法复制,我们没必要羡慕,我只替他开心,他过的简单。
等下去的时候里面三个单间已经弄得差不多,楼下不设重要用途,不管是洗漱间还是卧室,大多是提供给
客人和临时用,只有厨房设计的细致,虽然也不是留给自己用。
楼梯下面的位置采光和空气流通都不好,做仓库太掉价,其他的又不合适,我认为这是个鸡肋的地方。阿松
给了建议,吊个吊灯,养成盆栽,还能做风景区。我觉得提议不错,直接改成温室光罩,一层一层的那种,净化
空气带美化环境。
我有时羡慕阿松的想法简单,部分时候能解决很多复杂的事。人们总习惯于攀登艰难的高峰,忽略延曲的道路
其实也有关正途,克服困难之后是激动是按捺不住的亢奋,但现在要我舍取,我要平坦之后的安然。最终,都是
被满足的快乐。
上午的的进程大概就是两个单间和半个厨房,那位助理要我们先停工休息吃饭。东区的位置实在偏,附近
几乎没有吃饭的地方,我们不得不打车去相近熟悉的位置找。刚开始装,也不是很紧张,大家比较悠闲,助理
把钥匙交给我们,时间的上的安排比较自由。
我还在想着关于上面一层的细节,颜色和材料的选择总觉得不太舒服,哪里不合适没弄好之前也看不出来,
尽管用电脑合成了效果图,和实际还是有出入的。也许,我该再问问陈姐的意见,有时候旁观听取更能找到思路
“还在想?”阿松的声音突然入耳。
我转头看他:“嗯,有些地方在琢磨。”
“你先放放,吃饭,吃饭啊,别总想有的没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阿松以为所有事就是那么回事儿,
等时间过去,就成了过去的事儿。
看着饭菜上的七七八八,其他几个人也开始动筷子,我点点头也吃起来。
桌子上分两派,一派狼吞虎咽豪放派,一派慢啄细长现实派,原因虽然是同一个活,一部分室内设计一部分
装修工,阿松的同事都是有设计功底的,即使动手也关于美学,裁剪贴边都讲究,不是泥糊一铲大挥一把。等那
部分人泥完毛坯,他们贴墙纸,感觉好像不一样,其实都是打工的,还都是体力活。
阿松他们店人手其实不太多,像这样的别墅就需要外请,而且时限也不短。众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不时夹杂些粗鄙的词汇引得旁桌人侧目,我不觉得有何不妥,活得就是舒服和自我,看不得别人眼色脸色,若
看得,便活不成自己了。
还记得在大学那几年,宿舍六人,只有一个不合群,原因并非他粗俗而是阴郁,所以说俗是众生的样子,不
俗是不平凡人的样子。
阿松吃完跟我说,“哥,我去外面抽根烟。”
我点点头,起身跟他一起,其他人看了一眼继续他们的话题。
“怎么了?”我看他匆匆掏出烟和火,点了几次才点着,样子烦躁。
“没事,不知道怎么了,有点烦。”其实我可以理解的,阿松虽然也闹,但是不同。
“开始装圣人了?”
阿松惊奇地看着我,叼着烟的动作被定住,我看他两眼睁得大圆特别好笑。也许是我从未跟他开过玩笑,我
不禁笑出声,他看得目不转睛。
“你、你没事吧?”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嗯,没事,就是有点不正常。”
不知阿松是不是已经惊吓过度,完全没有反应了,只是看我。
我想,这样也是我本来的样子,和朵希在一起的时候,更冷的笑话也讲了,更疯癫的事也做了。
朵希,还是朵希。